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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裴真,身子差點抖起來。

韓烺平日雖同她嬉鬧甚至不懷好意地摟抱,可這樣讓她趴在他裸的胸前,兩隻手被他抓着按在那堅硬、溫熱又隨着心跳而動的胸膛上,她突然覺得自己掉進了火焰山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他不是喊着受了重傷嗎?怎麼還按着她趴在他胸口不放,他就不怕碰到那道傷口嗎?!

裴真慌亂地想着,手下掙扎着要離開,抓住她手腕的大手鬆了開,她剛要翻身閃開,忽覺腰上一緊,整個人緊緊貼住了男人的腰腹,而後,那箍住她腰間的手臂更是向上一提,她一下就到了他臉前。

那雙狹長的眸子如被酒氣熏染了一般,含着五分笑意五分醉意,在高燈的照耀下閃着迷濛的光亮。

裴真聽他淺笑出聲,聲音比平時平添幾分低啞,“夫人不好生給為夫上藥,跑什麼?”

這個問題,叫她怎麼答?!

可是上藥就上藥,怎麼變成了這副趴在他胸上的光景?!

裴真腦中嗡嗡作響,而男人卻並不罷休,聲調一挑,又是一問:“嗯?”

伴着這一聲的,是不知何時移到她下巴的手指,一下將她整張臉勾了起來,迫使她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狹長的雙眸下!

高燈的光忽的一暗,紗帳里飄蕩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憐裴真哪裡經過這等光怪陸離的場面,平日里的鎮定就像是落在地上的琉璃,看似堅如磐石,實則,碎成了渣渣!

她渾身的熱氣呼啦啦全沖了出來,耳朵、臉蛋、脖頸全紅了起來,手下更似烙鐵,此刻貼在那起伏的胸前,一下就被人察覺了。

男人笑了起來,低低的聲音如同陳年老酒,“我的夫人,這是怎麼了?羞了?”

明知顧問!

裴真急急抵了他的胸膛,要掙扎開去,心道這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這般放浪,好不知羞!可她稍微一使勁,卻聽他悶哼一聲。

這聲悶哼讓她清醒了過來,再看手下,竟觸到了傷口的邊緣。她方才不知不覺地按去,那傷口已有血珠滲了出來。

“夫君!沒事吧?!”她急急撤開了手,察覺韓烺還箍住她的腰不放,急嗔他:“別鬧了!”

韓烺被她這一聲,嗔得心頭酥軟。平日里總見她淡定自持,何嘗有這般小女兒態的時候,他可要好好看看。

心裡想着,握着那盈盈一握的纖腰更不放手,還指尖發力掐了她一把。

裴真哪裡想到他這般肆意妄為,腰間被他掐的一軟,連帶着半個身子都沒了氣力。

她嚇了一跳,還以為被他點了穴,半晌才反應過來根本不是點穴,也不知是何原因讓她身子,像不屬於她了一樣。

她又氣又急,“你!”

她半身一軟,韓烺如何察覺不到。那散發著女人香的柔軟軀體撲在他身上許久,他早已渾身叫囂了,這一軟更讓他血液沸騰,只是沸騰着沸騰着,全向下邊沖了去!

韓烺暗道糟糕,他豈不是要出了丑!

可他心裡卻癢了起來,男人本能的衝動讓他想立刻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可略一猶豫,他到底還是忍了。

別說兩個人都還傷着,只說他的夫人還沒答應他要留下,他今日已經進了一大步,若是不管不顧地再往前闖去,惹惱了她,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不行不行,要一步一步來!

他呵呵笑,指尖流連了一下,鬆了她的腰,“夫人可彆氣,我可是個傷號呢!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傷號一般見識!”

裴真要被他這沒臉沒皮的勁頭氣笑了,並不與他耍貧嘴,只拿起濕帕擦了他出血的傷口,又掏出藥包里的藥粉來,輕點藥瓶給他撒上,認真忙碌着,不出聲。

她安靜下來,韓烺這身上奔騰的血卻不安靜,便是她不再伏在他身上,可那溫溫柔柔照顧他的樣子,落在韓烺眼裡,簡直讓他的心像被貓抓了一樣越是得不到,越是躁動不已。

這還怎麼得了?!

韓烺咽了下乾澀發緊的喉嚨,心道真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當下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急忙轉了思緒,這才想起今日被人鬧了老窩、砸了場子的事。

什麼時候他的錦衣衛,成了賊都能光顧的地方了?!

這賊好巧不巧地就出現在了他夫人來之後,兩次都是,這其中定然有什麼關係。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巧?

“夫人今日早上,可見到什麼可疑之人了嗎?”他問起來。

他一問,裴真點着藥瓶的手指不由顫了一下,灑出了一大片藥粉,好在韓烺並沒察覺,她不動神色地收了手,“夫君指哪種可疑之人?”

韓烺想了想,“與夫人攀談、接近,或者說夫人有點印象的人,都可以說來!”

裴真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看出了這兩次鬧賊中間的古怪。

她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

她說完,便見韓烺皺起了眉頭。

他定是十二萬分的疑惑吧!

看着那眉頭越皺越緊,她忽的想到他一天都不曾有空閑處理這道傷口,想到到了半夜才有空回家一趟,心裡澀的厲害。

她思慮了片刻,開了口,“夫君還沒有頭緒嗎?”

韓烺搖頭,“兩個人顯然是有預謀有靠山,不然在京城如何能飛天遁地,可我就是查不出來,上次只留下一片羽毛,也就能看出來是江西制式的弩箭上才有。江西”

韓烺還是想不出什麼來,深嘆一氣。

裴真聽到他鎖定了賊人同江西的干係,沒出聲,默了一下,“夫君可曾想過,從旁的角度下手,而非是兩個賊?也許,這兩個賊就只是賊而已。”

話一出,韓烺挑了眉,“夫人何意?”

裴真知道自己說多了,補救道:“我的意思是,這兩個賊也許不重要,重要的應該是,賊人想幹什麼。”

韓烺“嗯”了一聲,“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從無問軒到錦衣衛我的書房,顯然這賊是想找什麼東西,或者說查什麼東西。可我書房裡卷宗不計其數,大小案子牽涉深廣,實在是不知從哪下手!”

裴真聽他這麼一說,舌尖盤旋許久的話,一下就說了出來。

“夫君有沒有想過,那賊人為何先翻無問軒,而後才去了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