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的呼吸瞬間停滯,原本即將在幸福中死去的他忽然又爆發出新的生機。
這股生機讓他堅持著不死,他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何眼前這個女人沒死?
自己拼了命的全力抵抗,難道在對方眼裡,自己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笑話嗎?
銀的內心充滿了不甘和對對方實力的恐懼,絲絲瞪大雙眼看向那個走來的身影。
對方的實力就如同深淵一般,不可見底,每當銀衝破極限,覺得能與對方拼死一搏的時候,事實總會嘲諷地告訴他,他所謂的極限,在對方眼裡不過是個玩笑。
哪怕是出其不意的拼死一擊。
那個女人緩緩走近,燃燒著火焰的瞳孔漸漸變得冷漠,雙手燃燒著熊熊火焰,彷彿神明一般注視著眼前這個人類。
但她的胸口竟然同樣出現一點殷紅的血跡。
銀聲音沙啞的笑了起來,“我還是傷到你了……”
“你很不錯。”火使沉默一下,緩緩說道,“如果你實力再強大一點,很可能我會死在你的手裡。作為一個螻蟻,你可以自傲了。”
“雖然是……你眼中……的螻蟻,但我們……也有尊嚴。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野蠻的驕傲。”但儘管如此,銀的笑聲還是漸漸無力,聲音中滿是不甘。
“你是第一個讓我正視的螻蟻。我會記住你的。”
火使緩緩伸出右手,遙遙伸向銀,其上一個火球散發著無與倫比、超過之前所有火焰的溫度。
銀咳出一口鮮血,此時他別說躲避,就連身體的內外都被燒成了焦炭一般,能活到現在也多虧了剛剛甦醒了死亡之氣。
現在那些焦炭一般的皮膚已經開始破裂,他此時呼吸都充滿了鮮血的味道。
下一刻,火焰席捲。
銀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火焰席捲而來,彷彿一隻要吞噬自己的兇獸。
他心裡並沒有畏懼,只是不甘。
可現實不是童話,尤其是在末日世界裡。哪怕他已經突破了自己的極限,在某些人眼裡,依舊只是一個自不量力的螻蟻,如笑話一般可笑。
銀閉上雙眼,緩緩呼出口氣,等待死亡。
他已經沒有力氣在去抵抗了。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手中火焰忽然一滯。
然而就在下一刻。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從遠處的密林傳來。
女人悶哼一聲,身形彷彿被無形的巨力衝擊一般,瞬間向後爆退,直到撞斷七八棵一人合抱粗細的樹幹,才停了下來,靠在最後一根樹幹上猛的呼吸幾口空氣,顫抖著捂住嘴巴,手指間滲出鮮血。
她的肩膀赫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勢,彷彿被什麼洞穿,血肉模糊。
女人猛地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山頭,燃燒著火焰的眸子裡充滿了恐懼和謹慎。
那是一種她無法抵抗的力量。
甚至裡面有一種讓她頭皮發麻的氣息。這股氣息……曾是她熟悉無比的氣息。
只是沒想到,千年之後,這股氣息竟然會以這種形式出現。
女人臉上閃過一絲狂熱,抽搐不已的嘴角竟然掛上一絲微笑。
“吾王……您……回來了。”
女人忍著鑽心的疼痛,斷續說道。
當下,女人就想要朝著那個方向衝過去,但身上的火焰冒出了幾次,都瞬間潰散。
這種傷勢,對她來說,實在是難以恢復。
那是來自她力量的源泉的傷勢。
而此時,銀同樣瞪大雙眼,拼盡全身的力量,哪怕全身焦炭般的皮膚因此破裂,露出鮮豔的血肉,流出溫熱的鮮血,他還是堅持著乾澀的轉過頭去,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等到看到幾個人影衝過來的時候,銀眼中充滿震驚。
只見遠處山腳下,一個少年拼盡全力扛著一柄巨大的槍械,遙遙指向那個火使。
而幾個隊員則騎著笨笨狂奔過來,轉瞬間就衝到了銀的面前。
“我讓……你們走……你們……怎麼……還回來!”銀聲音沙啞的怒斥道。
“你是我的老班長啊!”一個粗糲的漢子咬牙大喊。
“快走……我來擋……”銀說到一半,終於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快,扶隊長上牛,小心點。兩個先驅者,全程治療!”粗糲的漢子大喊道。
兩個先驅者小心翼翼的把銀送上笨笨的後背,此時的銀已經脆弱到了極點,全身的皮膚已經變成焦炭,只是摸了一般就大塊脫落,露出其下的血肉。
兩個先驅者同樣爬上了小山一樣的笨笨的後背,給銀大人灌下了各種藥劑,同時也不顧消耗的拼命施展高級神愈術。
粗糲漢子和剩下的兩個隊員互視一眼,隨後直接轉身朝著笨笨屁股踹了一腳:“笨牛快跑!去安全區!”
“傻x!”
笨笨聲音厚重的罵了一句,馱著銀和兩個先驅者,使用野蠻衝撞一路狂奔。
笨笨一身的銀甲反射著清冷的月光。
三個漢子看著笨笨的背影一愣,無奈的對視一眼,特麼的活了這麼大竟然被牛給罵了。
“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對,老子一定拿那頭牛做火鍋。”粗糲漢子罵了一句,隨後忽然聲音冰冷道,“但現在,老子要先殺人。”
三人面對著重新緩緩走來的火使,抽出了背後的制式重劍和槍炮。
肩膀受了重傷的火使緩緩走來,她的目光絲毫沒有在面前這三個劍拔弩張的螻蟻身上停留,反倒是看向遠處。
帶著一絲敬畏和崇敬。
“榮耀軍隊,”粗糲漢子握住重劍,猛然大喊,“隨我衝鋒!”
兩人持著重劍猛衝而上。
“螻蟻。”
女人聲音虛弱的嘆了口氣,沾滿鮮血的右手猛地一揮,一股龐大的火焰直接憑空而出,將衝來的兩人席捲在內。
沒有痛呼聲,甚至透過火光依舊可以看到兩人的身影,沒有一絲掙扎,還是持劍衝鋒的模樣。
然而下一刻,火焰消散,兩人的身影已經蕩然無存,就連地面都變成漆黑的顏色。
女人再次咳嗽一聲,剛才那出其不意的攻擊給她造成的傷勢極為嚴重,距離她的心臟不過幾釐米的距離。
此時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飛速衰落,方才面對那兩個戰體師竟然都有點吃力。
金屬機械的碰撞聲傳來,僅存的槍炮師手中的槍械變化作一個r、pg火、箭炮。
女人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看向那個端著火、箭筒的槍炮師。
“粗劣製作的槍炮,比吾王的玩具都差遠了。螻蟻果然是螻蟻。”女人舔了舔猩紅的嘴唇。
槍炮師扣下扳機。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