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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壯男子罵罵咧咧,瘦小男子連連拱手道歉,周頤在旁看了看,走上前去。

“喂!不就踢你一下,這算個什麼事?人家也賠禮道歉了,差不多得了!”

周頤身形雖不如那男子壯碩,可個頭不比他矮,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粗壯男子一看,就皺了眉頭,“干你什麼事?”

周頤哪裡怕他,正欲威脅一番,要與那瘦小男子討個好,之後套話也方便些。可那瘦小男子一眼瞧見他,竟然又是瑟縮,眼神一陣閃躲。

周頤心裡這熟悉的感覺更強烈了,只是來不及理會,但見那粗壯男子越發提着這瘦小男子兇狠,上手要將兩人撕捋開。

“人家已經拱手道歉了!快鬆開,欺負人作甚?!”

周頤力氣比粗壯男子打多了,那男子被他鉗制,越發惱火,“道歉?!你哪只耳朵聽見他道歉了?!他連道歉都不說一聲!”

這麼一說,周頤倒是注意到,那瘦小男子當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頂多嗯哼兩聲。

周頤瘦了眉頭,讓那個粗壯男子先放手,又同瘦小男子道,“你給他道個歉,人家也能饒了你!”

可那瘦小男子只是哼哼搖頭,說不出話來。

“看!這小子橫的嘞!連句道歉都不說!”

粗壯男子抬手又要廝打,周頤忽的一愣,看着那瘦小男子問:“你是不是不會說話?”

這一問,就見那瘦小男子點頭不迭。

這下,粗壯男子也不好說甚了,就說倒霉,出門被人踢了,還碰上了個啞巴,然後便走了。

周頤沒走,他心裡疑惑濃濃。他想了起來,上次韓烺夫人身邊那個餘杭來的丫鬟,就是個啞女,周頤現在覺得此人和那啞女,說不出來的相似,那熟悉的感覺,似就是從這處來的。

可那啞女和眼前這個小啞巴,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呀!

周頤腦子轉得快,臉上不露,見這小啞巴瞧着自己面露提防,便道,“我又不是什麼壞人,你怕什麼?”

小啞巴是誰周頤不知道,可是小啞巴自己知道。

啞巧不明白,她來尋找李渡孟塵,那兩個人她沒找到,怎麼就撞上周頤了!

周頤要是發現她是裴真的丫鬟,豈不是要告到韓烺那裡?!

遭了大糕!

啞巧讓自己不要怕,但是緊張難以偽裝,偏周頤盯着她看,像是要把她臉上這層黑粉都看下來。

她彎腰拱手給周頤道謝,想溜,周頤卻不讓她溜。

“小啞巴,剛才那個人可是金陵城中一霸,你得罪了他,過會再撞見,倒要被他教訓。這樣吧,我請你去茶樓吃個茶,也免得同那人再遇見。”

啞巧欲哭無淚,偏偏又說不出話來推脫,半推半就地就跟着周頤走了。

周頤拽着她去狸氏酒樓,覺這小啞巴果然瘦,手脖子細的跟稻草似得,嘴裡說著“我同你有緣,請你吃一頓飽的”,剛到酒樓門前就遇上裴真同李孟二人過來。

周頤正要鬆了小啞巴的細手腕,就覺得小啞巴似乎激動了一下,他看過去,小啞巴似有所感也轉回頭來,那眼中興奮未退,一息又變成了緊張瑟縮。

這小啞吧肯定有事!

周頤心中篤定,反而不收手了,拉着她往前走,上前跟裴真他們打招呼,還故意同李渡孟塵道:“......剛好在兩位前幾天就診的醫館門口瞧見的,差點被惡霸給打了,我看着可憐,給領回來的。”

李渡孟塵兩個一聽是在那醫館門口見得,一邊道周頤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好漢,另一邊專程打量了這小啞巴幾眼。

裴真自也是打量的,眼睛一眼瞧見那腰間鼓鼓囊囊的荷包,立時反應過來,“既然是周大人的有緣人,那上樓說話。”

李渡孟塵也看出來了,都如此說。

可憐啞巧早就懵了,見到了李渡孟塵興奮來不及,再見裴真和他兩個一處,又同周頤都在一起吃酒,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狀況。

周頤又拖着她往樓上去,這次裴真過來伸了手,“我看他應是沒摔着腿腳,周大人不必拉着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小偷小摸。”

周頤心想,恐怕還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這麼簡單。

不過酒樓前後都是他的人,這幾位又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也不怕他一個瘦不拉幾的小啞巴跑了。

他鬆了啞巧,啞巧連忙感激地看了裴真一眼。

裴真心下好笑,還替她拉了拉被扯歪的衣服。

周頤見了,倒覺得有些奇怪,心道這夫人好心過頭了吧,這小啞吧雖不大,卻也不是小孩子了,她這般同一個不相干的男人整理衣服,有點不對勁吧?

幸慶韓烺不在,不知道韓烺在,會不會一巴掌把小啞巴拍的口吐血沫。

周頤揣着濃厚的思緒上了樓,包間門一關,就見李渡就笑了起來,上前去摸小啞巴的黑臉。

周頤看得目瞪口呆。前有夫人給小啞巴理衣服,後有李渡摸人家臉,這是什麼情況。

他搞不清,李渡開了口。

“你怎麼抹成這副鬼樣?走路上我是認不出來的。塵哥,你能認出來么?”

孟塵笑道不能,問道,“你是來找我二人?”

周頤這才恍然,小啞巴竟然是認識李渡孟塵的朋友。

“哎呀,失禮,失禮,我還以為是姦細!夫人你也認識?”

裴真當然認識,笑道,“周大人也見過的吧,是之前在我身邊的小啞。”

周頤可算整明白了,轉頭去看啞巧,見她也正好看過來,只是略一跟他對上目光,便立馬錯開了去,周頤這個明白的心,一下又有點迷。

這邊,那三人已經問起了啞巧做什麼來了。這不幹周頤的事,他就坐在一邊看,但見着啞巧露出了女兒家的做派,一雙手翻得快,他看不懂,但看待那露出一截的細手腕,手掌莫名熱起來。

咳!剛才還以為是個賊,死死地攥了人家姑娘一路。

他這麼想着,那翻飛的手停了下來,他眼睛不住想上看去,可巧又同她眼神對了正着。

她似乎也沒想到,周頤這次不等她錯開,突然上前。

“姑娘,方才失禮了,還請見諒,明日我請......”

說到這,周頤傻了。

人家一個姑娘,他能請人家幹嘛?是能喝花酒,還是能逛花樓啊?

但是話一出口,周頤硬撐着也要說完,“請、請姑娘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