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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撞他們!”

黃毛鳥從半空飛落,張大軍一聲令下,黑色的大犀牛鼻尖冒氣,額上尖角閃着亮銀的光澤,衝撞向離它最近的關七。

“哼,畜生。”

關七手上掐訣,一柄彎刀自他身側飛出,“叮”一聲撞在犀牛身上。犀牛皮上烏光一閃,竟是生生受了這一擊。

雖然被彎刀划過處還是留下了一條淺粉紅痕,但它彷彿沒有半點痛覺似的,蹄下速度沒減半分。

“張道友,手下留情啊!剛剛只是一場誤會。”

眼見犀牛就要撞上關七,丁宜祭出一把彩色花傘,滴溜溜轉着挪至關七身前。牛角撞在不斷旋轉的傘面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哼,你當俺老張傻啊?”

張大軍二話沒說,黃毛大鳥口中突然吐出一顆顆石子模樣的東西,以利箭般的速度打向許潔兒。同時,他自己雙腿蹬地,一個疾沖,速度竟比那名為阿花的犀牛還快!

在丁宜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張大軍已至身前。與他同時進入眼帘的,還有一個黑乎乎的鐵拳。

自己本人都受到了威脅,丁宜哪兒還有那閑工夫管關七。幾乎沒來得及事先打個招呼,便驅使花傘滴溜溜彷彿旋風一般轉至自己身前。

“嘭!”

兩聲重物碰撞聲同時從兩個方位發出。

一是關七猝不及防下被犀牛尖角撞至胸口的倒地聲。一是張大軍一拳重重砸在花傘上的響動。

竟在轉瞬間以一己之力壓制了三個人?

雲之幽眉梢一挑,原本準備出手的心思又歇了下來。張大軍無疑是她所見過的煉體修士中的最強者,既然短時間內無法和卜師姐匯合,那麼和這人暫時組隊也是個不錯的抉擇。

只是,還是要看一下他究竟有沒有這份實力了。

這一下,那邊倒地的關七吐出一大口血,胸口肋骨斷了好幾根。

他恨恨地瞥了眼張大軍方向,也不知道是對他,還是對丁宜。眼見犀牛鼻中冒着粗氣,正要再次衝撞過來,關七連忙自儲物袋中祭出一條長綾。

長綾騰空飛起,幾個捲動下便纏縛在了犀牛四蹄之下,竟纏得它一個不慎,摔倒在地。

“你這把娘里娘氣的傘倒是防護能力不弱。”

張大軍嘿嘿一笑,突然眼神一變,雙拳如暴雨般開始連連轟在傘面上。每一拳都仿似小山一般,以至於丁宜祭出花傘的神識都有些扛不住。

這一連串的拳頭,又急又密,逼得他急急倒退,神識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竟完全找不到反攻的時機。

那邊許潔兒的狀況也不算好過,這張大軍的兩隻靈寵比起一般御靈宗弟子的修為都要高上不少,看得出他極為愛惜,培養得都算不錯。

如今那黃毛大鳥口中石子如雨點般自半空中灑下,將許潔兒輕易地罩在了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

許潔兒一邊祭出一塊手帕頂在頭頂上方,一邊祭出鎖鏈去抽那半空中飛來飛去的臭鳥。

可惜,這臭鳥實在過於靈活。她在地上它在空中,本就處於一個不利的地勢。如今她還得一邊防備一邊伺機攻擊,一時反而僵持不下。

“張道友,我們何必生死相向呢?你想啊,若是我們早有害你之意,又何苦一開始就告訴你那腐骨花的來歷呢?”

似沒料到這黑胖子居然這麼強,維持了這麼長時間的高密度攻勢,靈力卻彷彿沒有盡頭一般深厚。丁宜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時,不由又打起了嘴上功夫。

“哼,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存的讓俺當探路石的心思!”

張大軍突然腳下一轉,一個背身,便要從丁宜側面轟拳。誰知道那丁宜全副心思在此,竟也反應奇快,花傘也隨之調轉了個方位,正好迎上張大軍從側面而來的拳頭。

“呵,你小子反應倒是快,比俺打比賽時遇到的那個要強上兩分。”

“張道友,有一件事你難道不需要考慮一下嗎?你此刻以一敵三,同時對付我們三人,即便是勝了,也定然消耗不小。而你那位所謂的同門師妹,卻站在那兒作壁上觀看好戲。不是明擺着想要坐收漁利嗎?你想啊,我們在這裡,她恐怕還有心顧慮一二。若是我們不在了,豈不是正好對你下手?”

“俺只知道,雲師妹剛剛不出手,俺早就被你們害了!”

張大軍齜牙一笑,渾身的皮膚都似乎隱隱變得更深黑了幾分。突然,他臉上的笑容消散在原地,再出現時,是鐵拳和丁宜毫無防範的後背碰撞聲。

這一拳落到實處,可清脆地聽見一聲骨斷之聲。

丁宜慘烈地嘶嚎一聲,竟一時癱在地上,爬不起來了。他哆哆嗦嗦地指尖點過儲物袋,想要自其中拿丹藥。

如今晉國九宗大部分是道修中的真修,在練氣期時,他們的致命弱點便是本身。

如今被張大軍一拳打斷脊椎,幾乎已經是廢人了。

似乎用剛剛那一招也要耗費不少體力似的,張大軍一拳得手,也在原地連連喘了幾口粗氣,面色漸漸恢復正常後,才上前一拳了結了丁宜。

下手這麼果斷,取人性命幾乎沒有半分猶疑,倒是跟那副傻勁兒不太和諧。

雲之幽眉梢一挑,有幾分意外。

“張師兄下手倒是果決。”她拍了拍手,笑着走上前。

“什麼果不果決的,俺只知道,人不犯俺,俺不犯人。有人要害俺,俺也不會讓他見到明天的太陽。”

張大軍抬頭看見自己的阿花被關七困住,頓時勃然大怒,就要衝上去。卻見那縛住阿花的長綾忽然鬆開,無力地垂落在地。

再看去時,關七表情怔楞、維持一個僵硬的神態,剛剛爬起來的身體又不受控制地直直倒了下去。

“為表合作誠意,這位我就替張師兄解決了。剩下那位,好歹也算是‘幫’過張師兄一次,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雲之幽笑眯眯地將關七的儲物袋撿起來,指了指最後還活着的許潔兒。

饒是張大軍再傻,也明白了眼前這突然轉變意味着什麼。雖然他本人性子大大咧咧從不在意,卻仍是禁不住胸中一凜。

“你、你們……你們把他倆都殺了?”許潔兒有些驚慌地收回鎖鏈,環繞在自己身側,一步步失措地向林內退去。

“我、我師父是五毒殿的碎屍道君,你們殺了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放了我,我就當今天的事情從沒發生過,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啊,大個子,我剛剛確實是想要幫你的,我還想用鎖屍鏈將你拉回來的……”

碎屍道君?

不止是雲之幽,這回連張大軍都驚訝了一瞬。

晉國九宗的元嬰前輩,低階修士大多並不了解。但要說起這位碎屍道君,卻是大名遠揚,以至於他們二人都曾聽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