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尋人,快三天了,卻一點音信也沒有。太后有些沉鬱,她喜歡拿出過往的小物件翻看,那是劉周河“死”後她想看卻不敢翻出來的東西。
過去,太沉重了,像是一片純黑的天空,頭頂就是壓得很重很沉的烏雲。
若是當初太后沒因愛生恨會如何?不知道,無法設想,至今太后也沒想過自己不恨的假設,她認為不存在這種假設。
復仇之路,走了二十多年,太后從未有半點後悔,只是現在有些倦了。
“劉周河,你倒是過得安逸,竟然去躲清閑了!”
無奈,只能嘆息,太后也不願打破劉周河的祥靜。若是以往,她或許會翻遍北華也將人找出來,然後捆在身邊讓他陪她。
可是,經歷過一次失去後,太后不願再傷害劉周河了!或許,也是一種改變吧!
這些天,劉義在忙着分手頭的事情,他計劃着將許多事情給劉清,尤其是大事。一來,他心懷愧疚,想要將至關重要的事交到劉清這個可靠的人手上二來,他為了防着劉禮知曉他曾欺瞞過而悲痛、驚嘆,那時候大事在劉清手上握着,或許劉禮不會那般難受和記恨吧!
還有一件,便是關於玥嬪。
劃分了陣營之後,劉義又是跟玥嬪一邊、又是跟禾雨一邊,他好周轉了些。
有一天,劉義同禾雨說了玥嬪的事,讓禾雨不要心懷嫉恨,那不是劉禮的孩子。禾雨只是略微有情緒,她猜出了大半,只是怕着有關係,而且玥嬪也承寵過多了些。
“反正,三弟要保這個孩子,我們不可以反着來!”
這一句,禾雨沒辦法反駁,她已經愧對劉禮許多了。那不是劉禮的孩子,她拿什麼去傷害?即便是他的骨肉,他要保下來,或許此刻她也會手下留情。
自然,劉義對這個身世悲慘的“妹妹”還是有疼惜,畢竟除了他,似乎沒人會疼愛她。或許,也因為太后對禾雨沒有分毫的好,所以劉義才想着更加多的彌補吧!
好歹,都是同一個母親!
“你喜歡三弟,可他心中只有雪嬪,你不會一直堅持着單相思吧?”
“那能如何?我若能理智地放開,我早就不是現在這樣子了!愛,你沒辦法左右,只能被它左右。這一點,我想大皇子該明白吧?”
明白,劉義對太后的愛是那般愚孝,他懂卻仍舊沒有選擇。
“我理解,但”劉義想了許久,沒有再勸,他勸不動。“至少,你不該這樣稱呼我!”
“那如何稱呼呢?”禾雨只是冷笑,“我不會認太后,也自然跟你沒關係!”
幾天後,風行帶着迎接隊伍到了盛魚。
按照皇宮裡知的信,劉清就在盛魚而非昆崙山,這也是有多方面的考量。余千燁沒有讓人護送,連他自己都不出門看,雪澤也會意地將劉清從後門帶下山了。
別離,總是很痛苦,誰都知道這一點。
來到盛魚,花費了幾個時辰,其實這是正常馬車的速度。風行的隊伍來盛魚要了幾天,不過是中途出了幾次故障,那是太后成心想要雪嬪在路途中飽受折磨。
“隊伍小了些,你不會在意吧?”
“太后能容忍已是不錯,我不會在意這些。小妹,你快些回去,我從那邊的小村出來!”
雪澤點了點頭,待劉清走後才回到馬車中。破了屏障,蓮子有感知,立即從前方跑到馬車邊,將帘子掀了個小角。
“師姐,你回來了!”
“嗯,沒發生什麼事吧?”
“哎呀,那個老妖婆就喜歡搞事,讓我們停在荒郊野外許多次呢!”
“那豈不是對你來說又多了許多樂趣?”
蓮子捂着嘴笑,對風行眨了眨眼便上了馬車。
“師姐,你怎麼樣?”
“還好,我只是擔心爹爹有沒有勸服劉清!若是他無法適應太后的幾層面目,恐怕我就不是找了個幫手回去了!”
“他對皇上很在意,一定會是個好幫手!若是隱忍不了,多適應幾次也就好了,別擔心!”
昨夜,余千燁與劉清練劍,算是比試、也是教學。
趁此機會,余千燁不僅說了劍法精義,還延伸到了做人、理事。不同境地、不同需求,便得有不同的為人處世的態度,他教劉清了一個字忍。
唯有先忍得住,才能在皇宮安穩順心地做事,一切都需要隱忍。況且,在江湖之地隱忍是要比在皇宮簡單,面對仇敵時的隱忍才算考驗。
受教之後,劉清心情沉重,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忍到什麼程度。不過,回到皇宮,幫助劉禮、復興王府,這是劉清必須做的,他也準備了許久了。
“雪嬪娘娘,我們已經找到世子住處,現在可隨臣一同前去?”
聽了外面的傳話,雪澤收拾了一下,裝作睏倦、憔悴的狀態下了馬車。
“既然是迎接世子,那便要真誠些,大家都隨我來吧!”
面子是給足了,氣派也不算小。
劉禮讓人在帝都外設了迎接點,還是有許多百姓去圍觀,畢竟大王爺生前做了許多好事,大家對世子的期望和歡喜還是較高。
一切都還過得去,只是踏入宮門那一刻,劉清稍稍有些難受。
雪澤走在他身邊,時不時勸幾句,雖是平淡樸質的話,但劉清聽着很是暖心。有雪澤在,彷彿劉清還在昆崙山,他身邊好像還有餘千燁這樣的支撐。
“看,皇上親自來接了!”
劉清點了點頭,許久未見到兄長了,他想笑卻笑不出來。劉禮明白劉清的心情,他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隨後將他拉着向前走,一同入了皇宮中心。
雪澤看着兩人遠去,笑而不語,之後帶着蓮子回了醉月軒。沒想到,路上有人冷嘲熱諷,大多還些小宮女。
“怎麼有這麼些人說我們?”
“不用細想,這是太后的安排。她以為皇上見了劉清就忘了我,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只是個跑腿的苦命人,這不也是宣洩的一種方式嗎?”
“她這般喜歡使別人不悅來宣洩憤怒,可真是個大怪人,真是可憐了她”
正想說劉義,蓮子發現醉月軒的門口站着人。定睛一看,的確是劉義,而且他的神色略微有點怪。
“大皇子,你在此處作甚?”
“恕我唐突,有些事想同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