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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後沒多久,此處突然來了一個身罩紅袍的人。

這人面目隱在兜帽中,看不真切。

它在原地略微晃悠了會兒,不知做了些什麼。

隨即微微一嘆,離開了。

……

“雲師妹?這麼早你剛從山下回來么?”

雲之幽趕路途中,天色剛剛泛明,卻遇見了一熟人。

這還是她自秘境出來後第一次見到侯歡。

聽說她剛剛築基,雲之幽瞧着,確實不在鍊氣境界了。

可比起她自認為的築基狀態,總覺得這侯歡靈力氣息似乎要弱上一些。

侯歡見到她,原本蒼白的面上頓時湧上幾分血色,看起來有些高興。

雲之幽本不欲搭理,但見她神色頹靡,全然不似剛築基之人應有的欣喜。又如此熱切的同自己打招呼,若是換做卜彤,恐怕也就冷哼一聲過了。

但以她的性格,是絕對做不到如此貿然不留餘地的給別人甩臉子的。

因此她唇角微勾,點點頭算是回禮:“侯師姐也很早。”

面善之人,即便做得有些敷衍,看着也是親和的。

說完,真玉劍光芒微閃,便要在她的驅使下遠遁而去。

“等等。”侯歡攔住她,又覺得自己有些冒失,尷尬地縮回了手。

“你、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她有些期期艾艾地說了句,本就柔的聲線,配着蒼白的面色,顯得格外羸弱,“我真的沒有傷害的你的心思。”

雲之幽點點頭,便要繞過她。

侯歡再次近前,略阻了一阻。

她看着眼前少女的睫毛動了動,眼角微彎,似帶着幾分溫和傾聽的淺淺笑意朝她望來。

侯歡忍不住抿了抿唇。

又是這種神態,又是這樣的目光,從容、和緩,好像什麼時候都勝券在握。在她看來,只有足夠強大自信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氣質。

或許,她一直對這位雲師妹如此好感,就是因為心底那份隱隱約約的艷羨吧。

“我、我舅舅去世了。”她嘴動了動,低低說了這麼一句。

侯歡本是一個極易落淚的人,此話當著雲之幽的面一出口,不知為何,心裡竟莫名一松,眼眶一紅,便有眼淚緩緩流下。

雲之幽微微一怔,瞧見她低落的情緒不似作假,不明白這人為何突然跟自己說這句話,說著說著竟還哭了?

她眉心幾不可見的微微一蹙,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還是自儲物袋不知哪個角落裡摸出一塊手帕:“侯師姐,節哀。”

侯歡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正想笑着說自己沒事,倒叫師妹看笑話了。

不知為何,身體如遭雷擊般猛然僵在原地。

又怎麼了?

雲之幽收回手,突然瞥見手上剛剛被她強行壓下準備回去後再處理的傷勢,因着這一耽擱,似又隱隱有一縷黑氣悄然自袖口露了出來。

雲之幽眉頭一皺,不動聲色地將手掩進袖內。

“我還要去交接任務,就先走了,侯師姐見諒。”

侯歡失魂落魄地胡亂點了點頭,卻沒再看她。

雲之幽眸光一動,真玉劍卻沒有遲疑地高飛遠遁。

……

她在將兩個任務同時交接後,特別是左安的事情上,又得了一些豐厚的酬勞。

不過兩個邪修的事情,她覺得有些蹊蹺,暫時沒有上報。

藏鴉居內,雲之幽看着右手上的傷,有些為難。

她發現這黑色腐蝕物,有一種壓榨體內精元的能力。

若是用得好,可能還是個好東西,有些助益。

若是用得不好,便如那宗軒一般,過度透支身體潛能,雖然一息變強,但很快就會承受不住,恐怕會痛苦萬分。

最後,自爆是最好的選擇。

一般這種走捷徑的邪術,倒是在有關魔修的書籍中見其提到過一二。

“莫非那兩個人是魔修?”

雲之幽摸着下巴,想了想:“難道那個蕭山五鬼的老大跟他們也有些關聯?”

“可是……他們的師父是從哪兒來的?敢在御靈宗內直接安插人手,需得從小培養,要麼是背後有勢力支持,要麼就是個體實力極其強大。晉國修仙界這麼多年,都沒聽說有什麼魔修作亂的事情,有這麼個人嗎?”

那兩個人雖是魔修,卻也是人族。

這麼多年潛伏,只要低調點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是很難被人發現的。

水影族雖和人族不同,但他們居於近海,原本就是海陸半居的小族種,同那茫茫大海里傳說中的海族不同,他們早已被人族同化了。

甚至只要他們主動藏起本族特徵,就幾乎與人族無異。

是以他們才能成功潛伏了這麼多年,還沒能被九宗發現。

“聽他們交談,倒不像是晉國本地人。”

雲之幽將眼前兩個儲物袋清空了一遍,除了一些財務,甚至連魔修的一點基本術法書籍都沒有。

看來潛伏的很徹底,沒有留下半點紕漏。

“這兩個人或許遲遲沒有築基,只是想那所謂的師父將他們帶回去以後,築基轉修魔道吧?”

雲之幽猜測道。

那名為金陵的女人儲物袋裡倒是沒有裝着黑霧的透明小瓶了。

雲之幽將值錢的財務理到一邊,不值錢的放在另一邊準備拿出去賣掉。

“咦,這是什麼?”

自金陵的儲物袋裡翻出一個黑色的靈芝模樣的東西。

巴掌大小,硬邦邦的,其上黑霧繚繞。

雲之幽拿指尖敲了敲,還有些玉石碰撞的聲音。

不認識。

不過……這氣息倒是跟那秘境內某些氣息有點像。

難道是從裡面弄出來的?她怎麼帶出來的?

雲之幽心中一動,一具殘缺不全的女性屍體突然出現在了身前地面上。

原本她都習慣性準備焚屍了,但忽然想到這二人說師父讓他們在這兒等着的事情,怕一個沒做好露出什麼破綻。

便先將兩人屍首斷肢殘渣收了起來,準備以後換個隱秘的地方處理掉。

她蹲下身,在金陵身上摸摸敲敲。

半響沒什麼發現。

她坐在地上思考了一會兒,尤是不死心,摸出一柄小刀,像個變態一樣開始細細分屍。

“果然如此。”

雲之幽自女屍左手臂上的血肉里,突然摸出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白色小圓珠。

玲瓏圓潤,彷彿珍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