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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改動也太大了!”

“兄長,我覺得現在的賴家宅院就挺好了,不用大興土木!”

賈薔早就知道賈蓉向榮國府買了賴家宅院,說是讓他出府以後居住。雖然他心中對離開寧國府的事情很是傷感,卻知道自己終究是要離府的。

前幾日,他還悄悄去賴家宅院看了一下,見到屋舍華美、景緻眾多,心中很是高興,覺得兄長沒有虧待自己。

如今,眼看賈蓉在這座他認為華美的屋舍上改動這麼大,他心中不免更是驚訝,連連推辭起來。

不過,賈蓉心裡有着打算,哪容賈薔退縮,堅持道:

“賴家宅院雖然地方不小,屋舍也算華美。”

“但它到底是由奴僕所居,不合你的身份。”

“再說,裡面有些房舍已經建了四五十年,這幾年又疏於打理。即使不拆,修繕起來也很麻煩。”

“不如直接拆了,建造新的房舍。”

賴嬤嬤是賈母的陪房,四十多年前就已來到來到榮國府。因此,賴家有些房舍是在四五十年所建,這幾年無人居住之下,已經有些破敗了。

根據賈蓉所知,原書中兩年後榮國府建造大觀園時,賴家便乘機中飽私囊改造這座宅院,給自己建了一個小園子。那園子雖不及大觀園,卻也十分齊整寬闊,泉石林木,樓台亭軒,也有好幾處動人的。

如今,賈蓉便是將這件事提前,給賈薔改造一番。

指着自己規劃的圖紙,賈蓉向賈薔解釋道:

“咱們家人丁稀少,留着這麼多的房舍除了費心打掃、修繕,其實沒有用處的。”

“因此,我打算給你把三十年以上不需要的舊屋全都拆了,再把大堂、書房、卧室這些常住地方重新建造。”

“空出來的地方,就都建成花園,用來賞玩遊樂。”

“不知這樣規劃,薔哥兒以為可好?”

賈薔聽到賈蓉安排得這麼周密,自然十分滿意,連連點頭說好。

其實,在聽到拆掉的屋舍都在三十年以上之後,他就認同了賈蓉的做法。

正如賈蓉所說,自家人丁稀少,留着那麼多的房子除了打掃修繕,實在沒有用處。

還不如建個花園,用來賞玩遊樂。

賈薔不知建園子的花費,只是關心房舍。但是旁邊的傅試,聽到賈蓉要為賈薔建造一座花園,早已驚訝得合不攏嘴:

“賴家這座宅院,少說也有上百畝。”

“即使只拿出一半來建園子,花費的銀子也絕不會少了。”

“薔哥兒一個養在府里的族人,只是出府別居,就在住所上面花費這麼多的銀子——”

“寧國府的家底,竟然這麼厚實嗎?”

常在榮國府那邊走動,傅試早就知道榮國府那邊已經內囊空虛,公中時常沒錢。沒想到如今在寧國府一看,賈蓉隨手之間,不但把一座上百畝的宅院給了族弟,還要給他修個園子——

如此豪氣,果然不愧是國公門第!

有意考察傅試,賈蓉安排他幫襯此事。傅試一口應下,要顯自己本事。

正思索着如何博得賈蓉重視,傅試又聽賈蓉說道:

“說起來,薔哥兒今年已經十六歲,早該說親了的。”

“只是,三年前家父去世,薔哥兒也是在他面前長大的,自然不便說親。”

“如今事情已經過了,薔哥兒的婚事我也拜託母親。只是我家平時和勛貴人家交往較多,和那些官宦人家卻沒多少往來。”

“傅內兄在京城居住多年,若是知道什麼官宦人家女子,也可留意一二。”

一口應下此事,傅試道:“大爺可對家世有着什麼要求,我也好去打探。”

賈蓉道:“勛貴那邊不用你來打探,官宦這邊,家世在五品或以上的,只要年齡恰當,性子和順,都可先記下來!”

“畢竟,薔哥兒雖然說是族弟,卻是和我一塊兒長大的,和親弟弟也沒分別。”

“如果結親的門第太低,我也面上無光!”

說著,又把自己準備給賈薔分的產業,向傅試大略說了,讓他在和人說親之時,能夠更有底氣。

傅試滿口應了,雖然面上如常,心中卻不禁有些發苦,徹底明白了自己在權貴眼中的分量:

“枉我自以為妹妹才貌俱全,便能嫁入豪門貴族。”

“沒想到一個國公府的族人,都要五品官的女兒才肯娶進門。”

“五品官,一個知州也才有這品階。我一個貢生出身的人,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呢?”

“即使有了這品級,國公府結親之時,真能看上傅家嗎?”

想到這裡,傅試心中僅存的一點不甘,徹底消散開來。知道他的妹子若非被賈蓉納為妾室,只怕再等幾年,也嫁不到國公府里。

此時,再想起自己先前大言不慚地想逼秦業退親,不由起了一身冷汗:

“秦業是工部營繕司的郎中,如今官居正五品。”

“我一個貢生出身的人,即使謀到實缺後一切順利,至少也要一二十年才能升到五品。”

“這樣的人,我怎麼就想隨意拿捏呢?”

細想之下,傅試陡然發覺,自己以前是在榮國府聽多了府中下人對普通官員的不屑,以致被榮國府的權勢迷了眼睛。

此時仔細想來,他自己除了賈政門生這個名頭之外,別說去找一個五品郎中麻煩,就是京中的普通小吏,也能把他整治得死去活來。

“再想深點,政老爺不過榮國府的二房,就給兒子娶了國子祭酒的女兒。”

“蓉大爺作為寧國府的襲爵人,即使早年定下婚事,秦家的女子又豈會是普通呢?”

“看來,這樁婚事,比我想象的水還要深!”

想到先前賈蓉派人警告自己的事,傅試已經知道,寧國府和秦家的這門親事,遠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否則,為何榮國府那邊一個二房的嫡子都能娶上從四品的國子監祭酒之女、寧國府這邊的襲爵人卻要去和五品郎中的女兒結親呢?

“這件事的背後,只怕有着大秘密!”

知道這點,傅試卻並不敢打探,只是把這事兒埋在心裡。打算有機會再告誡妹妹,讓她熄了其它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