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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死了?”傅子佩隨口問道。

“蘭姨的丈夫柯清廉。”奇磊長嘆了口氣,眼中湧現出淚花。“自己的丈夫死在娘家基地人的手裡,她肯定很絕望吧。”

傅子佩為奇磊療傷的手,停在胸膛上,怔怔的抬起頭,眼底藏着淚花。

“你說柯清廉死了,而且還死在了蘭姨娘家基地手裡!”

“是啊,你怎麼了。”奇磊奇怪的看着傅子佩。

“沒什麼,只是在末世前,聽過柯清廉的公開課,他是個很優秀的老師。”低頭將眼中悲傷藏盡。

“其實都是我沒用,救不了老柯,只能救下傅蘭。”

“我已經為你治療過了,沒什麼大礙了,你好好休息,不要牽動傷口。”傅子佩緩緩站起身。“我去喝杯水。”

“去吧。”

傅子佩轉過身,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前世她只知道姑姑對自己很厭惡,她以為是因為母親背信棄義攻打鳳聽基地而造成的。

她理解母親是為了基地這麼做。卻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給姑姑帶來了多麼悲痛的後果。

三十歲才嫁給了自己最愛的人,當時兩家基地也因此結親,增進了聯盟關係,卻在一年後,被自家基地的人,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

“這裡的火不夠了,我出去撿點柴。”傅子佩沖傅蘭溫柔說道。

“不夠了嗎?”傅蘭回頭看向堆成小山的柴火。

游寒瞧着低頭走出大門的傅子佩,覺察出一絲異樣。

“我出去幫她一下。”

屋外白雪皚皚,傅子佩蹲在地上,手指做筆,輕柔的在雪上作畫,一滴清淚悄然滑落。

“柯清廉我很抱歉。”傅子佩看着地上的字,唇角暗含苦笑。“好像也是這麼一個下雪天,你來到我家,教我寫字。”

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記憶悄然襲來。

“你就是傅子佩?”一雙皮鞋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是那個要搶走我姑姑的男人。”傅子佩抬起頭,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不會搶走你姑姑的,我會跟你姑姑一起幫忙照顧你們。”

“騙人,你明明要帶姑姑去另外的城市。”幼年傅子佩氣呼呼的昂起腦袋。

“子配你知道你腳下的雪,融化後會去向哪裡?”

“變成水融入大地啊。”傅子佩昂起小腦袋。

“那這天上大雁又會去往何處呢。”

“不知道,不過它們總有目的地的,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飛吧。”抬頭怔怔的看着天空。“現在也沒有大雁啊。”

“萬物都有歸途,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歸途,你姑姑也有,當然子佩也有。”柯清廉蹲下身。

“你是說,姑姑的歸途是你嗎?”

“不,我跟你姑姑只是同路人罷了,我們有共同的歸途,這個歸途的名字叫幸福。”柯清廉握住傅子佩的小手。

“幸福怎麼寫。”幼年傅子佩懵懂的瞧着男人。

“來,我教你。”柯清廉握住傅子佩的手,一筆一划的教他寫字。“一筆一划,頓點有力,寫字要方方正正,做人要堂堂正正。”

站在遠處的游寒,獃獃的看着蹲在雪地中的傅子佩。

小小的團在雪地中,那麼的無助和可憐。

第一次見她時,她被一群喪屍圍住,眼中雖然有恐懼,但那僅僅是對死亡的恐懼,她的背還是直的,眼中還有堅毅,像個倔強的小老虎,雖無能力,但是要強的很。

可現在的她,眼中有悲傷,也有彷徨,唯獨不見了堅毅,眼角掛着滴滴清淚。

游寒向著傅子佩走去,手指輕柔的擦着她眼角的淚水。

傅子佩將意識從回憶中拉回,怔怔的看着游寒。

“你.....”

游寒剛想詢問傅子佩悲傷的原因,傅子佩一頭便鑽進游寒的懷裡。

“你別說話!”感受着游寒懷抱中的溫度,傅子佩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好,我不說話。”游寒輕柔的拍打着傅子佩的背。

傅蘭站在吧台邊,分着今晚的值班工作。

感覺到傅子佩進來,微微抬了個頭。

“今晚輪崗已經分好了,你跟游寒一組,值九點半到凌晨一點的班,值完後記得叫白茵茵和雷浩起床。”

“好。”傅子佩點頭。

“要不我來吧。”坐在角落的奇磊忽的開口。

這對情侶很難搞定,晚上肯定會裝睡,不肯起床。

“不必了,我來就好。”既然答應姑姑,暫時做她手裡的一把刀,自然要好好刮一下這對情侶。

“你能對付嗎?”游寒靠在傅子佩的耳畔。“需不需要我教教你。”

“能,我去隔壁修畫了,九點半來叫我。”

“她又去哪?”傅蘭瞧着又跑出去的傅子佩,眼底閃過一抹擔憂,外面喪屍那麼多,雖然清楚傅子佩的實力,但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她嫌咖啡廳里太悶,出去透透氣,您別擔心她。”

“我才不會擔心她。”傅蘭轉過身子,語氣故意表現的很不屑。

游寒無奈的聳肩,這對姑侄真奇怪,明明相互關心對方,卻又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安靜的圖書館內,一排裝滿雪的盆散落在圖書館各處。

“傅子佩!你說你放雪盆就放吧,為什麼要把雪盆放的到處都是,你想凍死老衲啊。”瘋和尚跟小和尚窩在一起取暖。

“我想保持書畫上的濕度,但是又不能太濕,太濕就受潮了。”傅子佩放下手中的修復工具。“所以只能把雪盆均與的放在各處,讓圖書館的濕度維持在一個恆定的濕度。”

“你怎麼不為我們考慮考慮啊。”瘋和尚氣憤的瞪着傅子佩背。

“確實挺冷的,忙着修復畫,倒感覺不到冷了。”傅子佩攤開自己的手掌,呼了幾口氣。“你們跟我來。”

打開圖書館管理室的門,管理室的通風窗很小,恆溫效果良好,裡面放着一間沙發,沙發上有兩床被子,沙發前是一個快要熄滅的火堆。

“你什麼時候弄的。”

“在你跟你徒弟念經的時候。”傅子佩蹲下身子,用柴火挑起那快要滅的火星。“不對,準確的說是明為念經,實際是在打盹的時候弄的。”

“難為你了,想得這麼周到。”老和尚迅速撲了上去。

“本來是弄給自己休息的,結果修畫修得太入神了,而且暫時我也睡不了這邊了。”看向風雪交加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