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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藍無雲。

雲之幽端坐在真玉劍上在雲層下方疾速飛行。

她這是要前往師丘城。

若是往常,築基期修士單人是可以走傳送陣的,只需要交付靈石即可。

但如今是戰時,傳送陣的使用就卡得比較嚴了。

除了與戰事相關的任務,像雲之幽這種小任務是沒有使用權限的。

至於採買隊伍,很遺憾,沒有趕上那個時間。

水影一族雖小,但極擅長潛伏,而且休養生息多年,又與人族混居,早已重新培育起了大股力量。

最重要的是,他們壓根兒不與九宗正面交戰。

常常是游鬥打殺。

而且說到底,因為他們一直宣揚他們的目標和仇人主要是晉國九宗這個龐然大物,所以雙方將局面攪得如此混亂。

多年來一直被九宗壓制的一些暗中勢力,也忍不住悄悄冒了頭,將一潭渾水攪得更渾。

幾方爭鬥,最苦不堪言的自然是那些最底層最弱小的民眾。

無論哪方,都是如此。

水影族修士會血洗九宗治下城池,九宗搗了某處水影巢穴,往往會收穫大批普通水影族人俘虜。

雲之幽思緒蔓延極快,想到之前見江漢,他說的關於卜師姐的事情,又忍不住有些唏噓。

自秘境出來以後,她確實沒怎麼見過這位劍修師姐了。

不過偶爾傳信還是有的。

眼下回想起來,似乎距離上一次傳信,也間隔了很長時間。

這才從江漢口中聽聞,這位卜師姐似乎築基後回到萬劍門去了。

她是劍修,又原是萬劍門弟子,按理說這樣應是最適合不過。

但江漢突然問起卜師姐和萬劍門那位牧酒的關係,倒是叫雲之幽微微詫異。

那日自秘境出來後,她才聽說,牧酒是在她之前沒多久,也才出來的。

和最開始的一批人並不是一路,可以想見亦是驚險萬分。

而且還聽愛碎碎念的許潔兒說過,從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卜師姐,在見到牧酒成功脫險後,竟是顯而易見地鬆了口氣。

顯然兩人之前關係匪淺。

當然這些話雲之幽是不可能到處亂說的。

她看着下方疾速掠過的樹木,想到不久以後就能去見到知書姑娘,心裡有些高興。

“你很興奮?”

看着身旁少女不自覺柔和的眉眼,月夜眉梢一挑,隨口問道。

雲之幽眼睛彎彎,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跟這人會同行純屬偶然,還是在下山的時候發現的。

既然順路,索性結伴,畢竟多個人多分安全。

兩人座下法器都品質極高,這就是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的真實寫照了,普通築基期弟子斷沒有這種待遇的。

是以遁光速度都很快。

雲之幽出來前,還仗着之前存留下的大批靈石,又採購了一件法器——千纏絲。

雖然只是玄階中品,但比起一般初入築基的弟子所能買得起的,已經好了太多了。而且功能在雲之幽看來也很實用。

另外,又備了些許丹藥。

譬如,那據說在宗內築基弟子中銷量最高口碑最好的療傷治癒丹藥——黃鶴丹,雲之幽就備了不少。

如此相安無事飛行了幾日。

這一天,前面忽然傳來些許打鬥動靜。

“是兩名築基初期的水影族和一名不知何故受了些傷的人族修士。”雲之幽感受到靈犀鳥的視野,偏頭問道,“要上去幫忙嗎?”

按普通情況來看,一名築基中期修士對上兩名築基初期的,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危險。

但這人似乎情況有些不太好。

“是他?”月夜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也看見了打鬥場面,顯然那人是他認識的。

“既然是同門,那就走吧。”

兩人不再掩飾自身氣息,法器呼嘯而至。

真玉劍在雲之幽的指揮下對着其中一名身罩藍袍額上有尖角的青年無情斬下,那青年大驚之下忙驅使出一面盾牌抵擋。

然而在青色劍芒下,彷彿紙糊一般脆弱。

幾乎不帶任何停頓地被削成了兩半。

緊接着,是那人來不及做出其餘應對而惶恐的臉,下一刻,軀體也已經分家了。

比想象中更輕鬆,甚至比剛入築基沒多久的左安更好對付。

雲之幽眉梢一挑,將儲物袋抓到掌心,對天階極品法器的珍貴和威力又高看了一眼。

果然不愧是師父留在身邊多年沒有變賣的好東西。

另一邊,月夜也幾乎在眨眼間解決了戰局。

“月師弟,多謝相助。”

那人面色蒼白地道了句謝,然後衝著雲之幽也微微一點頭,以示謝意。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蒼白的臉色驟然變得鮮紅如血,僅僅一瞬間,他張口吐出一大口血。隨即面上紅色褪去,只是比之剛才,臉上更慘白了幾分。

“不好!他來了!快、快逃!”

他神色大變,眼中驚恐表露無遺。

急聲催促,自己也正欲御器而起。

裸露在外的皮膚又是一紅,彷彿火燒一般,疼得他禁不住慘叫一聲。

“呵呵呵呵……我看你往哪兒逃?”

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自遠處瀰漫而來。

雲之幽和月夜臉色齊齊一變。

“哦?還有兩個小傢伙?”

聲音再傳來時,那人已經出現在了視野之內。

這人一身紅色麻衣,滿身毛髮也是火紅。

眼窩深陷,厚唇闊鼻,看起來已年過半百。

那人看了眼渾身已逐漸轉為鮮紅的青年,咧嘴一笑,右手掌中忽然浮現一個金紅的火球。

隨着這個火球亮起,青年更是難耐地嘶吼起來,站立不能。看模樣,似在承受什麼莫大的痛苦。

紅衣老者掌心火球漸小,隨後他五指合攏,用力一握。

火球在他手中瞬間湮滅。

青年身體也在這一刻,陡然一僵,隨後整個人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他的體表在那一刻竟滲出密密麻麻的火苗,將他一瞬間燒了個透心涼。

老者神念龐大,心中一動,那青年屍體便化為了灰燼。

只餘下儲物袋乖乖巧巧落入了他掌心。

“接下來,該輪到你們哪個好呢?”

他低低一笑,眸光在二人身上轉了轉。

最後,逐漸落定至月夜身上。

“你這小子……似乎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