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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金長劍彷彿夜幕中的火光,將大殿倏然照亮。

拖着金色的尾巴,奔雷般刺向齊巧!

齊巧反應也極為迅速,手上連連甩出幾個拳頭大小的圓球。

圓球材質不明,甚至不待她靈力催動,便自覺咔咔咔變幻起形態來。

第一個白球變得最快,成了一面圓盾,奮不顧身沖向長劍。

“滋啦——”

幾乎沒有任何阻力的,白色圓盾碎掉。

齊巧神色瞬間變得極為凝重,卻沒有過於驚慌。

第二個青球已經成型,是一面三角盾,比剛剛的圓盾足足厚了寸許。

劍尖沉入盾身,看似極厚的三角盾,被長劍當心穿過,露出一道細長的縫。

莫非竟擋不住它了不成?

齊巧面色更沉,第三個圓球已經於空中拆解變幻成了一面六角黑盾。

這面黑盾並不比第二面三角盾厚,但材質表面隱約有磷光閃爍,顯得很是特殊。

“噗呲——”

劍尖勢不可擋地再次刺入盾身,發出一道清脆的插入聲。

只是這次,長劍一將六角黑盾刺穿,盾卻突然變軟,再次變形成一團液態球一樣的東西,黏在劍尖上,泛着微微磷光,將長劍包裹在內。

與此同時,三道巨大的靈力光柱突然向暗金長劍噴射而去。這三道光柱比之前任何一道都要更為巨大,同時蘊含著更為驚人的靈力波動。可想而知,任何人,一旦被砸中,威力定然不同凡響。

巨大的三頭犬動了,咆哮着向張大軍衝去。

卜彤身形如電,隨劍上前,剎那間已然將劍握在掌中。

三道光柱也緊隨而至,在即將撞上她時被一面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裡的黑鏡給攔截住了。

柱波撞上鏡面,黑鏡表面幽光閃爍,顯然沒有之前那幾道小的那麼好吃下。足足過了一會兒,表面才恢復平靜。

隨即,鏡身一個掉轉,比之小了不少的同樣三種顏色光柱突然射向文九峰。

這路徑極為呆板,文九峰微微一錯,便避開了。

“還不動手?!”

見卜彤指尖並作劍指,在劍身上一抹,附在劍尖上的黑液突然變得一半乾枯僵硬,一半如遇烈火般蒸騰成氣體消散於空氣中。

齊巧臉色已經變得難看至極,她身前不少傀儡已經齊齊將她環繞在內。齊巧抬頭衝著萬劍門三個人低低吼了句催促。

如今陷入危機的雖然只有他們九巧閣兩個人,但若是他們戰敗了,這三個人難道還能討到好處不成?

她話音剛落,便另有兩道劍光一齊飛來,纏向卜彤的劍。

南風略一猶豫,火紅的長劍向潛在陰影里的雲之幽呼嘯而去。

他早已看出來了,有這個人在從旁協助,他們想殺張大軍奪寶怕是不太容易。

見南風的攻擊向通道口的方向過去了,三頭犬突然虛晃一槍,也隨另外一大群傀儡掉頭攻向了站在中間的卜彤。

它每吐出一口光柱,便會在所經處灼成一個大坑,可見其中蘊涵的恐怖能量。每一抓落下,便會刮碎一片地面,可見材質之堅硬。

與此同時,另外數十隻傀儡小獸也不時吐出光柱,再加上齊巧、文九峰和萬劍門二人的其他攻勢,竟真逼得卜彤一時轉攻為守起來。

而雲之幽的流光鏡,早在南風攻向她的那一刻便已回防。

這火紅的劍不比她剛剛接下的那一擊,每一劍帶來的攻擊熾熱且霸道,威力比先前接下的那一劍至少要強上一半。每次流光鏡與其接觸,便會給她帶來不小的壓力。

見牧酒早已沖向殿中央,似要去幫助卜彤。

雲之幽不得不動起來,身形仿若一道鬼霧般,輕飄飄地向南風衝去。

流光鏡固然防禦力不錯,但也不是這麼用的。滴水尚能穿石,更遑論這紅衣男的劍光可比滴水要強多了!

她腳下步伐飄忽,速度卻極快。

好幾次劍光穿過的,都只是一道虛幻的影像。下一瞬,她人已經出現在了尺許之外。

見那個鬼鬼祟祟的人獨獨找上了自己,已然至近前,南風冷笑一聲,暗道一聲找死。

火紅的劍身突然發出一串清鳴,隨即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統共化為六十四道劍光,將雲之幽困在了其中。

東方凌看着瞬間陷入戰局的幾人,又瞥了眼正準備衝上去幫忙的兩個膚色炭黑的人,眸光一轉,突然有八道光亮自她儲物袋中飛出。

這八道光亮迅速四溢散開,隨即她再次一拍儲物袋,一隻拳頭大小的幽藍色燈籠彷彿幽靈般飄蕩而起,最後停在了東方凌肩頭。

白衣飄飄、燈光冷魅,這樣的畫面是極美的。卻驚得張大軍二人愣了一愣,剛開始還以為她要攻擊呢,眼下看來,平平靜靜,倒顯得他們一驚一乍了,不明白她此舉是何用意。

隨即,他見這女人忽然對他一笑。

沒錯,是對他一笑。

雖然她戴着面紗,自己理應看不清楚,但張大軍沒由來就是有這樣的認知。

“陽霧草呢?過來,交給我。”她輕聲詢問,聲線彷彿來自空曠的山谷浩蕩的原野,一遍一遍迴響在張大軍耳邊。

陽霧草?

他有些遲鈍地想,就是他剛剛採下的那株靈藥?

他摸了摸儲物袋,一株尺許來長的褐紅色草藥便握在了掌中。

“對,就是這個。鬆開,交給我。”

鬆開?

張大軍皺眉,正想罵你誰啊,俺憑本事採的,憑啥交給你啊!

他這一抬頭,將要罵的話又吞進了喉中。

一個黃衣女人抱劍而立,目光冷凝地注視着他。

“卜、卜師姐?”張大軍嘿嘿一笑,“你啥時候過來的?嚇了俺一跳!”

“你別這麼看着俺啊?”他摸了摸後腦勺,見卜彤目光緊盯着陽霧草不放,嗡嗡地嘆了口氣,“得得得,俺給你不就成了嘛。”

說著他上前快走兩步,將手伸了過去。

聽他這話,卜師姐不由溫柔地朝他笑了笑,垂手來接。

哎呀娘誒!這人還能這麼笑的?

張大軍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強忍着沒有抽回手搓手臂。雖然接觸時間尚短,但這位卜彤給他留下的印象是斷然和溫柔沾不上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