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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朱德清的疑問,瞿院士微微點了點頭:“沒錯,這是一個狂犬病毒的基因組模型。不過如果朱院士仔細看看的話,你會發現他和普通的狂犬病毒有些不太一樣。”

說罷老院士點了點鼠標,另一個對照組的病毒出現在了銀幕上。

看到這個完全由自己一點一點繪製出的基因譜系表,陳崢頓時有些無語。好么,您老這算是直接把我項目報告課件拷過來了么?

不過其他人的注意力,卻已經被瞿院士吸引了過去。

“時間緊迫,我就不再賣關子了。”瞿院士語氣嚴肅的掃視了一圈:“大家可以看到,與右邊的‘原始病毒’相比,左邊的這個病毒的殼氨糖蛋白基因要長出許多。我可以告訴大家,這個變化,正是小陳同志設計的。”

“通過替換病毒的抗原結合位點蛋白,在有效降低病毒毒性的同時,還大體保留了病毒原本的免疫形態學特徵。從而使感染者的免疫系統能夠搶在生理機能全面瓦解之前,製造出有效的抗體。”

老教授的神情略微有些亢奮,彷彿是已經看到了病毒被項目組降服的樣子。

“而狂犬病毒和我們現在面對的這種‘新型絲狀病毒’,同屬於單鏈RNA病毒,我認為上述方案雖然並不算完善,但是這種通過替換關鍵蛋白,從免疫形態上改造病毒的思路,可以借鑒到我們的項目中來。對進行新病毒疫苗研發,有着十分重要的啟示作用。”

會場中的眾人,頓時變得有些興奮了起來。

這個想法貌似真的很有可行性!

其實之前他們所糾結的問題,就是在於如何通過基因工程的手段,來減低病毒的毒性。

只不過,這個這並不是一個容易實施的方案。

一旦破壞了病毒中的某個蛋白基因,很可能會造成病毒無法正常組裝。這樣一來,病毒本身的形態就會發生巨大變化,與原本的病毒性他產生極大的詫異,同時,也就變成了一個全新的抗原。

雖然毒性大幅度降低,但是相對的,機體免疫系統針對這種形態上發生了巨大改變的病毒產生的新抗體,是否能對原來病毒產生抵抗力,就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這也是之前為什麼大家面對瞿院士的提問,紛紛選擇了沉默的原因。

而現在,一切似乎都有了轉機。

只不過,這個如此具有開創性的方案,居然是那個小子做出來的?

案例中展示的狂犬病毒基因改造的方案,恰好能夠應用到本次項目中來。

這種情況下,如果這個方案的創始人能夠參與到其中,那麼無疑是一件十分有利於項目進展的事情。狂犬病毒與新型冠狀病毒同樣是具備極強殺傷性的ssRNA病毒,那麼通過基因工程手段進行的狂犬病毒減毒項目,自然對項目現在面臨的問題有着一定的指導意義。

陳崢作為“病毒抗原位點蛋白替代研究”的項目負責人,那他對於現在這個項目組來說--

,的確是一位非常重要的關鍵角色了。

有着如此具有想象力和開創新的項目作為基礎,他們甚至覺得,這位小陳同志,甚至可能比在場大多數人,都更有資格參與到本次項目之中。

想到這裡,他們對於陳崢的年紀,反而有些釋然了。

天才嘛,時不時就會冒出那麼幾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更何況,其實所有人都清楚,二三十歲,其實正是科研人員出成績的關鍵年紀。一旦過了四十歲,人的思維能力和想象力,都會開始出現一定程度的減退。

到了這個年紀之後,真正開創性的成果就會少了許多。此時主要發揮作用的,更多的是充足的知識儲備和長期研究中積累下來的經驗。

而隨着年紀越來越大,慢慢模糊的判斷力,也會成為阻礙研究的主要障礙。

而年輕人就不一樣了嘛。

有了這份看似大有希望的研發方向托底,原本有些沉寂的會場再次變得嘈雜起來。

與會的專家學者們紛紛開始討論、演算方案的可能性。隨着討論的深入,幾乎所有人都開始認為,瞿教授提出的這個蛋白替代方案,似乎是有可能實現的疫苗方案了。一時間,整個會場中原本壓抑的氣氛,再次變得歡欣鼓舞起來。

很快一個又一個蛋白替代的相關方案,開始被專家組相繼提出。而其中看起來最具有可行性的一套方案,則是由朱德清院士率先提出的。

有些微胖的朱德清院士,此刻顯得有些興奮:“我倒是有個建議。”

聽到朱德清有話要說,眾人立刻集中了精神。這位朱院士可是國內病毒形態學的巨擘級人物,如果說有誰能夠最終解決這次病毒疫苗研發的問題,朱院士絕對是最有希望的那一位。

“我剛才對比了資料中的四種病毒殼蛋白,發現新型絲狀病毒的Gn-3號蛋白的形態有些眼熟。似乎與犬絲狀病毒的β球糖蛋白結構有些相似。”

“由於犬絲狀病毒的β求糖蛋白,對人類細胞沒有粘附性,會被細胞膜組織有效排斥。如果用這個蛋白,替換掉現有病毒上面的Gn3蛋白的話,就可以在保持病毒形態完整的同時,降低病毒攻擊力。”

朱院士的方案在眾人眼中,顯然具備了足夠高的可行性,一時間激起了熱烈的討論。

隨後,其他學者也不甘沉寂,紛紛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就這樣一邊研討,一邊細化,兩個多小時之後,整個方案的具體細節,就這樣被逐漸勾畫了出來。一個以朱德清院士提出“犬肺炎絲狀病毒蛋白替換”為基礎的疫苗研製新方案,漸漸的浮出了水面。

然而,在這愈加熱烈的討論的氛圍之中,卻始終有一個人,與這愈發積極的會議氛圍顯得格格不入。他緊鎖着眉頭,右手手指不自覺的在桌面上敲擊着,卻始終不發一語,似乎對眼前方案有着很大的疑慮。

沒錯,這個疑慮重重的與會者,就是陳崢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