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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眾當勤精進,如救頭燃,但念無常,慎勿放逸。這話可說得真是沒錯。”

西石院,某處閣樓上。

雲之幽剛從打坐中睜開眼睛,感受着體內精純飽滿的靈氣,忽然悠悠嘆了口氣感慨道。

“呸呸呸。”說完,她眼珠子一轉,似是意識到什麼似的,無語地撇了撇嘴。

“跟那小和尚認識了幾日,我這說話居然也連帶着酸里酸氣的了。”

忽而,她想到那小和尚近幾日常來與月夜對弈之事,不由搖搖頭。心道兩個酸里酸氣的人脾性相投,湊在一起,果真是蛇鼠一窩。

好在這小和尚最後總算想通,與她做了交換。

想到剛剛練了幾日的太素大悲腿和太素捨身訣,雲之幽心裡又有點美滋滋的。特別是那捨身訣,對自身的防禦力增強了不少。

雲之幽粗略估計,那防禦力比起自己身上穿的雪鱗甲應該也不差。

想到再過五日就是那位雪清仙子飛升的觀禮日了,她心裡有些激動。拍了拍裙角站起身,又想出去溜達溜達。

這幾日,東瑤門上上下下都瀰漫著一股莫名氛圍。

雲之幽所行所經之處,過往弟子行人,大多腰桿挺得筆直,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她笑着搖搖頭,不知不覺,已經拐過了三十三處橋樑,走到了山腳近海邊,雲水閣附近。

這是一座搭建在海面上的巨大閣樓,高大若海中巨獸,以雲之幽所處位置,很難觀其全影。

她的神識在觸及閣樓最外沿時,便無法探入進去了。

此刻,這雲水閣周圍有重重弟子把手,幾層有形無形的大陣齊開,將其牢牢護住。

遠遠望去,彷彿水中幻影,海上蜃樓。

此地會有這般如臨大敵的陣仗,她並不奇怪。甚至,她也是慕名而來。

因為,據聞那雪清仙子將要飛升的靈展台,便在這雲水閣上。

而雪清仙子本人,聽說為飛升做的最後準備已經做好,昨日已經出關,轉在雲水閣上休憩了。

原本這個消息應算是隱秘,但不知道昨晚被什麼人給泄漏出來了,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是以如今不知道此事的人,怕是不多。

她站在海岸邊遙望,想到那將要飛升的前輩不知是何等風華,眼底隱有幾分欽慕。

因此處閣樓的特殊性,想來跟雲之幽抱有一樣想法的人也不少。她如今所處這片海岸,俱是人影。

雲之幽隨意瞥了瞥,根據對方衣飾特色揣摩着他們的身份。

唔……身上帶着幾個靈獸袋的,多半是御靈宗人,有些面孔雲之幽也眼熟。背上背着一柄劍的,估計是萬劍門弟子。身上衣服顏色比較多比較鮮艷的,或許是五毒殿的。

嘖,身上披了件黑色外袍,外袍上還紋綉滿了各式各樣符籙,光華內斂的,必定是玄符宗弟子無疑了。

看到這裡,雲之幽不由摸了摸下巴,嘖嘖稱奇。

原來符籙還有這種用法,穿在身上,集防備與攻擊於一體,倒是稀奇又有趣,能省掉不少使符的功夫。

不知道他們這黑袍對不對外銷售?

雲之幽不禁暗暗打起了歪主意。

她正想湊過去打個招呼套套近乎,正在這時,半空橋樑上又走下來一群人,看得雲之幽目光一怔。

好傢夥!一群白衣飄飄的小仙女!

許是這群人過於引人注目,她們甫一出現,海岸邊不少人都將目光凝聚在了她們身上。

然而她們卻彷彿渾然不覺,蓮步輕移,只專註走自己腳下的路。

這群女子皆着白衣,白衣樣式一致,外覆一層輕薄而折射着淡淡銀光的白紗。她們每個人面上都戴着一塊白色面紗,面紗似能隔絕部分靈識查探,只余漂亮的眉眼可以讓人一窺二三。

玄州天鏡宮的?

雲之幽暗暗砸了砸舌,瞧瞧人家這門派弟子服,穿出來多有氣質多威風。

不過,很快,她又愣了一愣。

剛剛因為角度問題她沒發現,如今神識一掃,才注意到這群白衣女子後面,居然還有一個被捆縛住的人。

這人同樣的裝扮,看起來跟她們同出一門,雙手卻被一條白繩捆着,繩頭就在她前一位女人手中。

這是什麼情況?

這麼興師動眾,捆一個同門弟子來雲水閣幹嘛?

雲之幽在腦內思索了一番天鏡宮信息。

說來,天鏡宮所在的玄州,位於整個晉國版圖的東北角。而天鏡宮,更是在玄州的極北處。

傳聞天鏡宮是晉國九宗里宗門最小,人數最少的宗派,而且還只收女子。

雲之幽聞名已久,一直困惑修仙還分什麼男女之別,莫不是整些噱頭造勢吧?沒想到這第一次見,居然真的就全是女子。

等等,第一次見?

她目光一凝,着重放在這幾人中站在最前方的那名女子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

怎麼感覺這身形氣質有些眼熟……

誒?那天在山上遠遠一瞥,瞅見那公孫子墨正在調戲的那個白衣女人,是不是就是她?

雲之幽又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只有練氣期十層修為,但卻站在最前方。

甚至後面那幾個白衣女人中,還有幾個看起來已然是築基期修士了,居然都還跟在她身後,可見其身份地位不低。

她有些摸不準這天鏡宮的等級制度,見那群女人已經路過了那幾位玄符宗弟子,快到自己這邊來了,忙側身避讓了兩步。

“東方道友,你來了,請進。”

此時,從雲水閣的浮橋上,走下來一個男人。

他一見到為首的白衣女子,便笑着迎了上來。

“東方?難道是天鏡宮的東方凌?”

雲之幽耳力極好,幾乎是那男人的招呼聲一落地,身後一些修士的竊竊私語便被她聽在了耳里。

這個東方凌很有名?

雲之幽心中一動,神識下意識間四散開來,將場內眾人逐一籠罩在內。好在此刻海岸邊修士眾多,神念駁雜,再多她這一道也不打眼。

她還是太年輕,長年寡居御靈宗內,朋友也不多,平日里又整日忙着修鍊,雖然也有心探聽過一些修仙界的共識和消息,但多數是跟修鍊、天材地寶以及風險有關的。

像這種天遠地遠的天鏡宮的某個著名練氣期弟子之類的,明顯不在其列。

“東方凌?難道是天鏡宮那個東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