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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許知道那缺少的五個是什麼了。”傅子佩摸着自己的下巴。“這是蔡京的題詞,第一句話里肯定有四個字是千里江山,還有一個字是什麼呢。”

“元氣淋漓運以神,北宋院城鮮二術,南唐法從弗多皴,當驚常世王和趙,已訝一堂君與臣。曷不自思為臣者,爾時調鼎作何人?”游寒蹲在火堆旁,專註的熬粥。

“你怎麼知道這首詩怎麼讀。”

“我父親是個書法家,愛好是國畫。我以前雖沒有見過千里江山圖,卻對王希孟有所了解,在父親記載的丹青解析書中,有這首詩。”

“你記性真好。”傅子佩走到書桌前研墨。

“也不算是我記性好,只是王希孟是所有國畫大師中唯一一個做減法的人。”舀起一勺粥,放入唇中,眉頭微皺,黏度不夠。

“減法是什麼意思?”練字的手緩緩停住,毛筆停在筆鋒處。

“陳丹青說過,成年老熟的大師們喜歡做減法,也就是所謂的取捨和概況。十八歲的王希孟卻在做加法。人只有在十八歲的年紀,才會有這股子的雄心和細心,一點不亂,不枝蔓,不繁雜,通篇貴氣,清秀逼人。”

“你總是讓我有新的認識,當我以為這就是真實的你時,你又會打破這種認知。”傅子佩的眼中滿是敬佩。

她原本以為游寒只是一頭聰明無比的狼,現在卻壓根不知道面前的是個什麼樣的怪物,他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精,神秘的讓人害怕。。

“我可以認為這是對我的誇獎嗎?”嘗着勺中粥,唇角微揚。“熬好了,出鍋。”

“當然。”

“喝粥吧,趁熱。”游寒將一碗粥放在書桌上。

“你放着吧,我不餓,我得抓緊時間練字,模仿蔡京的筆跡。”自己練過瘦金體,也練過簪花小楷,但蔡京的字不屬於這兩者,作為歷史上有名的書法家,蔡京的書法有極其鮮明的個人風格。

“喝粥吧。”游寒默默的拿起搭在硯台上的筆,走向那畫。

“你拿筆做什麼?”傅子佩眼神的餘光掃過游寒拿筆的手。

“寫完了,你可以喝粥了!”

“什麼!”傅子佩驚恐的轉過頭。“你知道......”

話還未說完,便完全吞到肚中,那江山千里望五個字除卻墨跡未乾外,幾乎跟其他字一模一樣,要有這樣的功底,最起碼學蔡體學十五年以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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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神,快把粥喝了,不然就涼了。”

“你懂得真的好多啊。”傅子佩捧着熱粥,熱氣打在她的臉頰上,碗壁捂暖她的手。“如果不是在末世,我或許會拜你為師。”

“你拜我也不會收。”

“為什麼,我覺得我自己勉強還算得上天資聰穎啊。”傅子佩有些許失落的喝着粥。

“跟這個無關,你是要當我老婆的,做我徒弟幹嘛?”

“你怎麼三句話不離做你老婆啊。”微微皺眉,表達自己的不悅。“我們就不能談點其他的嗎?”

“跟你這樣的人,除卻談戀愛有什麼好談的。”游寒聳肩,眼底滿是笑意。

“你真是的。”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我發現你還蠻喜歡害羞的。”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夾雜着玩味的笑,緩緩向著傅子佩靠近。

“你以為誰都像你臉皮這麼厚。”身體本能的向後退,心跳不斷加快,似是要跳出來。

忽然,游寒伸出手,輕柔的覆在傅子佩的心口。

“你要幹什麼!”傅子佩本能的握住游寒的手。

“你的心跳很快。”他的聲音不疾不徐,低沉的嗓音透着磁性,撩動着傅子佩的心弦。“根據你的說法,心跳加速和臉紅,都是苯基乙胺在作怪,而苯基乙胺代表着愛情的到來。”

緩緩的向著傅子佩逼近,傅子佩幾乎快被逼到牆角。

“這是否證明你已經喜歡上了我?”唇角微微上揚,眼中含着溫柔的笑。

“你想多了,我只是因為修好了畫,有點激動而已,並不是因為身體里分泌了笨基乙胺。”傅子佩克制着自己的情緒,那顆心臟幾乎要跳了出來。

“你真無聊,我去喝粥了。”逃也似的快步向書桌走去。

在與游寒拉遠距離後,傅子佩心跳才慢慢平息下來。

忽然,一隻大手握住傅子佩的手腕,下一秒,傅子佩便感覺到一股力量,將自己又拉了回來,直直的撞向牆壁。

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自己撞在了游寒的手中。

“你想做什麼?”傅子佩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眨巴着眼睛看着游寒。

“你猜。”眼中陽光的笑容忽然消失,單手忽然撐在牆壁上,阻斷傅子佩唯一的逃路。

“你究竟想幹什麼啊?”心中湧起一陣懼意。

抬眸,便落進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中,那眼底似乎是笑,可那笑極其冷。

思緒一瞬間變得恍惚,傅子佩情不自禁的想起前世的最後一刻,游寒就是帶着這溫和卻又冰冷的笑容,了卻自己的生命。

傅子佩的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

“我想讓你害怕啊?”游寒滿意的勾唇。“看來你已經有懼怕的感覺了。”

“你瘋了嗎?”咬着牙帶着畏懼說道。

因為恐懼,額頭冒出了大顆的淚汗,後背的汗水已經浸濕了,雙腿止不住的顫抖。

“恐懼可以加速苯基乙胺的形成,既然你說你還沒有對我動情,那我只好用一些方法讓你愛上我咯。”

“你是不是神經病啊!”傅子佩心中的石頭瞬間落地,語氣中帶着濃濃的哭腔,身子失力,蹲在地上,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雙腿之上。

“你......你怎麼了。”聽見那隱約的哭聲,游寒的心中似是有東西塌了。“怎麼哭了啊。”

“滾,不要靠近我。”

“對不起,我就是想讓你害怕,沒成想真的嚇到你了。”瞬間大亂分寸,聰明如他,現在卻又一種手足無措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