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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渡就是葉青梅隨鐘相、禹起陸走出阜山,進入彭澤時的那個渡口。

野人渡處在虎渡河與龍登河之間,東北距龍城七十里,西南距兩河口一百里,是一個十分優良的港灣。

由於這裡地理位置十分隱蔽,只有附近的漁民才知道這裡,因此一直沒有被官軍掌握。葉青梅從這裡經過後,敏銳地感覺到了這裡的戰略意義。

二月十九日,葉青梅幫助義軍奪取了湖口水寨。禹起陸留下賀小五駐守湖口,與湖口鎮的官軍對峙,自己帶着親軍返回龍城。

二十一日,船隊沿着彭澤北岸往東北行進,準備進入龍登河溯河而上。

這天上午,葉青梅站在船頭,無聊地看着遠處岸邊的蘆葦盪。

五竹沉默地陪在她身邊。

葉青梅無意中往西北方向望去,覺得那邊的湖岸地勢有些眼熟。

葉青梅喊過甲板上的一名水手,問道:“小哥,那邊是什麼地方?”

水手瞅了兩眼,說道:“那裡啊,是野人渡。”

野人渡!葉青梅想起了她見過的那個優良的湖灣,心中一動,心想,那裡倒也適合做一個艦隊基地。

她站在船頭,靜靜望着野人渡方向,心中默默盤算,覺得事情可行,就興沖沖地去找禹起陸說話。

禹起陸正在船艙中休息,看到葉青梅進來,笑着問道:“葉姑娘,找我有事?”

葉青梅說:“跟你說了很多次了,叫我小葉子多好。對,找你有事。”

“哦?什麼事?”禹起陸問道。

葉青梅說:“禹大哥,你們不是說讓我建一支少年人組成的童子軍嗎?我想好了,我要在野人渡建設一個秘密基地,作為我的部隊的營寨。”

“哦?”禹起陸奇道:“葉姑,哦,小葉子為啥要在這裡建立營寨呢?這荒郊野外的,一切都要重頭修築,哪有龍城方便。”

葉青梅走到禹起陸桌案邊,拿起一支筆,沾上水,在桌子上就畫了起來。

畫完之後,葉青梅指着圖畫說道:

“你看,這裡是野人渡,這裡是龍城,這裡是寶台山,這裡是兩河口,野人渡正處在這幾個地方的中間,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禹大哥,你也去過那處湖灣,那麼大一片水域,被野人山三面環繞,南面只有一條狹長的水道連通彭澤,聽老水手說,在東北山地間還有一條狹長的山谷通往龍城平原,十分合適建築城寨。

如果我們在這裡築城建寨,就可以藏一支艦隊在這裡,進可攻,退可守,西可以支援義軍虎渡河大營,南可以支援各處水寨,往北又可以成為龍城府的門戶。”

禹起陸聽完葉青梅的話,仔細一琢磨,覺得野人渡的確是一個建城寨好地方,立刻同意了葉青梅的建議,說道:“好,小葉子,你說得不錯,回去之後,我立刻與丞相商量,派人過來建寨,”

葉青梅卻不想再回龍城。她發現五竹的狀態依然很不好,覺得他們二人不適合繼續到處征戰。她說:“何必還另外找人,就讓我和五竹負責野人渡建寨,不就行了。”

禹起陸說:“可是,總還是需要和鍾丞相商量的吧。”

葉青梅說:“那好,你先回去和丞相商量。你先派些人給我,我和五竹直接去野人渡。我們先期尋找建寨的地方,這樣不會耽誤時間。等你們商量好了,派人過來,直接就可以開工,我們在旁邊協助就是。”

禹起陸又想了想,覺得葉青梅的話也有道理。他見葉青梅畫的野人渡地形圖,知道義軍中只怕沒有人比她做得更好,也就不再堅持,同意了葉青梅的提議。

就這樣,禹起陸撥給她和五竹十艘船和三百水手,讓一名小頭目帶着,陪同葉青梅和五竹前往野人渡勘察地形。

統領這支船隊的小頭目叫宋小魚,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宋小魚漁民出身,對彭澤的地形十分嫻熟。他的家毀於去年的戰火,索性就加入了義軍,分入了禹起陸的親兵隊中。他水性好,擅使一對魚叉,又有一手飛叉的絕活,為人膽大心細,很快就獲得了禹起陸的賞識,成為了一名小頭目。

這次葉青梅要單獨行動,禹起陸就派了他在旁協助護衛。

二十一日傍晚,葉青梅的船隊抵達了野人渡峽谷。宋小魚過來請示葉青梅,問道:“葉頭領,天黑水淺,峽谷地形複雜,礁石密布,我們是找地方拋錨,還是連夜進去?”

想到並不趕時間,葉青梅說道:“各位叔伯連日行舟辛苦,就找個僻靜安全的地方拋錨休息吧。”

領了葉青梅命令,宋小魚自去安排。很快,水手們在峽灣中尋了一處溶洞,洞中有處高地適合宿營。

眾水手把船駛了進去,把船拖上坡地。

這處溶洞很大,三百多人撒在裡面,一點都不顯得擁擠。坡地上有些潮濕,水手們生了十幾堆篝火,圍着篝火用蓑衣鋪地,弄了個簡單的營地。

宋小魚請葉青梅和五竹來到營地正中休息,他自己帶着十幾個人,去洞外守夜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吃過早飯,把船拖入水中,眾人重新登船,出了溶洞,繼續往峽谷里前進。

......

二十二日中午,船隊穿過峽灣,進入了內湖之中。

宋小魚從前面開路的船隻跳到葉青梅的坐船上,問道:“葉頭領,下面我們去哪裡?”

葉青梅說:“傳令,避開北面的蘆葦盪,去東北。我們去尋找那條通往龍城的峽谷。”

“好嘞!”宋小魚答道。

聽他答得隨意,葉青梅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

這片內湖大約是被三面的高山阻擋的緣故,北風吹不過來,湖水極深,也極少有結冰的地方。

船隊在湖面上轉悠了一天,二十三日傍晚,前面開路的幾艘船上的水手,突然呼喊起來。

葉青梅抬起頭,喊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宋小魚跳了過來,對葉青梅說:“葉頭領,前方發現了一個廢棄的渡口。岸上還有一段巨石壘砌的城牆。”

“哦!”葉青梅頓時來了興趣,說道:“把船靠過去,看看有什麼發現。”

很快,船隻靠近湖岸。葉青梅看到,一道麻石砌成的碼頭從岸邊遠遠伸出,沒入湖水之中。岸邊有些建築的遺迹,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渡口的設施。

再往遠處望去,左右各有一面高聳的山壁遙遙相對,中間留出了一百多步寬的峽谷。在峽谷南面,一道殘破的城牆,在半人高的雜草中露出半截,橫亘在兩山之間的谷口。

宋小魚望着遠處的城牆,喃喃地說道:“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古野人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