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軍是無孔不入的。
馬亮很早就明白這一點。
墮落一直存在於人性中，就像光明一直都是人性的閃光和升華一樣。
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
這句話原來是不錯的，再惡的人，內心中柔也有軟的地方，再善良的人，心中也有惡念紮根的土壤。
但現在不同了，墮落和祈光，被單獨挑了出來，凝聚而純粹，除了這兩種特質，排斥其他一切因素。
極致的光與極致的暗形成了分野，人性的混沌被這兩種特質分開。
凝聚的總是銳利的，純粹的總是堅硬的，於是，這墮落和祈光就有了絕大的破壞力和引力。
破壞力很好理解，引力卻是說，這兩種特質對趨向於它們東西，有着天然的吸附和同化的本質。
所以墮落者以玩弄人心、操縱人性、引誘和驅使人腐化而聞名。
城牆是擋不住墮落者的，再堅固的防禦，也無法在人的心裡構築起牢不可破的圍城。
江城的關卡、檢查法陣，無法杜絕救世軍的入侵，他們一直存在，而且就在身邊，馬亮從一開始就明白這一點。
他所能做的是調控，是鎮壓，祈光也好、墮落也罷，都不能成為主流，一旦出現這種苗頭，他就要毫不猶豫的出手，要不然就會出現很嚴重的問題。
對光明教廷的打壓是一次出手！
現在還是做同樣的事兒。
不知不覺，墮落和混亂的力量已經在江城、在整個湘北發展壯大了，現在已經有能力動自己的老巢，病毒細胞催生出一個個破壞肌體的毒瘤，現在他就要將這些毒瘤清除，找到病灶，一舉將之毀滅。
在新城，外科手術般的定點清除已經多達十幾處，該驚動都驚動了，序列者主體當然是拍手稱快的，墮落者的威脅，無論怎麼強調都不過分。
但還有一批的序列者宛如遭遇末日審判，紛紛不顧一切的向外逃亡。
這種逃亡有些是隱蔽的，有些是無序的，只是無論他們怎麼逃，方式如何隱蔽，逃到了那裡，都無法擺脫審判的降臨。
到了最後，地點不再局限於人員聚集的區域，而是蔓延到了空中和地下，馬路閃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距離越來越遠。
“轟！”的一聲巨響，新城和舊城之間的一個貨站被掀開了，一個黑影不顧一起的沖了出來，身形剛剛來到空中，突然就定格了動作。
一道無形的風刃輕易的破開了他的防禦，切開了他的身體。
一道黑亮的縫隙出現在額頭，蔓延而下，“嗡”的一聲，分成兩半的殘屍被高頻振蕩的空氣絞成了粉末，逃逸的靈性渲染出一大片漆黑的煙火，凄美的凋零。
馬路從巨大的破口中走出，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下一秒就消失在短暫爆發的現場。
“冕下！？”
“別看了，我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會，您有光明套裝，神恩已經讓您的魔葯消化，准序列6……”
“他有一隻極其強大詭異的伴獸，有可能就是上次帶回來的那個東西。”
“……有傳言說……那是顆龍蛋！？”
“龍之締造者，他一向是走一步看兩步，我並不意外！”
“怎麼會，難道不是詭秘，而是奇蹟？”
“很有可能！”
“冕下，您認為這種閃現是什麼？”
“可能是位面穿梭。”
“位面！！？還有這東西嗎？”
“這個世界是發展的，造物主調控着發展的進度。”
“真是無法想象……”
“冕下，我們怎麼辦，下議院不過是放出去的煙霧彈，這個人始終是我們無法繞過的坎啊！”
“是啊，冕下，他已經成為我們下一步發展壯大的主要障礙了。”
“硬的不行，軟的不行，陽謀陰謀都不行……看來自能離開江城了！”
“離開江城，去哪？”
“江城的環境已經不適宜我們了，其他任何地方都比這裡要好，最起碼沒有他，沒有麒麟團！”
“但信徒怎麼辦，十幾萬合格的信徒啊！”
“我們搬遷吧，動員所有信徒搬走，不一定要選其他城市，我們完全可以打造一個屬於我們的新城。”
“光明之城！？”
“是啊，冕下，下決心吧！”
這個決心可不好下。
景甜也在猶豫和掙扎。
好不容易，才發展壯大到現在的樣子，拋開一切，從新開始？
打造一個真正的光明之城固然激動人心，但實現起來卻是無比困難的。
首先，這十幾萬信徒就不可能全部帶走。
人都是社會屬性的，光明教廷需要紮根在人類社會中，而不是自我放逐和獨善其身，固然，鑄造新城有無數好處，也有成功的可能，但風險太大了，時間和資源也耗費不起。
“不行，這個方案太激進了，我們現在還很弱小，主剛剛凝聚神性，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無法給予過多的支持。”
“但江城已非久留之地啊！”
“是啊，怎麼辦，這個人堪稱光明之敵！”
“別胡說，還不到這種地步！”
“一切阻礙光明的東西都是混亂墮落的幫凶，他也不例外。”
“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我們對他毫無辦法，說多了還會惹禍上身！”
“冕下，還是儘快晉陞吧，說到底還是實力問題，如果您晉陞到，我們就有正面和他周旋的本錢。”
“可魔葯不好找啊，祈光人晉陞太苛刻了，我們動員的全國的力量，找了這麼久，還沒找到一味主葯的線索。”
“是啊，的主材料簡直聞所未聞，唉，沒有比這更窩火的事了，明明能晉陞的。”
“好了！都別再說了！”，景甜盯着馬亮新出現的方向低喊，“抱怨什麼的沒有絲毫意義，你們都聽着，現在我們要做好這幾件事，第一：各地的主教和教區要儘快確定，讓各地的教團完成重組，儘快打發他們回去。第二，主材料線索要儘快找到。第三，下議院的普選不能放鬆，樣子要做出來。第四……選一個新城市作為搬遷地點，從現在開始後準備，相關方面的預案要做到盡善盡美！”
“……是，冕下！”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