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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何事等我?”

坐在大鳥上,速度極快,山風帶起髮絲一陣陣拂過,冷冽卻不失柔和。這隻蠢鳥飛得倒是挺穩的,雲之幽美滋滋想道。頗有閑心地揚起笑臉,語氣格外溫和地問道。

“你同意了。”月夜就坐在她身側,默了默,突然淡淡問道。雖是個問句,但卻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雲之幽轉了轉眼珠,回道:“師兄不也不假思索地同意了么?”

“我身後是月氏族老,你呢?”

扎心了啊喂!

雲之幽秀眉一挑,“這不有師父么?”

月夜似是一愣,忽然側目,脫口而出道:“你信他?”

“為什麼不信?”雲之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且不說游不醒一個好好的金丹期大修士沒什麼好圖謀的,光看他那二缺的性格,也不像是不可信之人啊?這人是不是經過火藥一事,看什麼都疑神疑鬼的?

月夜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語。

他倒不是那意思,而是……月夜垂眸,恐怕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現在有了多大變化吧。

他倆最初相識之時,這人跟他一樣,對什麼事情都會保留三分懷疑。而此刻,她恐怕尚未意識到,一說到依靠,她竟能不假思索地說出“這不還有師父么?”這種話來。

這種轉變,也不知是福是禍。

月夜望着前方夜色,眸光深遠。

看得雲之幽莫名其妙,半響有些憤憤道:“師兄若是不帶那麼些酒,也不必勞煩您老人家大半夜的送這一程了。”

聽出她語氣里的不甘,月夜唇角一勾,淡淡道:“他喜歡酒,便給他酒罷了。”

“嘖,那靈酒那麼珍貴,看起來值不少靈石吧。”雲之幽眼眸一彎,笑眯眯調侃道,“真是感人的師~徒~情~啊~”

月夜墨玉眸一轉,斜瞥她一眼,對這人時時刻刻都能起飛的腦洞他早已習慣了。

“大齡缺愛單身老男人,也就這點兒愛好了。滿足一下他,有何不可?”他眼底帶笑,聲線卻清涼冷淡。

缺愛、單身、老男人,條條如刀,精準犀利,刀刀見血。雲之幽心下嘆服,對此人之毒舌又多了三重敬畏。

“保持適度的求而不得,維持點對生活的激情也未嘗不可呀?”

“求而不得久了,會變態的。”說完,月夜冷冷下了總結語,“他不變態,已然很磨人了。作為他的徒弟,難道等他真變態了,師妹以為自己還能有好日子過?”

雲之幽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閉嘴不語了。

心想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悶騷,看來他對干陪着喝了那麼半天的酒,心裡也不是沒有怨念的嘛?當場看那副從容勁兒可一點看不出來,嘶……可真是能忍。

大白鳥速度極快,總算趕在天明前,雲之幽回到了自己的藏鴉居。

一回到房間,她便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游不醒最後扔出的那塊玉簡。

比起蠱蟲,她還是更對那莫名其妙的白色火種更好奇一些。

“靈火榜?”

看着玉簡內第一部分第一行三個大字,她秀眉一挑,心道這修仙界還真是什麼都愛排個榜單。

這靈火榜記錄了數百種火焰,當然,能進入這個排行榜的,大都是一些較為厲害的靈火。誠然,世間萬物造化之神奇,悠悠歲月下來,不知道多少天材地寶衍生消亡,就是有一些厲害的靈火沒有記錄在冊的,倒也不稀奇。

不過,更多沒有記錄在冊的,卻都是因為不夠資格上榜的緣故了。

況且,以游不醒的身份,給出的東西,應該還是比較權威的。

雲之幽一條條看下來,發現有的靈火不過只有個名字,寥寥幾筆帶過。而有的靈火,卻從誕生地、威力如何、怎樣獲取比較好,更甚至有的連有哪些人曾經得到過的例子都舉出來了。

突然,她目光一凝,停駐在一行字上久久沒有動靜。

“太初炎?”

其實雲之幽在思考,她在想自己丹田內那玩意兒到底是不是這太初炎。這靈火榜內對這太初炎的描述也太少了,只說了呈白色,性質陰冷,誕生於陰寒之地。不過貌似這東西並不常見,所以更多的評價倒是沒有,最後只有兩字總結:極強。

前面的性質倒是跟這白色火焰給人的感覺很像,說極強雲之幽也是信的。對於自己體內那莫名其妙的石蓮子,不知道為什麼,她隱隱有一種全身心的信服感。而這白色火焰能尋到機會,從那石蓮子口中逃出去一部分,可見不凡。再加上之前那單定費盡心思恐怕就是為了這個。

雲之幽將其一綜合,覺得這靈火榜內再找不到比這更契合的了。當然,也有可能這火種根本就不在靈火榜上。不過,鑒於這是游不醒拿出來的權威榜單,她還是暫時將這種可能排除了。

雲之幽輕呼一口氣,眉心又緊鎖了幾分。

這火種越強,對它而言,就越不安穩。如今雖然暫時蟄伏於那燈盞之上,但要是哪天突然爆發,可能就是要命的事了。

還好現在它只有豆大一粒,似是元氣大損,看樣子有石蓮子在一旁虎視眈眈,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搞什麼大動靜了。

收起玉簡,她將那塊小石碑拿了出來。

神念掃了一眼,發現這上面記錄的是一個錘鍊神識的秘法。

指尖摩挲着石碑,她心下隱隱有些驚奇。她見過功法秘術被記錄在獸皮上、紙冊上、竹簡上、玉簡上、布料上,卻從沒見過記錄在小石碑上的。不過,既然是師父給的東西,想來應該是好東西才對。

“天澤冥抄?”

“這名字倒是古怪。”

她細細看來,越看下去,心下震驚愈盛。她原以為不過是一個將神識錘鍊得更凝實的秘法,卻沒想到這秘法對神識的強大作用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根據這前面的總綱來看,這《天澤冥抄》好似分為好幾層,而這塊小石碑上記錄的,僅僅只有第一層。饒是只有這第一層,修鍊完全後,也能將鍊氣期神識力量增強到原來的三倍左右。

若是後面幾層也是這個效果的話,那進入築基期後的神識力量只會更強。以此類推,這麼逆天的功效,饒是這秘法殘缺不全,雲之幽相信也定價值不菲。

而這價值不菲的東西,游不醒居然就這麼隨隨便便丟給了她?

雲之幽放下小石碑,目光漫無目的地投向窗外,有些怔楞。

因為沒有所謂家族依靠,她從進入御靈宗起便沒有停止過腳步,一路艱險、出生入死、幾經磨難,才不過薄有收穫。她非常清楚這些東西的獲得意味着什麼,而今,她完全沒有任何付出,便突然獲得這麼大一筆天降橫財。

雲之幽心下忐忑的同時,也覺得愈發看不透游不醒這人了。

沒有任何收穫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她握緊手中小石碑,可是如今,她非常需要這些東西來增強自身實力。雲之幽垂眸想,若是以後有機會,再補償給自己這便宜師父吧。

眨了眨眼,她收起小石碑,將《太素佛手》掏了出來。

如果說太素鍛體拳是打基礎,是修鍊這套秘術的前提,那這太素佛手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具有殺傷力的招式了。

這太素佛手,顧名思義,是手上的功夫。據說修鍊完全後,雙手如瑩白如玉、堅不可摧,具體堅到什麼程度呢,據說根據修士修為,能空手接下同等級修士的攻擊。

這個說法很模糊,雲之幽猜測,可能這個根據個體差異,威力波動很大,所以沒有明述。而且太素鍛體拳寫明了要從練氣期練起,這太素佛手作為一個秘術招式,好似倒沒有明確寫等級劃分。

好在她經過西楚重傷,石蓮子雖損耗了部分元氣吊住她的一絲生氣,但她的身體本身,卻似是在什麼靈丹藥池中洗骨伐髓過一般,被打磨得更為堅韌了幾分。

想到這裡,她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把普通的匕首,在自己手背上划了劃,不過留下一道淺淺白痕罷了,連皮都沒蹭破,更別說流血了。

雲之幽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她雖非體修,可這堅韌度,比起同階體修,應該也差不了太多吧。

將東西一樣樣整理好,雲之幽開始打坐閉目調息。

她剛回來就又忙碌了一天一夜,縱使是鐵打的也有點吃不消。這種吃不消倒不是單純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疲勞。

自楚州回來後,她雖步入了練氣六層,但丹田內那石蓮子明顯越發貪婪了。以前只會抽取她修鍊所得的十分之一靈氣,如今卻已經升到五分之一了。所以雖然過去了這麼久,她仍舊在練氣六層初期徘徊。

若非修鍊得是木系功法,有靈體加成,這速度,只怕會更慢。

好在,陶琬的玉簡中,有一種碧玉丹,可以輔助修鍊,剛好適合鍊氣期弟子服用。她若是能成為煉丹師,便可以自己煉製,還能對外出售,同時解決修鍊和靈石兩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