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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再不過去,比賽都比完了。”鹹魚抱怨道。

紅孩兒道:“師父,你這樣太不地道了。隱身壓馬路,很耗費法力的,我們這到底是去哪啊?我咋感覺,越走距離比賽的地方越遠了呢?”

方正也不說話,而是加快了腳步往前走,過了一條街,就是江邊,江邊有一個小公園。

公園裡搭了個小棚子,裡面傳出敲鑼打鼓的聲音,彷彿還在演着什麼。

不過棚子外,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嘿,師父,那邊好像有人在唱戲。”松鼠好奇的指着棚子道。

紅孩兒道:“唱戲有什麼好看的?你們看看,門口都沒人。我估計人都去看比賽去了,那才是真熱鬧。”

鹹魚跟着點頭道:“嗯嗯……就是,這有啥看的。”

然而方正依然沒說話,帶着他們就往戲檯子前面走。

“不是吧?師父,我們是來看比賽的,不是來看戲的。”紅孩兒急了。

結果方正揮揮手道:“你們想去看比賽就去吧,為師去看戲。”

“呃……師父,我們自己走?”紅孩兒愕然,這事兒,以前可沒發生過。

方正點點頭道:“是的,去吧。”

紅孩兒看向其他幾個小傢伙,問道:“你們是去看比賽,還是看戲?”

鹹魚和松鼠果斷舉爪:“看比賽!”

“師父,那我們走啦?”紅孩兒問話的時候,卻發現,方正已經來到了戲檯子前,然後直接盤腿坐在了那冰天雪地之中!微微仰着頭,微笑着看着戲台里。但是由於角度的原因,紅孩兒也看不到戲台上有什麼,演的是什麼。

“走吧,看比賽去。”鹹魚是真的有點急了,他很清楚,今天是個打臉R國人的日子,打臉的工具可是一指山上的寒竹茶。這讓他十分感興趣……

紅孩兒撓撓頭道:“哦,那……好吧,我們先去看比賽,一會回來找師父。”

松鼠抓抓肚皮,道:“師弟,你們去看比賽吧,我想陪師傅。”

“你不看比賽了?”紅孩兒驚訝的問道。

鹹魚也驚訝的問道:“這一路上,你都念叨一路要看打臉R國壞人了,怎麼到了門口了,還不去了?”

松鼠看着方正,道:“我也不知道……總之……嗯……你們看師父,看他的表情。你們不覺得那笑容很溫馨么?我感覺這畫面很好看啊,很溫暖……我也想去看看他在看什麼。”

說完,松鼠就跑了過去,然後學着方正的樣子,坐在了方正邊上,仰頭看着上面的節目,一雙大眼睛萌萌的,卻明顯跟着一亮,彷彿戲台上的東西很好看似的。

“要不,我們也去看看?”紅孩兒問鹹魚。

鹹魚道:“過去看看,好看就看,不好看我們去看比賽去。”

紅孩兒點頭,一人一魚立刻湊了過去。

這一看,兩個傢伙頓時沒興趣了……

台上在演的是京劇,演員們的打扮十分講究,但是器械卻十分破舊,演員不多,吹拉彈唱的也少,沒有靚麗的燈光效果。兩個小傢伙看了一會,就跟着打哈欠了。

最終鹹魚拉着紅孩兒走了,看比賽去了。

松鼠看着看着,過了新鮮勁,也開始打哈欠了。他是完全看不懂京劇在演什麼,唱的台詞有的能聽的清楚,有的聽不清楚,一個音拉的很長,很長……長的松鼠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松鼠湊到方正懷裡,問道:“師父,這個好看么?”

方正搖頭道:“為師不懂京劇,或許是代溝吧,除了一些耳熟能詳的劇,其餘的也聽不太懂,看不太習慣。”

松鼠愕然,道:“師父,我看你一臉着迷的樣子,還以為你很喜歡京劇呢。既然不喜歡,那幹啥要看?我們去看比賽不好么?”

方正微微搖頭道:“熱鬧天天有,想看就看,但是有些東西,你不抓緊時間去支持,那就真的沒了。雖然為師看不懂戲,但是為師能看得懂人和文化。你看看四周,冰天雪地的,大風吹的,人們連上街都不願意。可是他們呢?穿着薄薄的戲服,在這裡賣力的唱着,跳着……再看他們的眼神,那是專註,那是認真。他們表演的戲,或許不是我們所喜歡的類型,卻是代表着華夏文化印記的傳承,有些東西,總要有人去傳承,去珍惜的。我們做不了傳承者,也當不了合格的傾聽者,但是我們可以當一個支持者。

給這些傳承者一些支持,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那是繼續下去的動力。”

松鼠道:“這樣啊……哎,師父,他們的眼神好有力量啊,跟平常人不太一樣。那個黑臉拿長槍的,一瞪眼睛,我都怕怕的……”

方正笑道:“那是張飛,張翼德,歷史上有名的武將,當然嚇人了。為師聽說,唱京劇的人,平時都練眼神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都要練很多年。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那可不是吹的。”

“難怪這麼厲害……師父,我們還要看多久?那邊的熱鬧不看了么?”松鼠繼續問。

方正道:“我們在這,他們就有觀眾。我們走了,他們就沒了唯一的觀眾。那邊不缺觀眾,我們去或者不去,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意義。但是在這裡,我們是他們的全部。他們賣力的演出,只是為了給我們看而已,現在走了,你良心過得去么?”

松鼠啞然……半晌,嘀咕道:“師父,我是過意不去,不過真看不懂啊。”

方正道:“那就學為師,坐在這,安靜的,微笑着,看着就好。嗯……如果困了,可以這樣。”

說完,方正一拍巴掌,大喊一聲:“好!”

這一嗓子,嗓門極亮,震的兩邊樹葉上的雪嘩啦啦的往下掉。

台上正表演的演員們明顯一愣神,顯然他們也沒想到,下面就一個觀眾,嗓門比喇叭還響!

不過真正讓他們懵逼的是,他們剛剛表演的這一段,就是走了兩步路,還沒到精彩的地方呢。

這一聲好,喊得有點莫名其妙啊……不在點子上,弄得他們渾身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