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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道友如此行事,怕是不太妥當。”

在一眾面面相覷的修士中,忽然出現一道清朗的男聲。聲音穿過人群,連帶着青黑遁光,好似風雷般顯現在眾人面前。

一名頭戴一字巾,面容端正的青年立於長劍之上,眉心攏起,右手比作劍指,虛虛一划,便有一道靈光向對面涌去,似要將那女子屍首奪回來。

“這是……玄風劍派的于堅於師兄!”見此情形,底下立馬有人低呼出聲。

“是七星的弟子出手了。”另有人向周圍不明所以的圍觀修士解釋道,“聽聞於師兄的兄長於毅師兄也失蹤了,他這次來怕也是……”

這邊話語窸窣,遠遠又有兩道遁光駛來。

“那是天香山庄的南宮元瑤師姐!”

“那位頭戴荷葉巾的好像是金蠶書院的蒲松師兄……”

低呼聲接二連三響起,對面殺人者眼中升起幾抹興味,一道血霧自他袖中如雲般滾出,瞬間便將女屍包裹在內。

“轟!”

一字巾青年尚未來得及搶回,女屍已然爆成一團血霧,被殺人者盡數吸納了。

于堅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金杭道友,你我正魔兩道向來各安一隅,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在我正道盟地域濫肆殺戮,是何道理?”

殺人者一身金袍,笑得有恃無恐,看面貌,可不就是當年跟雲之幽有過兩年多同學之誼的金杭么。

他沒有搭理于堅,反而目光瞥向踏扇而來的女子,眼前一亮:“世傳天香山庄美女如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那女子一身粉裙,纖腰長腿,身姿娉婷。

一群魔道修士循着金杭的話語望去,果然都樂呵了起來,還有不少戲謔嬉笑着,讓金杭抓一個回去做爐鼎,話語粗俗鄙陋,聽得南宮元瑤柳眉緊蹙。

然而這尷尬的氣氛並未持續多久,隨着另一道遁光的到來便被徹底打破。

“粗鄙!粗鄙!”

“太黑!”

“真丑!”

“公鴨嗓太難聽!”

“眼睛太小!”

蒲松整了整自己的荷葉巾,手中拿着一柄戒尺,彷彿菜場買菜似的,對着對面下方一群魔道修士指指點點,時不時還嘆息着搖搖頭:“一堆的歪瓜裂棗,元瑤妹妹怎會跟你們去化血窟,她又不瞎。”

這人一張白面,身瘦似竹桿,活脫脫一個窮困的書生。要說外貌,也着實跟俊朗沾不上邊,別說比之金杭了,就連于堅都看着比他英武幾分。

聲線也干咧咧的,沒有半分磁性。

然而他在那裡挑肥揀瘦的模樣,卻自信十足,彷彿不世出的美男子一般。

只說了一會兒,就叫下方魔道一眾齊齊黑了臉。

本身眾人並不在意自身樣貌,尤其是魔道有些邪修術法,性質剛烈危險,對自身顏值還有可能會有損傷。

因而比起人模人樣的正道盟一群人,他們確實顯得有些寒磣。

但自個兒不在意是一回事,被別人當面跟挑大白菜似的挑揀出來重點嘲諷又是另一回事了。

南宮元瑤掩唇一笑,下方圍觀者也發出憋不住的稀疏笑聲。

金杭還未有多餘反應,下方他帶出來的門人便一聲怒喝衝上去跟對面打了起來。

受功法影響,魔道中人大多極端暴躁易怒,性情偏激。

“一群蠢貨,稍被撩撥就剋制不住了。”金杭低罵了聲,若是他修為再高點,這些人未必敢當著他的面這麼自作主張衝動行事。

還不是因為這群人個個桀驁不馴,雖看在他身份的份上暫時屈從,一到關鍵時刻就看出來到底心齊不齊了。

看他回去了不把他們全部煉進血池中。

想到這裡,金杭勾唇一笑,高坐半空抱臂圍觀起來,看着下方好戲,半點要制止的意思也無。

比起正道盟那群惜命的傢伙,混戰起來,他的這群把命栓褲腰帶上的下屬們可要兇悍得多。

狹路相逢勇者勝。

瞧瞧,這一片片的血花,這香甜的血氣。

金杭大袖一揮,一團團血霧如雲般將想要出手相助的三人攔在了半空。

“他們打他們的,三位不如陪金某玩玩兒。”

“嘿嘿,好,看招!”蒲松戒尺瞬間漲大,彷彿剎那間揮出了千道虛影,自空中對着金杭罩頭拍下。

“嘭!”

戒尺威勢極大,金杭身上血光一閃,一朵血雲便迅速在頭頂凝聚。戒尺砸在血雲上,彷彿鯨尾入海,雖濺起大片浪花,但到底沒能將海底拍散。

于堅沉着臉,劍光如匹練般向前斬出,同時偏頭對着蒲松冷喝道:“蒲松,你今日衝動了!”

劍光再次被血雲接下。

“哪裡不好?”蒲松回他嘿嘿一笑,見南宮元瑤粉扇帶起一串香風,彷彿煙雨般向前方籠罩而去,也緊隨其後再次發動了攻擊。

“本來可以和平談話的事,何必如此大動干戈?”于堅皺着眉道,“今日還不知要死多少人,就因為你這衝動之下的一撩一撥。”

“和平談話?”蒲松唇角本來帶笑弧度淡去幾分,面色也沉了沉,“都殺到門口了還和平談話?我們正道盟就是跪得太久了,導致站也站不起來!我看今日正好叫他們長長記性,不是一直跪着就能得以苟活的。”

“蒲兄說得對。”南宮元瑤唇角掛着譏諷的笑,“同盟修士被無故虐殺,那麼多人,若非我們來,竟無一人敢出頭。感情我們七星的人就合該一直衝在前面為他們這些膽小如鼠之輩賣命?”

“你、你們啊……”

于堅搖搖頭,不知該說什麼好。

倒是對面金杭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喂喂喂,你們正道盟的修士都這麼假高潮的嗎?此地是你們門口?距離青蛇山脈都還有一大段距離吧……再者,怎麼就是金某無故虐殺了?”

他笑得譏諷又冷酷:“是那個小娘子一聽說我是化血窟少主,就死皮賴臉要跟着我啊,還說對本少主情比金堅,願意為了我去死呢哈哈哈……”

“你!你這無恥之徒!胡說八道!定是你騙她在先!”南宮元瑤聽得大怒,粉扇罡風如刀,將一團血霧切割得七零八落。

“騙?這種賤貨,還需要騙?”金杭挑挑眉,語氣放浪,帶着輕蔑至極的惡意道,“說實話你們可能不信,你們正道盟的女人可真容易弄到手,勾一勾手指頭就一個二個爭先恐後地要給本少主暖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