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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雲之幽的經驗,其餘幾人心裡好歹算有了幾分底。

最先過來的是金杭。

他手持紅色血球,一身血光,雖遁光速度受到些影響,但還不至於飛不動,只是沒有雲之幽那般快罷了。

接下來是戴聰。

他修為最高,靈力算是幾人中最深厚的。幾乎是拼着靈氣消耗外加金杭遠遠輔助,才衝出峽谷。剛出來時面色很是難看,立馬坐在一旁調息,比當先二人都要狼狽許多。

再是正道盟三人。

三人中也就于堅狀態稍好,另外二人比之戴聰也差不離多少。

於是他們又在峽谷旁靜等了一會兒。直到幾人狀態完全恢復了,這才起身準備重新出發。

“十數年不見,雲師妹修為可真是進步神速。”金杭遁光不緊不慢地跟在雲之幽身旁,一副老友敘舊聊天的語氣。

雲之幽眸光一動,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微末伎倆,見笑了。若非金兄出手相幫,我也不會那麼順利通過。”

剛剛在峽谷內,金杭會主動幫她,倒是很叫人意外。

一則證明他時刻在關注,才能及時有那個反應。二則能確實幫到她,說明他實力着實不俗。

雲之幽態度又和善了些許,兩人交談了幾句,隨着蒲松一次次指路,間或也參與了幾次群體抉擇討論。

隨着他們走得越久,前面已經出現了無數冰山,霜花散落,寒意入骨。

南宮元瑤嘴唇都有些發青,指尖不時哆嗦,被于堅拉着同他同乘一劍後,共享了令牌的能量庇護,才稍稍好轉些許。

“必須快點了。”于堅沉聲說道。

再這麼下去,別出路沒找到,他們怕是要凍死在半途中。

“我也有些不確定……”蒲松苦笑一聲,指了指兩個方向,看似夾角不大,但隨着越走越遠,偏差就會越大,而他們顯然只有一次機會。

莫說南宮元瑤了,就連他也無法支撐走錯路再倒回來這麼長時間。

可是,蒲松掐指算了半響,也無法確定到底該往哪個方向去。

幾人一時躊躇在原地無法動彈。

雲之幽想了想,驅使雪骨蛇向偏左那個方位飛去。

“與其停在原地,不如先挑一條路線試試吧。”她看着幾人笑了笑,隨後自己一馬當先沖了過去。

金杭哈哈一笑,也跟了上去。

蒲松看着他們的背影,眼珠一轉,也不再猶疑。

一時間,雲之幽隱隱成為了領頭人。

寒風簌簌撲來,被一層暖融融的能量牢牢隔絕在她身體三寸之外。

雲之幽暗紫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冰天雪地,雪骨蛇速度極快,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真若游龍一般。

這樣的環境,它有些興奮。

“幽幽,這鬼地方真叫人不自在。”太初火靈撇撇嘴,抱怨道,“你越往這邊走,為了隔絕寒氣耗費的靈力就越多,還不如找個寒意稍弱的角落裡待着,反正有我在,只要能及時回復靈力,你總不會凍死的。”

說到這裡,它似察覺到什麼,又道:“而且八神冥盞似乎有些不對勁……”

雲之幽耐心聽着它絮絮叨叨的抱怨,微微一笑,安撫了幾句,便沒有再答話。

事實上,她之所以選這個方向並不是瞎選的。

雲之幽對陣法並不是兩眼一抹黑的門外漢,至少應該比蒲松那個“略知一二”的更懂幾分。她先前之所以沒有出頭,是見蒲松每次選擇都對,便沒有多嘴。

雲之幽能精準知曉此陣陣眼,或者說此陣關鍵在這個方向,除了仰賴了太初火靈天敵般的靈覺以外,還因為她眼中的世界跟其他人全然不同。

在巫羅點星術下,她能隱約看見氤氳游離在此陣空間的運靈軌跡。

雖然還未修到高深處,不是特別清晰。

但這已經足夠為簡單推斷出陣眼方位帶路了。

這還是雲之幽自修習了真正的巫羅點星術十餘年來頭一次真切體會到它的用處。甚至此時她不禁想到,若是此靈瞳能修到高深處,恐怕光憑看的便能輔助她破除不少法陣。

當然現下是沒那個實力了。

又飛了一段時間,她眸光微微一動,雪骨蛇突然向下俯衝,降落在巨大的冰層上。

身後幾人隨之而落。

“這是……修士的?”

南宮元瑤驚訝低呼,緊接着眉頭便皺了起來。

地上的東西橫七豎八,零零碎碎。

有的像是一粒粒深色的碎冰,有的已然凍成了一塊塊冰石,裡面有殘破的衣料。

雲之幽抓起一粒深色碎冰,指尖一碾,沉聲道:“確實是血肉。”

“這麼說,他們全死在了這兒?”于堅面色難看,他想到了自己失蹤的兄長於毅。

“也不一定。”蒲松目光一掃,“近幾年來各門各派失蹤的不在少數,這裡顯然不可能拼湊出那麼多具屍體。”

言下之意,或許還有很多人還活着。

但這番話並沒有叫于堅面色好看幾分,這裡沒那麼多屍體,也可能是死在了別的地方。畢竟這兒環境這麼惡劣,他們全都切身體會到了。

越是明白,便愈發清楚,一名築基期修士,鮮少有能在這裡支撐過很多天的。

“誒?這不是你們那個、那個什麼點星谷的令牌嗎?”旁邊突然傳來戴聰的嚷嚷聲,眾人望去時,只見他已經轟碎了一塊冰石,從破碎的殘布里摸出了一枚紫玉令牌。

這令牌材質倒是好,然而被他輕輕一握,也彷彿冰沙般散了一手。

戴聰尷尬地嘿嘿一笑:“他奶奶的,你們這正道盟七星的弟子令牌也忒偷工減料了,我還沒使勁兒呢……”

他手掌攤開,尚未挪動。

雖然碎成了冰沙,但該看見的,眾人還是看了個清楚。

正道盟三人登時面色一變。

“點星谷失蹤的弟子不少,對吧?”于堅面色難看地艱難問了句。

“但那塊令牌——”蒲松看見南宮元瑤的臉色,又將將要出口的話給憋了回去。

“這塊令牌上殘留的氣息,是鳳師兄的沒錯。”

南宮元瑤快步來到戴聰身前,指尖顫抖地捏起一粒紫沙,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