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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眨眼已是年節。

作為宗子,這次金陵族人的年祭自然是由賈蓉主持,讓他好是一番忙碌。直到上元節過,才又得到空閑,繼續攻讀詩書。

如此到了二月,縣試開始舉行。賈蓉寫了履歷,又找族中參加科舉的童生互結,請來廩生具保,證明出身之後,接連考了五場,終於過了縣試。

縣試通過,賈蓉馬不停蹄,又在四月參加了應天府舉行的府試。然後在通過府試之後,又參加了江南省舉行的院試。

如此接連三試,賈蓉每次都在前列,雖然不是案首,秀才功名卻毫無疑問。而且,因為成績優秀,他還成為了一名廩生,能獲得官府廩米津貼,參加來年鄉試。

“辛苦數年,今日方知秀才之貴也!”

院試登榜之後,賈蓉忍不住感嘆道。按照寧國府的權勢,別說一個秀才,就是舉人、進士,也不怎麼放在眼裡。

不過,對於賈蓉來說,有了秀才身份,他的地位就變得更加穩固。旁的不說,只看一同赴考的族人眼中羨慕、敬畏的眼神,他就知道這些人對自己已經更加尊重,自己的秀才功名算是沒有白考。

回到府邸,正要慶賀一番,忽然間京城傳來消息,言道賈珠沒了,眾人心驚的同時,也都沒了興緻,問起事情詳情。

原來,賈珠在今年上半年得了一子,為其取名賈蘭。在這個孩子出生之後,賈珠數月沒有生病,一直在興奮之中,苦讀詩書不輟,打算明年應試。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因此耗盡了精力,就在一個月前,賈珠突然間大病一場。這場病來勢洶洶,不過數日,賈珠便奄奄一息,將兒子托給父母、妻子照料後,就此撒手人寰。

因為路途遙遠,京城那邊喪事都已辦了,消息才傳到金陵。雖然賈蓉和金陵這邊的族人雖然和賈珠出了五服,但是因為兩府關係密切,榮國府在賈氏一族也地位匪淺,這邊還是停止宴飲、服喪數日哀悼。

此事之後,賈蓉考取秀才的喜悅淡了許多,眾人也沒了慶祝心思。想着林如海已經在揚州擔任巡鹽御史,自己卻因為忙於科考從未過去探望,賈蓉離了金陵,再次前往揚州。

和上次沒人迎接不同,這次賈蓉抵達揚州,早有人向揚州傳了消息。因此,他抵達揚州當日,不但先前留下負責鹽田的趙管事前來迎接,賈等銀行管事也一併到了。

甚至,他身後還帶了一些相熟的鹽商,一同迎接賈蓉。

見到這一幕,賈蓉知道賈在揚州甚至兩淮徹底打開了局面,讚許地點了點頭,勉勵賈幾句,又和他帶來的鹽商說了句話,住進了一處大宅院。

“這是一位鹽商抵押給銀行的,因為做生意賠了錢,那鹽商無法還上貸款,就把這宅子作價通過銀行售賣。”

“小的擅自做主,把這座宅院買下了,作為大爺在揚州落腳之地。”

到了院子裡面,負責鹽田的趙管事道。他知道賈蓉這次來到揚州,是要和林如海學習舉業的,免不了要多留些時日。

因此,他就從鹽田的利潤之中抽出一些銀錢,買下這座宅院,讓賈蓉能夠落腳。

眼見這座宅院面積不小,趙管事卻說得輕輕鬆鬆,賈蓉心中歡喜,笑道:

“看你樣子,想必在鹽田上掙了不少錢。”

“若是這宅子的價錢超過一月利潤,小心我拿你問罪!”

按照他定下的規矩,各地的管事最多只能批下一個月的利潤,再往上就要他親筆批准。

因此,即使他對趙管事如此貼心的安排感到舒心,但若是趙管事違了規矩,他也不吝處理,維護自己權威。

嘿嘿笑着,趙管事道:

“大爺儘管查看就是,這宅院不過花費六千兩,怎麼也不到鹽田一月利潤。”

“按照上個月產鹽一千二百五十石、每石最低利潤五兩銀子計算,至少也有六千二百五十兩的利潤。”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違了大爺定的規矩!”

心中更是歡喜,賈蓉又有些驚訝道:

“每石獲利五兩?精鹽真的有這麼賺錢嗎?”

“據我所知,每斤粗鹽不過十文而已!”

按照每石百斤來算,每斤粗鹽零售價格十文,每石就是千文,大約相當於一兩銀子。

因此,對於趙管事說的每石精鹽至少獲利五兩,賈蓉是很吃驚的。

“大爺說的是尋常人買鹽的價格,實際在鹽場裡面,每石粗鹽不過二三十文而已。”

“經過鹽商的層層加價,到了下面,才會賣到一兩銀子一石。”

說著這些鹽商中的秘密,趙管事道:

“不過,這是粗鹽的價格。咱們的精鹽因為質量極好,即使賣給那些鹽商時,至少也要六兩銀子一石。甚至有外地鹽商前來,哄抬價格之時,十兩銀子一石也有的是人來買。”

“再加上咱們的鹽田用的是大爺留下的新式曬鹽法,即使製成精鹽,每石成本也沒有超過五十文。”

“因此賣出去後,每石獲利五兩,這是最少了算!”

“就拿上月的利潤來說,若是不買鹽田,足足接近一萬兩呢——”

“這些錢全部拿出來,就是再給大爺買個宅院,也不違反規定!”

說完,趙管事取出銀行賬戶記錄,指着上面的數字,道:

“大爺前些日子忙着科舉,我們也沒敢打擾。”

“這是這一年來的利潤,都等着大爺來接收呢!”

看着上面56580兩銀子的數字,賈蓉心裏面暗暗咋舌,終於知道壟斷精鹽的利潤到底能有多大。

想他插手鹽業不到一年,投入的銀子總計也沒超過萬兩。然而,就因為掌握精鹽製備方法,趙管事這些人已經為自己掙下五萬多兩銀子。

甚至,若非投入許多銀錢重新投入購買鹽田,只怕銀行賬戶上的數字,還要更多一些。

如此多的銀錢,讓賈蓉心中興奮的同時,不免有些不安,詢問趙管事道:

“咱們的精鹽掙得這麼多,外面的鹽商,有人說什麼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