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狂妄、無知、墮落、愚蠢的靈魂啊，在主的榮光面前，居然如此的傲慢！”

為首的大祭司拋棄僥倖心理，開始真正的準備起來。

馬亮以一個輕蔑的嗤笑回應。

狂妄嗎！？

以序列6的位階和實力，正面挑戰一個即將從虛幻突破到現實的“神祇意志”！？

不！

他精着呢，任何人都可能因為膨脹而狂妄，唯獨他不可能。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本質了。

神祇、序列0、神性，是新體系的主要脈絡，力量金字塔的骨幹，是他一手設計的主線，即使是造物主也無法繞過和更改。

這麼說吧，此刻燃燒在祭壇上的能量火焰但凡有一絲絲金黃色的跡象，他會有多遠跑多遠，能跑多快跑多快，那裡會跟這些人墨跡。

金黃，那是神性的光澤！

神性是源的百分之一稀釋，而靈性是萬分之一的普遍應用，神性屬於序列1序列0，靈性屬於此刻的他，中間存在着質的差距和分野。

神性別說燃燒在祭壇上的份量，即使只有一絲絲，哪怕最微弱的一絲絲，馬亮別說做出敵意的言行了，能不能站立，能不能思考，能不能保住最起碼的自我認知，都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祭壇上的能量火焰不是神性。

甚至不是千分之一的傳奇靈性，而是跟他一樣，或者略有超出的能量化靈性。

那還怕什麼，那還客氣什麼？

當然要用最打擊信仰的方式和方法來。

而有什麼辦法從根基摧毀一個朦朧的信仰呢？

當然是拆穿它無所不能、至高無上的面具，將它的虛弱、無力暴露在所有信徒面前。

馬亮正準備這樣做。

只是沒想到，祭祀們為了避免這種意外，早早的就安排下了後手。

一聲嗤笑過後，祭壇下的黑袍人立刻採取了行動，只見他們紛紛掏出一把匕首，毫不遲疑的扎進自己的心窩！

同時高喊：“主啊，醒來吧，降下神罰，毀滅這個傲慢、無知、狂妄、墮落的靈魂吧！”

祭壇上的能量之火暴漲！

“轟！”的一聲！

因為馬亮出現而停滯的冰山的意志動了！

一個小小的、燃燒的人形輪廓從火焰中走了出來。

剎那間，所有的能量火焰和那冰山般的凜冽意志，找到了驅殼！

巨大的力量和意志進入到一個單薄的身軀內！

剎那間，視線中的一切為之一變！

半掀開的地下彌撒現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的神殿。

無窮無盡的立柱直衝茫茫混沌的雲霄。

每一個立柱上，都銘刻着一雙雙形態各異的巨眼！

巨眼凝視過來！

剎那間，冰冷、威嚴、神聖、凜冽……

每一個巨眼都蘊含著一種極致的純粹、極致的重壓、極致的——審判！

來自靈魂層面的審判！

所有人和物都消失了，馬亮的整個世界都被充斥，就像整個世界的質量都藉助這一雙雙淡漠、非人、凝視的巨眼向他作用而來！

正常情況下，不等這些巨眼全部展開，他就應該在置身的一剎那就魂飛魄散才對。

然而他卻在堅持！

在巍峨的神殿中，在無數立柱的環繞之下，在無數巨眼的凝視中！

很辛苦！

全身燃燒成一個能量火炬！

望之宛如一個威風凜凜的能量巨人！

在這樣的凝視和對抗中，一切都是無聲的，但又極其的兇險。

大片大片的能量火焰從他身上剝落，神殿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一雙雙淡薄的巨眼保持不變，立柱卻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

馬亮感到山一般的重壓，海一般的包圍，無法動作，凝滯甚至蔓延到思維和意識！

然而，他的意志卻沒有出現哪怕一絲的動搖和懷疑，竭盡全力的驅使右臂一寸寸、一絲絲的艱難抬起，然後無比辛苦和緩慢的比划了一個手勢！

一個極具挑釁和侮辱性的手勢！

一個中指！

這……這是什麼樣的蔑視和褻瀆啊！

嚴重的挑戰和否定了信仰對其的定義！

“轟！”

神殿爆炸了，立柱破碎了，所有巨眼懸空，所有極致的情緒都化為一道相同的審判：死！

“噗！”

馬亮吐出一口高濃度的能量之血！

抗過了這最猛烈的一次反撲，他全身上下的壓力大減，嘴角上翹，浮出一絲微笑，艱難的說道：“這，這，這種把戲，老，老子見的多了，獸，獸神都不能拿老子怎麼樣，何況你這麼一個貨色！”

“不！！”

“噗！！”

巨眼幻滅了，神殿消失了，一切都像幻象一樣消失，視線恢復正常。

祭壇破碎了，神像坍塌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就像流星一般，拖着不斷揮灑、逃散的曳光向下墜落！

獻祭的黑袍人枯萎成皮包骨頭的乾屍，很多受偽神眷顧得到個力量賜予的祭祀大口大口的向外噴血，現場兩萬多信徒像木偶般的失神，眼睜睜的看着空中的那個高亮的人形輪廓，看着他踩在虛空，就像踩在一個無形的台階上，緩緩下落！

馬亮落在破碎的祭壇上，來到墜落下來的單薄身影前。

發現他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暫時承載了鬆散朦朧的偽神意志，而陷入極其嚴重的受創和昏迷中。

馬亮憐憫的嘆了口氣，將這少年抱起，一步邁出，來到正想逃走的一個大祭司身前。

“你……”

“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馬亮說著，抱住少年的手指輕輕一彈，大祭司就無法動彈。

在他恐懼的視線中，黑袍兜帽脫落，露出一張額生犄角、瞳孔鮮紅、倒立、皮膚黝黑乾裂的頭顱來！

還是一根手指輕挑，這個大祭司就漂浮到所有信徒的視線中。

“看看吧，看看他的真面目，一個墮落者，一個惡魔，一個信奉混亂、毀滅、破壞、災厄的信徒……”

墮落者在空中掙扎這，身上不斷冒出黑火來掙扎，可這一切在馬亮身前都是徒勞。

“還不死心，還不覺悟嗎！？”

“那再看看他！”，馬亮舉起懷中的少年，同時更多的少年屍體從身後坑洞中漂浮而出。

“彪子，那是彪子，是我兒子，我兒子怎麼了，怎麼了！”

一個母親失聲而呼。

更多類似的哭喊冒起。

失神的信徒們終於動了！

信仰崩塌後的混亂和發作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