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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裂縫?”雲之幽蹙眉重複道。這倒是個新鮮詞,她還從未聽說過。

“我也是在一些少見的典籍中才見過,你我所處的空間原本是穩定的,可有的時候也有可能因為外界力量過於強大而導致空間力量不穩定的情況發生,這時就會產生空間裂縫。人若是不小心撞上了空間裂縫,那定會被吸入空間裂縫中。”

“那空間裂縫之外是什麼呢?被吸入其中會有何後果?”

對此,祖天和苦笑搖頭以示不知。

信息了解得差不多了,雲之幽正當告別之際,祖天和卻又忽然叫住了她。

“對了,師妹此行除了要小心那些近來莫名其妙出現的空間裂縫之外,還有一事需得注意。”

“哦~?”

“平澤庄所處位置已是南州極北之處,那裡因與中州九巧閣和齊州萬劍門相近,也早有弟子被派出來探查這等變動。雖我等明面上同為晉國修仙界大宗,可暗地裡為各種資源爭鬥也不少。雲師妹年歲尚小,一些事還需得萬萬小心才是,無需太過逞強的。”

祖天和臉上笑意不減,小眼微眯,目光溫和。

聽得這般叮囑,雲之幽眸中詫異一閃而過,頓時心下一暖,點頭示謝。

她沒想到孤身入御靈宗一月時光,最熟識之人並非自己的師父師兄,或是其他同期入門的姐妹,而是這個資質普通、還有點小貪之人。

“祖師兄請放心,師妹我定會帶當地特產回來給師兄嘗嘗。”雲之幽洒脫地笑了笑,拱手告別。

“哈哈,好!那平澤庄附近有一名叫杏花村的地方,聽說釀的一手遠近馳名的杏花美酒,師兄我還未去過,這回倒是要沾師妹的光,終於有此口福了。”

雲之幽揮了揮手,踏出了執事堂。

一出門,她便直奔宗門坊市而去。

宗門坊市設立在方圓峰峰底一山谷處,這一月多來,雲之幽已先後跑了幾趟了。

買的東西包括簡單的基礎五行法術一本,花費了五塊下品靈石。御靈訣心得一本,三塊下品靈石等等。

當然還有其餘一些雜七雜八修士生活必備之物,所以這一個多月來,她倒是真沒閑着。除了每日的必要修鍊、鑽研御靈訣與控物術、研讀聚靈血陣與巫羅點星術之外,這最最基礎的一些實用法術,例如隱身術、傳音術、除塵訣等等輕鬆就可上手的法術,她倒是依次學了個遍。這至少就意味着,她再也不用跟個土包子似的隨身揣着一顆除塵珠了。

此番去這坊市當然是為了此次平澤庄之行添置一些必須準備的物品了,一個時辰後,雲之幽離開坊市回到了藏鴉居。

第二日,她起了個大早,便到了一早打聽好的宗門傳送陣處,登記完外出記錄後,就果斷花了二十塊下品靈石借送這傳送陣離開宗門,去往了南州北境。

血焰砂礦屬於一種稀有礦脈,雖然用處不廣,但但凡有需要此礦者,大都有其非用不可的地方,故其價格也一直居高不下。

因而,即使此礦脈再小,御靈宗依舊在此設立了一個據點,並派有不少弟子把手。

“這位師兄,可知去平澤庄要往哪個方向走?”

雲之幽一出傳送陣,就找了一位在此駐守的御靈宗弟子問道。面上帶着質樸的笑,整個人氣質立馬變得憨厚了幾分。

雖說修仙界中,遇見年歲尚小者並不如何稀奇。有的人有可能看起來年幼,但實際上已是活了上百年歲的老怪物。有的人雖的確是年紀不大,但這樣的人大多心性早熟、天資高絕。而她這般作態,外人看來確就是一個資質不錯的半大孩子了。

那駐守的練氣期弟子聽見有人在身旁突然出聲先是一驚,發現雲之幽是從傳送陣上下來後,面上緊張神色才是一緩,“師妹要去平澤庄?往這個方向去大約三個時辰就到了。”青年抬手一指,面上略有幾分不自然地說道。

“多謝師兄指路。”認準方向後,雲之幽心中一喜謝道。

那青年見雲之幽當真要孤身去平澤庄的樣子,欲言又止了幾次,終是沒忍住道:“近來那附近可不大太平,師妹孤身一人還是不要去為好。”

又是這個說法。

雲之幽眼眸微眯,有點猶豫。可細思自己不過是去那附近抓幾隻寒水蝶就走,只要小心點,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才是。當下謝過他的好意,仍舊上路了。

平澤庄原是南州北境著名的河紅森東南外沿一不出名小庄,庄內大約有一百多戶人家,大多是獵戶,平日里以去河紅森外沿狩獵為生。

而河紅森之所以叫河紅森,則是因為其內山澗溪流大都帶有紅色,此水味道微辛,卻可以飲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有一定的強身健體之功效。

平澤庄居民世代都飲用此水,獵戶大都長得一個個牛高馬大、孔武有力的樣子,這在南方的村落是很少見的。因為有了這樣一群精銳老練的獵人,平澤庄居民的生活水平倒是一直還算不錯。

一路沿着野外雜草叢生的小路行走,烈陽當頭的正午之際,雲之幽已能望見前面那一幢幢聚集分布在一塊兒的木屋了。

“這位大嬸兒,請問這裡可是平澤庄?”

雲之幽剛在四下搜尋有無人可詢問,便遙遙看到一位背着一背簍菜苗的農婦準備踏上屋宇前的田埂,當下連忙加快步伐,御風術悄然發動,一陣清風拂過,她已出現在了農婦身側。

她睜着大大的桃花眼,期冀地望向這年近四十的農婦。

“呀!~”農婦先是被雲之幽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緊接着回過神一把拉住了她,粗糙的大手握緊她柔嫩的小手,不等雲之幽反應便帶着她就朝田埂上走去。“小女娃子,你是從哪兒來的啊?和爹娘走散了的吧?這裡最近來了好多奇奇怪怪的陌生人,莊裡好幾戶人家都有人失蹤了,這外面可危險哩,走走走,先回去再說。”

猝不及防間,雲之幽便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同沿着田埂間的路走去,轉了轉眼珠,忍住抽回手的衝動,雲之幽再次出聲問道:“這裡這麼危險啊?那……那……那我爹娘會不會有危險啊?大嬸,你告訴我他們都是在哪兒失蹤的好不好,我要去找我爹娘。”

“這可不行。”農婦黝黑的臉微微板了起來嚇唬道,“那裡可危險了,既然讓大嬸我看見了,可不能讓你一個小女娃去。放心吧,這裡就只有這麼一個莊子,你爹娘一定會平安找到這兒來的。”

說完,平凡消瘦的臉上忽然又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跟哄小孩兒似的拍了拍雲之幽的頭道,“小女娃叫什麼名字啊?長得可真俊吶,乖乖,別怕哈,你爹娘一定沒事的。還沒吃午飯吧,走,大嬸給你做東西吃去。”

“嗯嗯,謝謝大嬸。”雲之幽配合著重重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到時候進入莊子里,也方便再藉機跟別人打探消息。

雲之幽此念一動,便不再反駁,跟着她亦步亦趨地走了進去。

“到了。小女娃子先坐啊。”

農婦在一幢木屋前停住了腳步,推開那扇嘎吱嘎吱作響、明顯有點壞的門板,回頭對雲之幽笑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順娘啊,咳咳……回來啦?跟誰說話呢……咳咳……咳咳咳……”

雲之幽腳剛跨過門檻,便聽見屋內傳來一陣強烈的咳嗽聲,夾雜着斷斷續續的詢問聲,以及重重的氣息聲,聲線蒼老沙啞,好似一口氣隨時都會斷過去似的。

“哎呀!娘啊,你身子不好就躺着吧,別說話啊……”被喚作順娘的農婦聽見這咳嗽聲,忙慌慌張張地疾步走進了裡屋,一邊嘴裡還叨叨着不停。

雲之幽也跟着走了進去。

只見一個頭髮發白的老婦人卧在床榻上,一層薄被蓋身,雖然破舊,卻被漿洗得十分乾淨。老人臉色蒼白,嘴角掛着一絲鮮紅,應是咳出來而未擦乾淨的血。她眼神渙散無焦點,手顫抖着、摸摸索索着摸到身前順娘的臉上,才輕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順娘啊,咳咳咳……你總算回來了,沒……沒事就好。咳咳咳咳……我這老了,咳咳……不中用了,這半年來真是苦了你了。”

“娘,瞧你說的,我能有什麼事兒,你放心好了。等你病好了咱們就搬家啊……”順娘看見老人嘴邊血絲大驚,忙掏出一塊布來擦,暗黃消瘦的面上眉眼低垂,似是要哭,語氣里卻叫人聽不出半分暗啞來……

雲之幽站在裡屋門口默默看着這一家子,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些什麼沒有注意到。

“順娘啊……咳咳……你……你剛剛……跟……咳咳……誰說話呢?”

“嘿,我剛剛啊在庄口看見一個和爹娘走散的小女娃娃,長得可俊哩,我看怪可憐的,就把她接回家來了……”

“唉~”聽順娘眉飛色舞地描述,老人卻忽然低嘆一聲。剛剛被順娘在胸口撫了撫,她此刻氣兒已是順了許多。

“我還以為濤兒回來了呢,順娘,你說濤兒他會不會——”

“不會的!”順娘突然尖叫一聲打斷老婦人接下來要說的話,眼珠突出,神色瞬間變得有些猙獰。

一直默默站在門口的雲之幽聽到這裡突然一驚!她終於明白少了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