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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女人真是什麼年紀都煩,壓根就分不清輕重,我現在倒有點希望,我母親是跟秋離儀一樣的女人了,至少能幫她自己理清局勢。”周諾揉着眼睛。“你來得正好,收拾一下,等會去安撫下傅子佩。”

“我?”副將的眼中滿是遲疑。“我現在有些害怕女人了。”

“你放心,傅子佩跟我媽可不是同樣的女人,她不會沖你撒潑的。”

“可我一個單身粗漢子,不懂怎麼哄女人啊。”

“也對。”周諾微微點頭。“要不兩位叔叔你們代表我去一下吧,你們在基地內位高權重,相信你們出面,一定能安撫好傅子佩,穩定我們兩基地的結盟之心。”

“我們是長輩,出面未免也太給她面子了吧。”傅子佩的氣場實在太強,方叔只要想起那雙滿是怒氣的眼睛,和那呵斥群雄的模樣,心裡便有點發怵。

“老方說得不錯,而且我們倆個大老爺們,安慰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話都說不到一起去,要不你挑個會說話的女人去吧。”

“會說話的女人?”周諾沉思着。

“二小姐就很合適啊。”方叔腦中猛然想到了周夢。“我家老婆總說二小姐溫柔賢淑,大家都很喜歡跟她聊天。”

“我那個一無是處的妹妹,為人確實還算不錯,便讓她去吧。”周諾立即點頭。“副將你去通知周夢,讓她以我的名義,私下再請傅子佩吃頓晚飯賠罪,讓她從書庫里挑個禮物,送去給傅子佩。”

“是。”副將點頭,轉身走出門外。

“少主現在越來越成熟了,做事有自己的格局。”

“若是連這點氣我都承受不了,又怎麼能帶領我們H基地跟首都基地分庭抗禮呢。”

夜晚的街道,只有偶爾兩三個行人走過。

傅子佩走在街道之上,晚風吹拂着她的臉龐。

“沒有利益。”楊攸寧那清冷入晚風的聲音響起。

“你是在說,我今天當眾發火,所做之事對自己無利是嗎?”

“嗯,看不懂。”楊攸寧抬起茫然的眼神。“是你更聰明了嗎?”

“我沒有變得更加聰明。”

“是我更笨了?”楊攸寧撓着自己的腦袋。“你是想立威。”

傅子佩不會幹沒有利益的事情,可自己卻看不出這其中能讓傅子佩冒險的利益點。

“非也。”苦笑的搖頭。“我做事之前,都會權衡利弊得失,可是這一次,我是隨心而為,沒有經過大腦的深思,今天我真的是在槍口上起舞,若是我表演的不夠好,說出的話不能夠震懾別人,我怕是已經死在了狙擊槍下。”

“為什麼要這麼做?”

“破口罵第一句的時候,我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心中極其不平,想罵就罵了,可當我坐下摔杯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個讓我喪失理智的人是周夢。”

“周夢?”

“嗯,她讓我有一種伯牙遇子期的感覺,我們兩個太像了,那時被母親責罰的她,讓我想起了,我母親責罰我時的樣子,可是我比她好,我至少能反抗,因為我對我母親有用,可是她不行,她若是反抗,便暴露了自己的勢力。”仰天長嘆了一口氣。“或許我不應該幫她的,若是她成長起來,我便多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不幫你會後悔。”楊攸寧緩緩說道。

“但幫了我會懊悔。”

“懊悔比後悔好。”楊攸寧的話如同一盞明燈,迅速照亮陷入迷茫中的傅子佩。

“對啊,後悔是無力的,懊悔是可以補救的。”..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兩人的面前。

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

“您好,我是周夢小姐派來的人,您今天晚飯沒吃,她特意在基地內自己的別院內,為你備下了一桌薄宴。”

“今天晚上的宴可真多,你告訴她,我累了,不會去的。”她這個時候邀請自己吃飯,是嫌自己還不夠引起她母親和哥哥的懷疑嗎?

“是周諾讓周夢小姐邀請您的,說讓周夢小姐代替他向你賠罪。”

“周諾的道歉?”薄唇微揚。“周諾可很少替人道歉,這份歉意我可一定要領,走吧。”

車停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前面。

這座宅院曾經是全國知名的5A級旅遊景區,吸引過一大批熱愛園林文化的人來到這裡欣賞這座園林的美好。

而在這座城市內,還有許多處和這個宅院一樣的園林景點,不知道,他們是否在這場人類的浩劫之中保留下來。

穿過一片假山,便走進了長亭。

走在於長亭相互連通的長廊內,前方傳來一陣如空谷林響的古琴聲,遠處白紗揚起,隱隱約約露出一個人的人影。

“周夢小姐好雅興啊。”含笑向著周夢大步走去。“若換做我,這會子的心情怕還是平復不過來呢。”

“許多人,這一生最無法搞定的人是自己,她們會被自己的情緒左右,而迷失了自己。”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動,留下一陣繞樑的尾音。

古琴旁放置一個香爐,那香味極其好聞。

清冽而不失厚重,帶着一種古樸的味道,緩緩在鼻尖散開。

“小雨你帶楊攸寧小姐先去吃飯吧。”

說罷,身邊的小雨便走向楊攸寧。

“攸寧小姐這邊請,就在屏風後三十米便有飯桌。”

傅子佩微微點頭,示意讓楊攸寧先去吃飯。

“今天的事,真的很感謝您。”周夢起身,對着傅子佩一拜。

“我所做的事情不是為了你,我有自己的政治考量。”傅子佩負手站在亭邊,欣賞着院內的景色。“你這院子不錯。”

既然註定要成為敵人,那即使再惺惺相惜,也不要做朋友,免得到時候,雙方都下不了狠手,白白增添煩憂。

“院子里種了許多您喜歡的蘭花和海棠,我懇求了基地里的許多科學家,才同科學家一起種活的。”

“海棠初放又一春。”傅子佩微微閉上眼睛,想起末世前曾經聽過的一曲歌。

“蝶舞風含香欲醉人。”周夢的柔和的嗓音唱出了下一句。

傅子佩緩緩轉過身子,眼中含笑,果然是知己啊。

“可惜此處無蝶。”

“誰說無蝶,你我不都是這末世風雨之中想要飛過滄海的蝶。”周夢一語道破。

“是啊,我們都是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