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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電話的時候秦北正在德鑫堂藥店里診治一個精神狀態不太好的病人。

說白了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他總是疑心有人要害他,有時候是持刀的巨人,有時候是古墓的幽魂,有時候是隔壁的老王……

患者家屬帶着病人多方就醫,不但沒有好轉,反而癥狀逐年加重,甚至有一次闖進隔壁老王家裡,持刀砍傷了躺在老王床上的妻子——患者的妻子,不是老王的妻子。

但患者家屬尤其是患者的妻子表示這純屬患者的自我臆想,他們家是有個鄰居,但那鄰居根本就不姓王,兩家也從來沒有過任何往來。

秦北參考了患者之前的診斷以及治療方案,診斷為精神分裂症。

開了一個方子讓病人先服用一個月的用量,配合針灸治療。

方子剛剛開好,秦北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秦北先生嗎?”電話那邊響起一個很是悅耳的聲音:“我是蘇小貝。”

蘇小貝!大師兄蘇遠亭的女兒!

蘇小貝女子養生會所的的老闆,那個相貌只有高中生的眼鏡娘!

秦北大喜,示意患者稍等片刻,找了一個相對僻靜一點的地方,接聽了電話。

“是,我是秦北。”秦北有些激動的說道:“蘇遠亭是我的大師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蘇遠亭大師兄的女兒?”

“這也正是我給你打電話的原因。”蘇小貝笑了笑說道,“那天你過去找我,趕得很是不巧,我正好有事出門,雖然撞到一起,但彼此並不認識,實在是趕得巧了。”

“那天是我太着急了。”秦北不好意思的說道,撞到了對方也就罷了,還往人家叉開的雙腿中間看了一眼。

也許是兩眼?記不太清了。

“我們彼此都有責任吧。”蘇小貝又笑了笑,“我現在在京都辦一些事情,恐怕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回到京華,你有什麼想問的,咱們就在電話里溝通好吧。”

“我想知道蘇遠亭大師兄的下落。我現在只知道他大概在苗疆附近,你那裡有沒有更具體的地址,或者電話什麼的其他聯繫方式?”

秦北下山的第一個目標便是找到大師兄蘇遠亭,幾經輾轉,終於見到了希望的曙光,在電話里的語氣難免會有些急促。

蘇小貝並沒有在意秦北說話的語調,只是說道:“我有一個地址,回頭我發到你手機上去,不過我也不敢保證他們一定還住在那裡,另外有過一個電話號碼,但最近兩三個月已經打不通了,我也很長時間沒有和父親聯繫。”

苗疆那邊崇山峻岭,如果蘇遠亭去了某個苗寨裡面,還真不好說能有信號。

“電話也告訴我吧。萬一能用得上呢。”秦北想了想,又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去苗疆嗎?”

蘇小貝咯咯的笑了笑,說了一個好似無關緊要的話題:“你猜猜我的年齡有多大?”

秦北回想了一下蘇小貝的模樣,大眼睛,帶着一副誇張的大眼鏡,身高大概不足一米六的樣子,雙胸發育和身體有些不配套,很是有些傲人的誘惑,於是道:“十七歲?”

不過這和蘇遠亭去苗疆有什麼關係呢?

秦北想不明白為什麼蘇小貝會提出這種問題。

蘇小貝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真只有十七歲就好了,我都奔三的人了呢,恐怕比你還大幾歲!”

怎麼可能?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

最重要的是別說奔三了,就算奔四了,那也是大師兄的女兒,也得跟我叫師叔。

“不相信是吧?回頭我把身份證拍給你看。”蘇小貝笑聲中帶着幾分落寞:“這是一種病呢,又和侏儒症不大一樣。具體的診斷結論,直到父親去苗疆的時候,都沒有確定下來。我哥哥和我一樣,他今年二十九了,身高也不足一米六。隱約聽父親說起過,他年輕的時候中過一種蠱毒,不過很多年對身體都沒有影響,一直沒有太過在意。”

“但我們兄妹兩個自從十八歲之後,身體就一直再也沒有長高過,我還好一點,雖然個子不高,但我可以穿高跟鞋啊!至少腦袋發育沒有出什麼異常。”

“但是哥哥不一樣,哥哥十八歲之後,不但沒有繼續長高,反而智商上也逐年下降,今年都二十九了,反而只有七八歲孩童的智商,父親不着急才怪了。直到去年他才懷疑到有可能會是蠱毒的問題,這才帶着哥哥去了苗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蘇遠亭會帶著兒子四處求醫問葯!

不過秦北還是覺的,大概蘇小貝的智商也受到了影響,要不然為什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穿着一身學生裝?!

“小貝,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他說他是你父親的兄弟,你就當真了啊?”

此時,遠在京都市的蘇小貝,正慵懶的趴在床上,任憑一個相貌中上的女子,在她光潔的背部揉來捏去,時不時的發出鼻音的哼哼聲,“你這按摩的手法,簡直越來越讓人舒坦了——啊,別動那裡,癢得很!”

負責按摩的女子,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也許,是個騙子呢?”

蘇小貝哼哼了一聲,道:“我父親之前確實提起過,他有一個年歲不大的師弟——這年頭,以師兄弟互相稱呼的,恐怕不多了吧?”

女子訝然道:“這也不能證明他就是你父親的師弟啊?!”

蘇小貝笑了笑,聲音很是魅惑,“好吧,就算你說得對,那他為什麼要騙我呢,騙了我,得到了我父親的消息,能有什麼好處呢?”

“我不用證實他真的是我父親的師弟,這些事在我心中悶了好多年了,除了你之外,他現在是唯一知道的一個——就當是我找了一個陌生人發泄了幾句好了!反正這身子也長不大了!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痛苦!”

“我當然知道!”女人一邊按摩着,摸呀摸的就摸到不該摸的地方去了,房間里響起兩個女人粗重的呼吸聲……

只是蘇小貝的這個愛好秦北並不知道,他現在完全沉浸於得知了大師兄下落的興奮之中。

幾乎是掛了蘇小貝的電話的同時,他就收到了蘇小貝發來的信息,一個地址,一個電話號碼。

秦北第一時間撥打了那個電話號碼,卻被告知:“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秦北現在已經不是剛到京華市的初哥了,現在已經知道無法接通的意思,大概是對方不在服務區的意思一樣,但這側面說明了,蘇遠亭的這個電話並非已經消號,而是還在使用中,只是身在某個苗寨裡面,接收不到信號罷了。

電話沒有接通,秦北也並不氣餒,而是衝著那個地址端詳了一陣。

正琢磨着,電話又響了起來,秦北打開一看,居然是顧傾城打過來的。

顧傾城在電話里說:“你能不能來家裡一趟?我爺爺有事情和你商量!”

秦北笑道:“是爺爺找我啊,不是你?”

“我才不會找你呢!”顧傾城嬌嗔說道。

“可我想找你啊,我今天治療了好幾個病人,吃了兩次天王補氣丹,好像又吃多了呢!”秦北壞笑着說道。“你不準備幫幫我嗎?”

“你怎麼不去死!”顧傾城紅着臉說道,那是一次很特別的經歷,每每想起來的時候顧傾城就難免臉紅心跳,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中邪了,居然想到用嘴巴幫他做那種事情!但當時秦北真的很危險啊,如果不幫他,他的身體肯定會出很大的危險的。

“死之前,我也得先見你一面再死。”秦北道:“手頭還有一個病人,看完之後就過去。中午吃什麼?用我買菜過去不?”

“不用,我都準備好了。等你啊,快點過來。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呢!”顧傾城說完就掛了電話。

“媽蛋,你個庸醫!只顧着打電話是吧?病人在這瞪了這麼老半天了,你不管了是吧?”

秦北剛剛掛了電話,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陣責罵聲。

扭頭一看,只見那個精神病患者的兒子,拎着一把座椅,衝著秦北的腦袋上砸了下來!

“我擦,精神病真的可以遺傳啊!”秦北側身連閃,那把椅子蹭着秦北的頭皮一划而過,咣幾一聲砸在地上,兩條椅子腿兒登時就折了,其中一條還飛濺起來,衝著櫃檯裡面飛了過去。

櫃檯裡面,一個正在抓藥的女孩子瞪圓了眼睛,一臉獃滯,連躲閃一下都忘記了。

眼見那椅子腿就衝著女孩子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秦北腳尖一頓,探手一抓,把那半截椅子腿抄在手裡。

“你有病啊!”秦北怒道,接個電話的功夫都等不得了?就算等不得,會不會好好說話啊?動不動的就拿醫生撒氣,醫生是你爹啊,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有病!我就是有病了你能拿我怎麼著?你一個電話打了十幾分鐘,就讓我們病人在這乾等着啊?有你這麼當醫生的嗎?還白衣天使呢!我看就是只認錢的白衣魔鬼!你身為一個醫生,對病人態度這麼惡劣,還不許我說話了?你瞪什麼瞪?小心老子投訴你!”

“兒呀,你少說兩句,人家醫生也不容易,不就是接個電話嗎?萬一你爹要是急病發作死在這了,咱們還能省下個喪葬費呢!”患者的妻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秦北被這奇葩的一家子氣樂了,拎着半個凳子腿兒衝著他們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