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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睡過,所以雖然這一天過得亂糟糟的,魏芳凝倒也不覺得累。

今天晚上輪到綠竹和藍草守夜。

魏芳凝卻將她倆個打發到外間上。

她想晚上靜一靜。

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重生這一事實。

但白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連午睡也是陪着沈太夫人。

所以此時夜深人靜,正是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的時候。

對於下一步,魏芳凝早已經想好了。

那就是先要將張姨奶奶,想法子從褚家接回來。

只是,今天太子的反應,着實是讓魏芳凝吃了一驚。

怎麼也想不明白,太子怎麼與他上輩子時,變化那樣的大。

雖然她很想自戀的以為,太子是對她一見鍾情。

但只要一想到上輩子,他倆個最終收場。

魏芳凝就一點點漣漪的思想都沒有了。

想到太子,魏芳凝自然就又想到了許梁衣。

她能感覺到,許梁衣讓褚伯玉、許蹤到她家為奴,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意。

魏芳凝有些擔心。

畢竟許染衣可是個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過一個的主兒。

由於對許染衣太過了解,所以,魏芳凝可不會被許染衣那,出塵一樣的樣貌、笑容給迷惑了。

魏芳凝感覺頭疼。

雖然有着沈太夫人,許染衣不能將她弄死。

但找她彆扭,總是免不了的。

香爐里燃的是深靜香,此香為崖香,香氣清遠幽深,恬淡落落。

給人一種淡泊名利,寄情深谷的幽曠之感。

本來晚上要麼燃安神香,要麼燃帳中香。

終都是安神助眠的功效。

但魏芳凝因着想要想事情,特意讓丫頭燃的這個。

魏芳凝不自覺的,就將太子、許染衣等人放下了。

抬眼望向帳頂,就好像望着滿天星斗的夜空。

了無睡意。

這是她回來的第一個晚上。

就像離家數年的遊子,突然回到故里。

面上雖然平靜。

到底心下還是興奮的。

有幾個人的人生,可以重來?

既然睡不着,魏芳凝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下到地上,走到了窗下的榻上,將窗子打開,看那滿天星斗的夜空。

高空中,漸消的半月微凸。

將手肘頂着窗檯,用手支着頭的魏芳凝,正看得入神,

一陣微風,院中窗前不遠處,有兩株西府海棠,葉子颯颯。

魏芳凝都沒有過腦子,隨嘴就說:

“輕風,你又調皮了。”

聲音雖然還顯稚嫩。

但那話的節奏,卻像一個看盡滄桑的人,在說一個調皮的孩子。

然後就聽“嘭”地一聲,從一株海棠樹上,掉下一個夜行打扮的女人來。

由於並沒有矇著臉,所以可以看出,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

黑衣女人,則一臉不敢相信地瞅着魏芳凝。

而魏芳凝自己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魏芳凝可以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只是上輩帶過來的後遺症而已。

可她真沒想到,這樣一陣微風,輕風就真的來了。

掉地上那個女人,雖然與她在青雲庵時變得年輕了。

但那的的確確是太子派給她,並一直跟着她的女護衛,輕風。

輕風片刻詫異之後,立時站了起來,在窗外衝著魏芳凝一抱拳,小聲說:

“奴婢輕風參見魏姑娘,奴婢是受太子之命,過來告訴魏姑娘一聲,花嬤嬤一家已經解決了。至於許娘子,魏姑娘也不用擔心,太子爺不會讓她來打擾姑娘的。”

能夠再見着輕風,魏芳凝還是挺激動的。

她在褚家見着太子的時候,就曾想過,怎麼樣能將輕風弄到自己身邊。

此時見輕風來尋她,便就也顧不得別的,很是開心地順着窗子拉輕風道:

“進來進來,我屋裡今兒晚上沒人,快進來。要不一會兒再讓人瞧見了,可就不好了。”

輕風抽了抽嘴角。

覺得魏芳凝十分奇怪。

一般人此時不說嚇得尖叫,也早就將窗戶關上了。

她一身夜行人打扮,就差將“我是壞人”帖到臉上了,眼前這位魏姑娘這麼熱情,到底幾個意思?

魏芳凝卻不管那些,只是一個點兒的小聲催促輕風。

話說魏芳凝能不激動嗎?

上輩子,她的丫頭沒有陪她走到最後。

而一直跟着她的,只有這個輕風。

無論是她在太子府上,還是回到了承平伯府,還是最後去了青雲庵。

一直照顧她,保護她,陪伴她的,只有輕風。

她倆個也從最初的主僕,變成了共過患難的朋友。

只是輕風也是命運坎坷。

她愛上了逸親王的死士歐陽詢。

輕風輕輕地將魏芳凝往邊上撥了撥,然後一個躍起,便就輕輕地落到了屋裡。

半點聲響沒有。

輕風功夫不是頂好的。

她名字叫輕風。

可以想見,她的長項,便就是輕功了。

魏芳凝像是夜晚偷會情人似的,還探出窗外,四下看了眼,然後快速地將窗子關好。

輕風……

魏芳凝轉過身來,拉着輕風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笑得見牙不見眼。

好在輕風理智還在,知道這是太子的心上人。

太子派她過來,一是給魏芳凝送信,二是讓她想個法子,留在魏芳凝的身邊,便於保護。

輕風自小沒有爹娘。

她是被沈建賓收留,做為保護太子的死士培養的。

聽命於太子。

過份熱情,對於她們這種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依着警覺性,就是不要了魏芳凝的命。

輕風也會一個手刀,先將魏芳凝劈暈了再說。

唉,可是動不得手。

那是太子喜歡的女人。

只能供着、哄着。

卻決不能出言說一句重話。

不過輕風感覺,依着魏芳凝這份熱情,應該不用她尋什麼借口。

魏芳凝自己就會主動留下她。

果然魏芳凝沒讓輕風失望。

待上下打量完輕風之後,魏芳凝也從剛見輕風的激動中,慢慢回過神來。

也想這一世,此時是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

魏芳凝“呵呵”笑了,說:

“哎呀,原來你叫輕風啊?剛我是見起風了,所以自言自語地說那微風呢。誰可知道,你竟然從樹上掉了下來?我就猜,你一準叫輕風了。”

雖然聽起來頗為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