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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辰出了風府大門,穿過半條寧靜街,左轉出了fènghuáng街牌坊,然後順着梧桐街向南,走到一條小巷位置的時候,拐了進去。

出門的時候,他抓了一件雲遊長衣,此刻戴着兜帽,低着頭快步疾行。

風瑞等人遠遠地跟在後面。

“他的速度好快!”風綺首先發現不對勁了。

如果說,風辰從出門到梧桐街這一路上,腳步雖快,但還是普通人的速度的話,那麼,隨着他進入小巷,速度就明顯超出了這一範疇。這樣的疾行,只有修鍊過源力的人,才可能達到。

而風綺話音未落,眾人就赫然發現,風辰已經走到了一條小巷的盡頭。

對一堵潮濕低矮的土牆,他身形一縱,便躍了過去。還沒等大家的驚愕浮現在臉上,就看見他的身形上了屋頂,順着幾棟相鄰的房屋走了一段後,躍進了另一條小巷。

他的這一整套動作,是如此地輕鬆流暢,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煙火氣。可同時,又給人一種難以言喻地震撼,就如同一隻飛奔的獵豹,忽然輕靈地躍上半空,然後在滑翔中化作一隻展翅的飛鳥一般。

“這怎麼可能……”

風瑞等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驚。

誰也沒想到,風辰竟然是一名武者!

雖然同樣的動作,他們都能輕鬆地做到,一點也不足為奇。但這是風辰做到的,就讓人驚詫莫名了。

要知道,在大家的印象中,風辰可一直都是個從來沒修鍊過的廢物啊!

這種感覺,跟看見一頭豬在天上飛有什麼兩樣?

四人不敢怠慢,飛快地追了上去。

十幾分鐘之後,他們發現,風辰東拐西繞,已然到了樊陽城西南方向的荷花池。

荷花池名雖為池,實則一座湖泊,裡面種滿了荷花。而湖邊堤岸上,繞湖一圈的各種小樓宅院,全都是青樓酒肆和賭坊。

因此,這裡是樊陽最著名的煙柳之地。

距離還有一兩條街的時候,風瑞等人就已經大致猜測風辰是到這裡來。

這種浪蕩紈絝,平常不出門,一旦出門,必然不會去什麼正經地方。只是此刻答案確鑿無疑,大家還是覺得難以想象。

要知道,如今風家已然是如此情形,身為罪魁禍首的他,竟然還有閑心來這種地方花天酒地?

風綺和風煙兩個女孩子都一臉鐵青,眼中滿是羞惱和厭惡。

“風瑞,你到底想幹什麼?”風綺沒好氣地問道,“跟着這種人來這種地方!”

“是啊,”風煙怯生生地拉着風綺的衣角,“我們回去吧。”

風瑞咬着牙道:“我又沒讓你們跟着一起來!你們趕緊回去,別礙着我的事兒。我自己去就行了,反正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什麼意思?!”風勇和他打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對他最是了解,開口道:“你不會是想找他把責任都攬下來,為我們幾個求情吧?”

“對!”被風勇猜中心思,風瑞也不隱瞞,坦率地道:“是我上了當,憑什麼你們一起受拖累?這不公平!”

“他能聽你的?”風綺有些感動,卻對此並不看好,“他不幹怎麼辦?”

“那我就揍他!”風瑞乾脆道:“你們看這些日子,咱們風家被他禍害成什麼樣子了!上次我是上了風子平他們的當,可這不代表揍他就是錯的!”

他咬着牙道:“你們都知道,族裡有多少人想揍他!今天,我就來替大家出這口氣!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也用不着誰來懲罰,等到跟那些家族打起來,我就第一個去拚命,拼一個夠本,拼兩個就賺了!”

風瑞說著,眼眶都紅了:“反正我拿這條命賠他,總算夠了吧!”

風綺三人都靜靜地看着風瑞。

在大家的心目中,風瑞性格開朗,最愛開玩笑。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從這張總是滿帶笑容的胖臉上,看到如此悲憤的神情。

其實捫心自問,大家又何嘗不是跟他一樣?

對於大人來說,風家有風家的規矩。風辰是家主風商雪的兒子,犯了什麼錯自然有人家父親管教,自己這些人越廚代庖算怎麼回事兒?因此,風辰在外面再荒唐,大家也裝作看不見,只等家主和雨夫人吵去。

可對於風家的小一輩來說,風辰的所作所為卻是難以接受。

平日里,大家都刻苦修鍊,為了風家變得更強大而努力,說話做事,也是規規矩矩,生怕為家裡惹上什麼禍,生怕父母親人失望或因此受責。

可一顆耗子屎壞一鍋湯。

這些年來,風家就這麼一個風辰肆無忌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外面幹些讓人不齒的浪蕩勾當,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風家子弟各自在外面多少都有些朋友。每每人家說起風辰,大家就面紅耳赤,無地自容,難堪到了極點。

這種人,平常大家也就忍了。

可到現在,眼看着自己的父親要因為他去跟外人拚命,眼看着自己的母親,兄弟姐妹,乃至家裡早已與世無爭的老人都要受到牽連,捲入一場生死未卜的災禍之中,心頭的憤怒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再加上之前受騙積累的委屈,現在還得低聲下氣去看他的臉色……

真如風瑞所說,如果這傢伙不答應,那就揍他——不揍這傢伙一頓,實在難解心頭之憤!

當然,大家不會讓風瑞一個人去!

風煙一咬玉牙,對風瑞道:“瑞哥,我跟你一起去!”

她攥着小拳頭:“我也想揍他!”

風瑞皺着眉頭道:“你跟着湊什麼熱鬧。沒得回家再被你爹……”

“我爹也討厭他!”風煙小臉漲紅,“我那天聽到我爹私下裡跟我娘罵他,說要是這次我奶奶受牽連出什麼事兒,他就去打死這個禍害!”

風瑞還待拒絕,風勇和風綺也下了決心,紛紛道:“對,要去我們一起去!”

風勇補充道:“咱們小時候,誰沒挨過族兄族姐的揍?別說犯了錯,就算沒錯,惹上了也是一通好揍!這次我們先跟他道歉。風瑞,責任我和你一起擔!讓風綺和風煙去參加族比。他要不答應,憑什麼就不能揍他?!”

說著,他瞟了一眼遠處,不由分說地道:“快,那傢伙要出巷子了。”

幾人來不及再做爭論,都跑了起來,跑了幾步,風綺眼珠子一轉,一拉風瑞,指着不遠處的一棟塔樓:“走,我們去那上面。”

風瑞眼睛一亮,點頭道:“走!”

四人橫着穿過一條小巷,先翻過一堵圍牆,旋即幾個縱身,從旁邊的屋頂躍上了塔樓的屋檐,攀了上去。

等到站穩腳跟,四人藉著塔樓隱藏身形,探頭一看,忽然一愣。

剛才上塔樓的時候,風辰暫時離開了他們的視線。而此刻居高臨下,大家雖然很快就重新找到了他的身影,但卻發現,他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幾名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