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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麻木,整個人如同一具行屍走肉,毫無感情波瀾。

可讓人看着,就覺得莫名心酸、憐憫!

許是剛剛結束了上個任務,安妮雖然已經被抽離了“安逆舟”的所有感情,但哪怕沒有感同身受,也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到他所經受的一切。

所以,安妮依然對原劇情中的“安逆舟”非常同情。

如今看到一個跟“安逆舟”差不多的神魂,安妮禁不住也生出幾分憐憫。

“有什麼心愿?”安妮柔聲問了一句。

那抹神魂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依然木然的看着某個角落。

安妮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的等着。

良久,神魂才似反應過來,幽幽的說了句,“我也不知道!”

安妮倒也沒有驚訝,這位許願人,麻木得太久了,整個人都處在無邊的絕望之中。

她對生活、對未來、甚至是對重生,都沒有任何期許,自然也就想不出什麼願望。

“心底的不甘,委屈,甚至是怨恨,都可以用許願的形式來發泄。”

安妮慢慢的引導着,試圖讓許願人說出更多的話。

然而,這麼神魂,顯然比安逆舟還要絕望、還要心死,聽到這些,她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

只是嘴角微微上翹,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不甘?委屈?怨恨?”

她冷冷的說道,“我的不甘、委屈和怨恨太多了,都能幫我實現嗎?”

她的功德值可不多,至少不足以讓她將所有的心愿都達成。

“可以!”安妮卻認真的說道,“不管的心愿有多少,只要說出來,我就可以幫!”

說啊,說出來,我才能更多的了解、揣摩原劇情!

可惜,許願人根本不給安妮這個機會,她輕輕一笑,滿是滄桑、愁苦的臉上,竟閃着耀眼的光芒。

安妮通過對方這短暫的一笑,竟被驚艷到了。

這位許願人,哪怕經歷了太多的苦難與折磨,也是個驚艷過時光的美人!

她的美,不只是皮相,更多的還是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與韻味兒。

清新淡雅,脫俗出塵,沒有攻擊性。

“……那些事,我不願意再回想,更不願意說。”

許願人收斂了笑容,又恢復了木然的樣子,冷冷的說,“聽說是這個什麼系統最優秀的執行人,既然這麼厲害,哪怕我不說,應該也知道我的心愿。”

說著,許願人的神魂就像是一股青煙,風一吹,慢慢的消失在了系統空間里。

安妮:……

我勒個去,居然又一個不肯說心愿的人。

而且這位的嘴巴,比之前的許願人都要緊。

過去她遇到的許願人,哪怕不知道該許什麼心愿,但傾訴的時候,照樣會傾訴。

安妮也能根據對方的傾訴,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可這位倒好——

安妮無奈的搖了搖頭,也罷,極品系統嘛,遇到的人,當然也不會太尋常。

算了,與其糾結這些,還不如接收原主的記憶呢。

安妮心念微動,便有一股龐大的信息湧入她的大腦。

原主前十幾年的經歷、記憶,以及所有感情,統統灌輸而來。

安妮神魂強大,現在也沒有再被系統壓制,哪怕接收再多的信息,她也不有太大的影響。

但,當她慢慢融合原主記憶的時候,還是微微蹙了蹙眉。

不是自己的神魂有什麼不舒服,而是,她仔細看了又看,沒有發現原主前十幾年所經歷的生活,有什麼特別凄苦的地方啊。

家庭的獨生女,父母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中產階級,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不是什麼極品。

雙方家庭都沒有什麼極品親戚,也沒有遭遇什麼不平事。

生活就像華國的很多普通家庭一樣,有爭吵,但更多的卻是幸福、和諧。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啊。

可安妮還是在原主的記憶中,感受到一股“窒息”的氣息。

窒息!

沒錯,就是這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彷彿原主的脖子上被勒了一根枷鎖,不停的被收緊、收緊,而她也越來越不堪重負,幾乎快要死掉!

死?!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明明是最鮮亮、最恣意的年紀,怎麼就想到了這個字?

安妮覺得自己可能錯過了什麼細節,於是,她又細細的將原主的記憶重新過濾了一遍,然後再次融合……

好半晌,安妮才似是抓到了一絲線索。

莫非——

安妮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只是,不等她再仔細揣摩,眼前空間一陣扭曲,她已經被心急的TD211丟出了系統空間。

安妮:!

該死的TD211,這廝一天不給她弄點兒小麻煩,它就一天都不舒服啊。

不過,這會兒已經顧不得吐槽TD211,安妮剛剛來到新世界,剛剛附身到原主身上,就有一股洶湧的負面情緒向她席捲而來。

痛苦、絕望,不被任何人理解,不被任何人支持,自己的委屈落在別人眼中,卻是不懂事、不知好歹!

窒息!

窒息!!

彷彿整個人都陷入了深不可見底的幽潭,沒有光,四面卻都是讓無法呼吸的水!

那種絕望,那種死寂,那種恐懼,讓她想掙扎卻無力掙扎,只能任由自己沉入潭底。

好強大的原主殘存意識啊,居然差點兒就讓千年老鳥安妮都受到了影響。

她略略穩了穩心神,便壓制住了這一股股的負面情緒。

安妮愈發好奇了,她穿來的節點,正是原主十八歲的時候。

她實在想不通,一個生活在幸福家庭的女孩子,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家裡,都沒有遭受過什麼侵害,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怨念?!

“畫!我讓畫!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敢偷偷畫畫?”

一個有些暴躁的女聲,忽的在耳邊響起。

緊接着,就是紙張撕碎的聲音。

住手!給我住手!

為什麼要撕我的畫兒?那是我的心血,是我的夢想!

來了,原主殘存的意識又開始叫囂了。

安妮深吸一口氣,又把這股意識壓了下去。

她定睛一看,發現自己正在一間乾淨、整潔的房間里,而面前正站在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

她有些歇斯底里,手裡抓着一把紙,拚命的撕扯着。

房間的地板上,已經散落了一地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