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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骨蛇緩緩接近正道盟一行人。

雲之幽站在蛇背上,和善地笑着打了個招呼,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隨後便垂眸問道:“如今我們身陷這寒沙嶺,不知諸位有何打算?”

在她看來,若是這正魔雙方能放下芥蒂,齊心協力是最好不過了。

她畢竟剛到,連情況都還沒能完全探查清楚就突遭此劫,幾乎算是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而這雙方人馬經過這些年的調查,雖然“損失”了不少人手,但總歸有些有用的內部消息。

瞧剛才金杭的應對措施,那紅色血球明顯便是為了這寒沙嶺特意準備的。

如今眼見七星三人的反應,看來他們的準備也算充分。每人身上都有些抗寒的物件發出淡淡光輝,將他們包裹在內,明顯效果不俗。

譬如那蒲松腰間的暖玉,南宮元瑤手腕上的手鐲,于堅腰上一塊赤紅的腰牌等等。

雲之幽的態度足夠親和,叫三人心中戒備又放下了幾分。

雖然天行書院聲譽在外,但這個聲譽,實在說不上好還是壞。

畢竟它本身便是本着海納百川的氣魄,包容了各種體系的修士。從裡面出來的,有可能是心懷悲憫的良善之人,也有可能是惡貫滿盈的兇徒。不似正魔兩道,一自報家門就能對對方有個大致的印象和底線。

因此,自天行書院出來的人,要論其具體秉性,還是得先接觸過了之後才好說。

“沒想到我們此次居然會這麼倒霉,剛好撞上了寒沙嶺的活動期。”于堅苦笑一聲,“好在現在尚未迷路,順着它吞噬的方向去尋找,應該有希望找出去。”

關於寒沙嶺的活動期,雲之幽早先已經打探過了。

這寒沙嶺聽起來是個地名,但其實它這個範圍是會不定期擴大的。

據聞數年前最初發現此異變時,它不過一個小山頭那麼大。

而今,經過不知多少次向外擴散,看這個勢頭,如今怕是已經將青蛇山脈與普渡城中間的大部分區域都收納至囊中了。

也難怪大夏修仙界正魔兩道都如此緊張。

源頭探查不清楚,不給解決措施,任它這般蔓延下去的話,怕是不出百年,就會殃及自身了。

“找出去?”蒲松挑眉笑了,“我們此行準備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進寒沙嶺一探嗎?如今被寒沙嶺主動吞噬進來,剛好還省了咱們趕路的功夫呢。於兄,你莫非不想找你的兄長了?”

“你這是什麼話。”于堅臉色微沉,“之前做了那麼多準備,如今事出有變,已經做不得數了。”

這其間最關鍵的莫過於地形。

受寒沙嶺環境影響,其吞噬所過之處,地貌大變,更有不少或粗或細、蜿蜒幽深的裂縫遍布地面,早已跟原先認知不同。

根據他們之前得到的消息,這些地縫恐怕就是導致此變的根源,而那些失蹤的人,多數都是失蹤在了往下探查地縫的途中。

他們本來根據先前的積累,準備了一份地圖,從某處入後直接找到第二節地縫進去,該如何走、可以順暢規避掉多少危險都有詳細計劃。

而今這突然其來的變故,將這份計劃全盤打亂了。

這麼一看,危險又大大提升不少。

“依我看,還是穩妥起見,先保障自身,出去後再從長計議。”于堅聲色沉穩,將目光投向南宮元瑤。

說來,或許因修鍊功法亦或周邊修士環境影響,他們玄風劍派的弟子性情上大都習慣性披堅執銳,少有于堅如此中庸穩重之人。

譬如他的兄長於毅,便是他們這一輩中的翹楚,一手御劍術使得鋒芒畢露。

但是……

于堅目光一暗,‘若是當日能勸誡住兄長,或許便不會……’

“我覺得……咱們既然已經進來了,還是探查一下吧。”南宮元瑤避開于堅目光,他們身側此時已經聚了不少人,有的是本身實力不弱習慣性向他們聚攏,有的是覺得此地寒沙難以抵禦,來蹭靈光庇護的。

“我的好友毛師姐也失蹤在這裡,我們此次已然做了充足準備,怎能不戰而退?”

南宮元瑤音量放大,看向身邊眾人:

“諸位道友,在下天香山庄南宮元瑤,為尋友人,此行準備壯着膽子探一探這寒沙嶺,諸位若是也有此意向的,咱們可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若是無此意向的,咱們就在這裡分開吧。”

她這麼說,周邊人群頓時散成兩堆,眾人眼神交換,不多時便做了決定。

一個中年男人被想要離開的其餘人等唆使上前,訕訕一笑,尷尬道:“道友都是名門正派的精英弟子,我們卻都是些小門小派或散修,今日突遭此無妄之災,實在不是我們不想出力,實在是……”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後眾人。這人臉色青白,眉上都結了細細霜花,喘息粗重,看起來着實有些狼狽。

這人看着南宮元瑤幾人,嘆了口氣:“實在是我們自身尚且難保,有心無力啊,慚愧慚愧,還望道友莫怪。”

“道友不必愧疚。”南宮元瑤微微一笑,搖頭道,“道友盡可自去,量力而行便好。”

她說完這番話,眾人又是一番感激道謝,墨跡了半響,卻無人退去。

蒲松嗤笑一聲,戒尺拍在掌心作壁上觀。

南宮元瑤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地望了那說話的中年男人一眼,又見他低着頭,似是沒臉看她,低聲道:“南宮道友也瞧見了,我們實力微末,離了諸位的庇護靈光,怕是走不出這寒沙嶺。”

其實,他們能御器飛行,實力最差的都至少是築基初期。

他這個實力微末,指的是法器符籙秘術等等諸多加起來的綜合實力。

這些沒甚背景的光桿修士,空有築基修為已然是走了大運了,真正鬥起法來,怕是很難和這些有精英傳承的名門弟子抗衡。

他這麼一說,南宮元瑤霎時就懂了。

她面上一怔,將救助的目光投向蒲松,便見那白面書生微一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