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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能匹配,雲之幽便立馬改了自己弟子令牌的狀態信息。

這次匹配到的是一個胖乎乎的青年。

這人看着二三十歲的樣子,修為卻跟她差不多。

比鬥打來打去就會扔幾張符,或是用他那把天階下品凡器攻擊。

雖然將一些練氣期的術法施展得無比純熟,還修鍊了一套躲避不算慢的秘術。

可這一切在雲之幽鬼行步的莫測身法下,甚至連她的裙角邊都沒摸到,便被迫輸掉了比賽。

自此,雲之幽算是有了7分的積分,自她比完的時候,那一刻刷新起,她目前排在第297名。

看了看已經漸漸西落的紅日,雲之幽這一天,已經不打算再比賽了。

御靈宗共有一主三側九外共十三峰獲得參賽資格的練氣期弟子參與此次大比,排除掉一些意外情況也足有三千餘人。

事實上,比起比斗時間,她們花費更多的時間是在等待候場上。

這一日觀察下來,果然不出她先前所料。即便不限制每日比賽場數,但大比開始與結束之間的時間是有限的。

也就是說,一個人想要純靠數量刷新積分的方法基本上是不可行的。一切順遂,前面每一場戰鬥都很快的話,一個人每日能比上四場已經差不多快接近極限了。

而且因為人數眾多,也不是每位弟子都像他們這些精英弟子般手段眾多。

畢竟,每位精英弟子單單每月的靈石補貼都比一般弟子要高上一大截。積年累月下來,身家財富的積累所帶來的戰力的提升是別人很難追上的。

按雲之幽原先的預算,她每日大約只需要在勝者組保證上2場的勝率,在半月後積分戰清算的時候,她即便不能進入前150名,進入可以獲得挑戰賽資格的前300名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屆時,按這個效率,不出現意外情況的話,她會在第六天第一場結束後獲得勝者組連勝獎勵,至此直到積分賽完結,她共能獲得約1375的積分。

當然,上述都是建立在理想狀態下的。

其間若是出現輸掉比賽或者沒有連勝以及連勝被終止甚至於終止別人連勝的情況,這個分數估計又會出現上至20左右下至30分左右的波動。

不過,能達到連勝或者剛好碰上連勝對手並終止別人連勝都是幾率很小的事情了。

雲之幽照通常情況來考慮,覺得大致照這個節奏比應該足夠了。若是中途出現什麼意外,再隨機應變就好。

她自己比完,又有選擇性地挑了幾個賽台觀了會兒戰,直到今日這四方台上的時限已到,開始鳴鼓收場,才在一眾靈禽靈獸甚至遁光中,悠悠飛回了藏鴉居。

一回到藏鴉居,她稍微休憩了片刻調整了下狀態,便開始馬不停蹄地修鍊起來。

雖然今日剛想通要過逍遙日子,然而她骨子裡恐怕當真缺乏那份逍遙勁兒。

別的不說,單她自己身體里住了個可在舉手之間奪人性命的東西,就令她實在安穩不下來。

這份危機感如利劍高懸頭頂,雖現在看似無害,卻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不知何時便會無情落下。

致使雲之幽每日勤耕不輟,不敢有絲毫懈怠。只盼有一日實力足夠,能儘快撥雲見月,盡除陰霾。

然而今天,她剛修鍊沒多久,卻又突然睜開了眼睛。

雖然眼前一片漆黑,她眸光卻十分清亮。

雲之幽站起身來,掏出陣旗招來一道質地簡陋的傳音符。

這道傳音符她剛回來時就發現了。

自她煉丹師的名號小有傳播後,她這藏鴉居每日不知道要收到多少類似的傳音符。大多是求她煉丹或者詢問是否要收購靈藥之類的。

這些傳音符,她起初還一個個細聽。後來發現太費時間,直接掃過一眼有沒有熟識的標記,看看是不是師父叫她,或者師門下達的什麼指令,沒有的話便不再搭理了。

今日也是如此。

雲之幽剛回來的時候,依照慣例掃了一眼,然後便任那堆傳音符堆砌在角落裡了。

可她剛剛心神清明時,腦中無意中閃過剛剛那一眼,突然發現了不同。

這枚傳音符十分簡陋,一看就是新手使用的最便宜的大路貨,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然而就是過於簡陋了,反倒令雲之幽驚喜地睜開了眼睛,中止了修鍊。

在她所結識的人中,甚至包括來求她辦事的那些人中,都是一些平均資產高於普通練氣期修士水準的人。

而這些人,斷然沒有人會用這等近似殘次品一樣時靈時不靈的東西。

這倒令她想起了一個人。

聽完傳音符內容,雲之幽嘴角的笑意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地擴大。她將傳音符收入懷中,風風火火地乘着墨霆鳥出了門。

夜晚風大,她乘在巨大的黑鳥之上,望着下方千山萬水。自失明後第一次覺得,目光所及處儘是似錦繁花。

墨霆鳥速度極快,在雲之幽迫不及待的靈力加持下,很快便落入了一片屋宇內。

她在一座主屋前停下,強行壓抑住自己想要用神識探察的衝動,剛要破門進去。微微一頓,伸出的拳頭又收了回來。

最後理了理頭髮和衣飾,確保自己形象尚算得體後,她努力抿了抿唇角,想將那有些控制不住的弧度往下壓一壓。

剛準備敲門傳音,她忽然又再次頓了頓。

雲之幽眉心微蹙,摸了摸自己臉上傷疤,在原地猶豫躊躇了一會兒。

最後,她咬了咬唇,慢慢將吃飯喝茶都從不離身的帷帽摘下了。

手上掐訣,一道靈光慢慢覆上面孔,萬物生春術。

這道碧色靈光攜帶着一股蓬勃的生機之力,將那些結痂後雲之幽刻意壓制不讓好的疤痕一點點修復,最後脫落。

雲之幽抬頭,露出一張白白嫩嫩、完好無損的臉來。

她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

貼門站得筆直,像一個昨晚功課沒做完,被夫子叫去書房、忐忑不安的稚齡學童般。

探出右手,指尖微顫。

她手指微彎,掌心面向自己,用中指第二指節。

老實規矩地,輕輕,扣了扣門。

輕重適宜,節奏舒緩,不多不少,剛好三下。

“誰他娘的這麼晚不休息啊?!”

裡面傳來一道惺忪未醒的男聲,罵罵咧咧,沙啞粗暴。

雲之幽面色沒動一分,站得端端正正,繼續規規矩矩地,輕輕,再扣三下。

“來啦來啦,敲敲敲,大半夜的,催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