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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光了,賣光了!啊啊。“

張琛給季銘遞了保溫杯過來,裡頭就是溫水,馬上就要開演,季銘進口的東西也開始嚴格起來。張琛這個內務大總管,全權負責這些,不假手於人,每天光水,就得給季銘調好幾杯。

窮講究——季銘吐槽他,然後心安理得地接受貼心服務,太不要臉了,張琛也只能呵呵,依然照舊。

遞出這杯水,他就聽到聲音,特別雀躍,特別激動,特別興奮……特別的沒見識。

“秒沒不是司空見慣的么?只要有一線出演的音樂會、演唱會、話劇這些,就算實際上不秒沒,黃牛也得幫你秒沒啊。”

“啊?”傅成傑一臉震驚:“都是黃牛么?”

他看着手機,好像希望從上面看出來背後有多少黃牛。

張潔笑得不行,還是年輕:“黃牛又不是壞事,黃牛比任何預測機構都要精明,要是市場反響不好,你以為黃牛會來找你?想得美。當然,我們這三十六場一起發,也得有個三四萬張票,差不多得有兩三千萬票房,我估計黃牛的比例可能早期場次比較多,後面還是真實觀眾購票為主的,能夠一次性全秒掉,還是很驚人的。特別還有B、c組各九場,黃牛佔比就更低了,成傑,你估計是國內最幸運的音樂劇專業應屆畢業生了,秒沒待遇啊。”

傅成傑這才傻笑兩聲,這種評價,他已經聽了太多了。

無論從同學、老師,還是家長、親友,甚至網上各種lùntán、小組、微博評論,“幸運”這兩個字自始至終都跟隨着他——第一個幸運是參與季銘的大作,因為季銘的取態,所以很多成名音樂劇演員,各大王子們,都最終無緣入選,讓傅成傑佔了這個機遇。第二個幸運則是時機,在季銘大舉進入這個行業之後,不論是短期的還是長期的變化,音樂劇演員們至少此刻,遠比他們的前輩們有更多的機會和關注度。

別的不說,此前音樂劇出圈兒的那一撥熱搜,就給行業帶來多少的新奇和震撼——傅成傑的老師說,做過《聲入人心》和《聲臨其境》《舞蹈風暴》的湘南台,似乎在計劃做一檔音樂劇節目,其實《聲入人心》已經把音樂劇代入到大眾視野了,阿雲噶和甄雲龍,還有其他幾位,都是音樂劇演員。

甚至他還知道,其實季銘差一點就要去參與《聲入人心》了,只是他不知道是參加還是當導師,也就是這種矛盾,讓他最終沒能去成——他的導師說,開始大家還挺為季銘遺憾的,只是後來發現季銘的發展,比一檔爆紅綜藝快得多了。

傅成傑覺得,如果湘南台真的要做一檔音樂劇綜藝,恐怕除季銘之外,當不作第二人想了,到時候,他也能去參加一下?反正導師是建議他去的,也覺得他經過《默》這幾個月的培訓和排練,尤其是排練期間的劇烈進步,已經足以讓他去和所有中國音樂劇演員競爭了。

暢想一旦開始,真是不忍心停下來啊。

連海洋臉都快懟到他跟前了,傅成傑才反應過來:“你幹什麼?”

“是不是在幻想登台之後,名滿天下的場面啊?這麼專心。”

“……沒有。”

季銘喝了一口水,又想了一下,覺得萬事俱備了,長出一口氣。其實除了傅成傑這些菜鳥之外,真正有數兒的,包括靈魂主創季銘,也包括主投天成文化的楊如意、文化廣場的張潔,聯合投資的國話、金煋舞團等方面,甚至導演佟鑫宇,一些資深的工作人員,其實都很明白,季銘參演的那一刻就決定了,票房是最無需擔心的事情。

不管《默》好還是不好,票房都不會少——區別只在於季銘的下一部作品,還能不能得到信任。

至於吃頭湯的《默》,無論如何都會在票房上取得成功。

季銘起身,把他的棕色皮殼的小筆記本拿上:“總之,征程的最後一里路,就在眼下了,所有演員們,不要功虧一簣——注意身體,保暖防寒,確保嗓音條件處於最佳狀態。當然,也不要過分緊張,我們設定了aBc組,也有兩位超級候補的艱辛付出,一切備案都有,最終作品一定能夠成功地、順利地公演。”

現場掌聲漸次響起,從猶疑到堅定,只在幾秒之間——因為大部分人堅定了心中最簡單的那個邏輯:季銘不曾失敗過,《默》不會是例外。

這是信仰的力量。

……

11月29日中午12點半,東方藝術中心音樂歌劇廳,隊伍已經排出大門去——12點20分才開門排隊的,而正式開演是下午兩點。

老陳跟身邊的老伴兒嘀咕:“季銘頭一回演話劇,就在安福路上,他演《雷雨》的小少爺,我就去看過。正好上午是上話中心的一齣戲,我還記得呢,裡頭他們那個顧銳,小顧,還不服氣呢,結果後來人家一演,明明白白啊。”

“行了,你說幾遍了都。”

“那不值得一說啊?”

“你那是一說么?你百說,千說了。”

老陳撇撇嘴,覺得這老伴真是越老越不服貼了,不過考慮到再過幾年,要靠她推輪椅去曬太陽,老陳還是把脾氣壓了下去——反正滬上的老先生,脾氣也不大。

他轉了個頭,看見身後排隊的一小伙兒一姑娘:“你們也是衝著季銘來的吧?”

小伙兒和小姑娘對視一眼,笑着點點頭:“是啊,您也是啊。”

“可不是么,季銘當時演《雷雨》,頭次來滬上,我就看他的戲了,第一眼,當時那一句台詞兒出來,我心裡有數兒了,看話劇二十幾年了,我這耳朵、這眼睛還是可以的,當時季銘他一亮相,一亮嗓,我腦子一熱,成了。”

“那會兒他還沒出名呢,您火眼金睛。”

老陳眼睛一亮,被捧的蠻爽,清清嗓子,開始說起自己觀劇史,一個一個名字說出來,話劇界裡頭都是泰斗級的,可惜年輕人都不認識,不過老陳不介意,他圖個嘴爽。

說到一半,把手上的拎着的一個玩意兒給展開了,居然是個小板凳……

站了快一個小時了,有些人都席地而坐了,老陳這個板凳還是挺惹眼的——甚至有記者拍照呢。老陳特適應,還給了個正臉兒呢,出門之前,他就拉着老太太打扮了一下,早有準備。

“您這票哪兒買的呀?不會是自己搶的吧?”年輕人比較好奇,他們倆的票是跟黃牛買的,還算買的早,1080的票3000入手的——據說首次公演票後面高的,也有加到7、8000的,這還是後面連着十八場的原因,不然不知道要高到什麼程度去。

老頭的票當然不是黃牛票——老頭的兒子是文化局的呀。

呵呵。

這話不能說,老陳裝耳背了:“什麼?票?貴啊,真是貴,小半個月的退休工資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