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么，要看是什麼毛病吧，有些病我確實沒辦法……”

他先是習慣性的謙虛了一下。

蘇雨禾的語氣奇怪了起來：“這樣啊，人家給的報酬，可是很多很多的……據說有一套房子相送，抵得上你看一千個病人……”

“咳咳，一般的小毛病，應該可以，不，肯定可以！”方宇浩心跳速度急劇加快，連忙打了個哈哈。

這些天的時間，形形色色的病人遇到過不少，幾千塊的紅包倒是經常收到。不過，真正的神壕從來沒有遇到過。

畢竟，這一類狗大戶占的人口比例，總歸是不多的。

當然了，雖然沒見到神壕過人影，卻有過耳聞。某某發布了一個“尋狗啟示”，直接給出幾十上百萬的報酬；某某吃一頓飯花了40萬……反正UC新聞部一天到晚都有這種新聞。

“人總比狗金貴，這種神壕，要是真能遇到一個……嘖嘖。”

抱金大腿的機會到了！

他心中變得頗有些火熱。

“……你總得告訴我病人的癥狀吧？”

“什麼毛病，我也不知道哎。你所在的地址在哪裡，他們會過去接你的。”蘇雨禾有些神秘地說道：“但是，如果你沒有把握的話，還是不要去比較去好。”

“為什麼？”

“她父親比較凶，會罵人！”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怕什麼！”方宇浩笑着說道：“治不好又不犯罪，總不會把我殺掉吧？”

“或許有可能的，豬肉多少錢一斤來着？哈哈，那就這樣吧，我幫你聯繫聯繫！”蘇雨禾開了個玩笑，笑着掛斷了電話。

就這麼等待間，一輛漆黑的越野車出現在路邊，除了體積稍稍大了點，看上去其貌不揚。方宇浩摸了摸下巴，並沒有認出這是什麼牌子的車。

車窗搖下，一位帶着墨鏡的司機有禮貌地說道：“你就是方醫生吧？”

“是的。”

“上車吧！”

……

這是一個二十平米的小房間，只有一張書桌，兩張椅子，以及一個書櫃。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桌子旁，據說這種木頭，有凝神養氣的作用。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剛好能夠照在書桌上。

房間很明亮。

“所以……”方宇浩站起身子，將窗帘合上，釋放出令人心安的笑容：“如果有什麼困擾或者秘密，可以向我傾訴。”

“這裡並沒有其他人，包括你的父親以及母親，沒有其他人會知道的……”

坐在對面的，是一位身穿深藍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因為長期受到病痛折磨，臉龐很瘦削，黑眼圈也比較明顯。

她名叫張琳，一米六的個頭，卻不到70斤。聽到方宇浩溫和的語氣，她不動聲色地轉動了咖啡杯的方位，顯得有些局促。

從輪廓可以看出，曾經是一位美女，不過現在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

聽到方宇浩的安撫，她還是沒有說話，而是把胳膊抱在胸前，好像在害怕着什麼。

沉默的絲線，越拉越長……

方宇浩也很有耐心，不停地鼓勵着：“你放心，我會幫助你的。如果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幫助你呢？”

過了好一陣子，她微微鼓起勇氣，張開嘴。

忽然間，她好像看到了什麼，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發出了一聲尖叫！

方宇浩也是嚇了一大跳。

但環顧四周，什麼都沒有。

緊接着，他看到張琳雙手抱頭，蜷縮成了一團，渾身哆嗦了起來。

“就是這麼個毛病，沒有辦法開口說話，一天到晚處於精神錯亂的恐懼狀態……這個精神狀態……”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思考着其中的問題。

“連話都說不了，任務很艱巨啊！”

方宇浩的桌子前，堆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資料。事先已經有大量的心理醫生，給她診斷過了，也做出了各種推測。

最大的可能就是……

因為一年前的人工引產手術，給這位張小姐帶來了巨大的心靈創傷。她在做完手術後，偶爾會感到一陣又一陣的頭痛。在頭疼時會產生一系列的幻聽。

她總是聽到有一個小孩子在哭嚎，嚇得瑟瑟發抖。

方宇浩有點搞不懂，為什麼這種富裕家庭，還會做什勞子的“引產手術”，資料上沒有寫具體的緣由。

張琳的父親，是杭城數一數二的製造業大亨，億萬富豪，根本不差錢，帶着女兒輾轉各大醫院，確沒有任何結果。連美國、日本也全都都去過了……洋大夫也表示無可奈何。

醫生知道引發癥狀的原因，但是沒有用。

心理毛病，畢竟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疾病，這位張小姐在各大心理醫生的折騰下，不僅沒有好，反倒越來越嚴重了，到現在幾乎不吃不喝，只能靠強行灌流質食物、打營養液來維持生命……

眼看着，好好的一個人快要掛掉了，病人的家屬也是越來越急躁，開始急病亂投醫。

否則，也不可能輪到方宇浩這種江湖醫生上位了，即便他是蘇雨禾介紹過來的。能給張小姐看病的醫生，至少……也得有點身份地位吧。

面對這樣的疑難雜症，也讓方宇浩心中微微亢奮。

很顯然，對方不是自閉症，甚至有着一點點清醒的意識，是的，僅有一點點。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引發她的恐懼。

這種癥狀，和曾經的病人林藝璇，有點類似，但也更加嚴重一些。

“這一類的白富美，根本就不差錢，遇到了尋常醫生難以解決的大麻煩，才會順着小道消息找到我……”

“要麼沒有辦法治療，要麼，直接可以拔除一大堆信念，直接就是大爆！”

“難道又有信念成精了不成？要是真的這樣，我得緩一緩，準備準備……”

方宇浩摩拳擦掌，臉色微微有點紅潤，一顆作死的心正在瘋狂跳動。

就算沒有豐厚的報酬，光是這一份好奇，就足以推動他繼續行動下去了。

他感覺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着，催促他去會一會心靈世界中的靈異現象！

他大口大口地吸氣，漸漸恢復平靜。

對於方宇浩來說，其實也不需要病人直接開口，只要能夠敞開心靈就行。

是的，不說話……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