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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季銘紅了之後,過年這個事兒就變的沒什麼意思了,出去溜兒也不太方便,在家待着除了跟初晴做遊戲,也沒有別的事兒,看看劇本刷刷電影,感覺又太虧待自己了,明明一年就沒有幾天假期,還要這麼用功。

“啊!”

“幹什麼呀?”初晴探頭出來看他:“跟阿姨視頻完了?”

“嗯,她們要出去玩兒了。我們家那邊有個古鎮,每年春節都會有明清時代的儀式表演,規模挺大的還,下回帶你回去看看。”

初晴點點頭:“人很多吧?”

“應該吧,我們可以去做活動嘉賓——哈哈,我現在可是我們那兒的城市之光。”季銘躺在沙發上,一邊說話,一邊給自己看手相,財富線非常長,愛情線從一而終,壽命線,媽耶,看不到頭,帥氣線,整個手掌心都是啊……真是無聊透頂了。

初晴天天都練琴,一天不練就手鬆,其實也不是真的就那麼誇張,主要是心態上的,年後就得去比賽,又是呂老師給的考題。初晴自己又是個不太會紓解表達的人,淡淡的,有事兒都自己個解決了,所以日日不綴,不敢放鬆。

“你要是真無聊,就來跟我一起練。”

“那你不能給我轟出來。”

“……你老實一點,我為什麼要轟你?”

季銘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跳起來,往琴房奔:“我很老實啊,你演奏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情況嘛,對不對?作為一個專業演員,難道有人碰你這裡那裡一下,你就不能繼續表演了?”

“你那叫碰么?誰被那麼碰了,還要繼續演奏,你當泰坦尼克號呢。”

“好好好,剋制,剋制一點。”

琴房裡,鋼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於是悠然而起,古典、現代,溫婉、激烈,多情、悲傷,琴聲相繞,纏綿悱惻,要不是琴房的隔音做的下了血本,估計得勾動不少心思。

然而……

“季銘,你給我滾出去!!”

季銘連滾帶爬地被跑出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很溫柔的,你忘了么?”

……

休閑了一天,第二天季銘微信拜了一圈兒年,方便上面的還真不多,周少紅一家回老家過年去了,鄒老師閉門謝客,不然學生那麼多,也沒個休息的時候了,她身體確實不太好。徐錚等圈內朋友,國話人藝的同事們,季銘那一幫師姐,也大多要麼出門了,要麼就是想歇一天。

“得,你是誰啊你別忘了,平時請都請不來,這會兒來給我添麻煩,揍你,一邊兒歇着去。”

最後居然只有初晴那邊的楊教授和呂老師,大開方便之門。

“一個個的,說的好像我很閑一樣,我上門去也是很難得的好不好。”季銘嘚吧嘚,初晴在外面還是比較給面子的,人淡如聾。

結果去了楊教授家,坐了半個小時,就出門了——老楊有事兒要去一趟央音。

沒辦法,在外頭兜圈,到了點兒才去呂思清家。

最後,居然是在黃三石家吃的飯。

“不知道?”

“不知道呀。”季銘震驚了,這倆家居然住一塊,而且關係這麼好,呂思清直接帶着一家子,還有初晴季銘,上黃家蹭飯了,大年初二呀:“您二位,這看着得是十來年的鄰居了吧?”

“還真讓你說對了。”

呂思清和黃三石,還真就是十來年的鄰居,中間搬家都一起搬那種,關係好極了。

“哎,謝謝孫老師。”季銘看着孫麗給他送茶,趕緊起身讓了讓。

“別客氣,等會兒嘗嘗老黃的手藝。”

季銘都笑了,黃小廚嘛,娛樂圈估計沒幾個人不知道的,尤其《嚮往的生活》之後,就更是如此了。照着《嚮往》的菜色做,也是不少廚藝愛好者的熱門節目。

“三生有幸。”

“哈哈哈,你這個馬屁拍的,有點嚴肅了。”呂老師指指季銘。

黃三石跟徐錚何老師還不一樣,這位老師是比較嚴肅的,可能是在北電當老師太多年了,學生們都是一群給點陽光就能開花的,所以必須得有威嚴,謝納呀,海青啊,都說他的學生就沒有沒被罵哭過的。這麼長年累月,給了自己太多的心理暗示,整個人的位置就比較上面一點了,加上本身也確實很有面兒,是會讓人有距離感——甭說季銘了,就是跟他再熟悉一點的年輕演員,也沒有敢跟他口花花的。

所以保險起見,哪怕是馬屁,往嚴肅方向拍,也比較不容易出錯。

初晴倒是跟黃家倆姑娘聊得挺輕鬆,多姐學的是鋼琴,田跳水家的姑娘學的是小提琴,倆妹子還是同一個音樂工作室上的課——兩人不聊樂器,就聊樂章,初晴清清涼涼地坐在那兒,多姐跟她靠邊坐,小聲兒說著。季銘瞥了一眼,看不出初晴有沒有緊張,還挺能唬人的。

黃老師確實整了一桌好菜,分量十足,滿滿當當。

“能吃多少吃多少啊,我們家就是比較浪費。這要是發到網上去,也是要被罵的。”

還挺明白。

“小初這是還沒拜師呢?老呂是架子挺大的啊。”黃三石給季銘夾了一塊肉,挺講究,主人家自己備了公筷:“我們小季可是正當紅呢,在咱們話劇界,也是一號角兒了,你可別擺架子。”

季銘也不說話,要是呂思清就這麼應下來,當然就最好了——顯然他想太多。

“拜師要就是個名頭,就簡單了。小初是很有天分的,我也希望有機會能教她一段兒,”這是呂思清第一次明確表示自己的想法:“但是咱們這一行,問題也不小,多少人覺得靠上一個老師就吃喝不愁了,是吧?國內呢又是個人情社會,不是我自大,這要掛一個呂思清弟子,就能在外頭吃香喝辣了,沒說錯吧?沾我點兒光,其實也不是大事。主要是可惜了,很多人拜了老師,反而不及拜師前努力了,好像他們拉琴的目標,不是達到一個什麼藝術上的高度,而是拜一個名師,唉。

小初呢,我是希望她能夠形成一個自己的藝術追求之後,再來說拜師的事情,到時候我也就是她藝術道路上的墊腳石了,不會成為攔路虎。”

算是苦心孤詣了。

初晴抿着嘴,有點感動,可惜嘴比較拙。

季銘笑了笑:“真有那一天,您也不是墊腳石,您是燈塔,是榜樣,是領路人,是閃閃紅星。我們倆敬您一個。”

呂思清笑着喝了這杯酒:“初晴,你可不能學季銘這張嘴,滑頭。”

“哎,”黃三石給老婆夾了點菜,才放下筷子:“季銘他這人有一個很厲害的地方。”

哦?

季銘自己都好奇,他也不知道黃三石還了解過他。

“怎麼說?”呂老師也好奇。

“嘴甜是真甜,叫情商高,這情商高的人,一般他比較容易中庸,左右逢源習慣了,就不願意去堅持一些東西,可是季銘呢,比較神奇,台下他是情商高,台上他就沒有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