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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基地得到控屍藥劑,只會有兩個結果,一個是征服所有基地,統一紛亂的基地,成為這個大陸上唯一的霸主,另一個是被各大基地群起而攻之滅亡。前者的輝煌必定要經過後者的磨練,而且你們基地內部應該也有矛盾,拿到藥劑,或許還沒有輪到對外宣戰,內部便會因為這藥劑,而導致那本就瀕危的權利平衡崩潰。”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你還真當我兩耳不聞窗外事啊,在H基地的時候,聽H基地的軍事說了一些關於道行基地的事情,又結合了傅蘭曾經跟我介紹的道行基地的信息,便能猜出你家基地的權利分布圖了。”游寒的眼神仍然未離開那副畫。

“但即使如此,那藥劑對道行基地依舊有致命的誘惑。”

“擱哪個基地,都是致命誘惑,而且哪個基地的對待這副畫都一樣,畢竟風險越大,回報就越大嘛。”微微閉上眼睛,在心中勾勒出那副畫,確定從哪裡先着筆。

“我知道,我想要的只有畫這句話有點假,但是這幅畫真的不能毀,藥劑的事情我會當作從來都不知道。”傅子佩揉擦着手指。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讓游寒誤會自己的用意,自己從來不認為野心大是個壞事情,可為什麼這會子游寒覺得自己有野心,自己卻很難過。

“我觀摩完了,給我拿張新紙。”

“什麼?”傅子佩的眼睛微微睜大。

“你畫成這幅模樣,還想讓我接着你的臨摹啊。”

“你要幫我畫畫?”

“當然,我在學書法的時候,也學國畫,以前老把我父親的收藏的畫弄髒,每次都是仿着畫再畫一幅,掛上去,幾乎沒有被發現過。”游寒說起自己調皮搗蛋的過往,眼神中滿是自豪。

“我不是質疑你的繪畫能力。”傅子佩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內心的話語。

在她想讓他相信自己的話時,他不但已經相信,而且還決定幫自己。

不對,從他知道要臨摹畫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觀察那副畫。

“你想去做的,我都會幫你去做,至於你是因為野心大也好,還是單純的想守護畫也好,我都不在乎,只要你想臨摹畫,我就幫你去做咯,但是你既然特意跟我講,你是為了保護畫,我自然也會相信你。”游寒看懂了傅子佩內心的語言。

“游寒。”傅子佩的眼底染上了一抹感動。“你真好,我不用說什麼,你都懂。”

“知道我好,還不趕快愛上我。”游寒低頭,將毛筆放入水碗之中,淡掉毛筆的顏色,選了個勾畫的顏色,着墨。“幫我研墨吧,這麼冷的天顏料容易干。”

“好。”擼起袖子,修長的手指捏着長石。“你先前說你很厲害,那畫完這幅畫需要幾天,我們現在只有三四天的時間了。”

“快則三小時,慢則三天。”

“這麼快?”傅子佩的眼眸里閃過一抹震驚。“那就畫慢點。”

“不,我們要畫快一點,因為快和慢都是同樣的結果?”

“何意啊?”

“《漢宮春曉圖》是一幅絹畫。”

“絹畫?”傅子佩看向那掛在牆壁上的畫。“絹畫不是絲綢的意思嗎?”

走向《漢宮春曉圖》果然那畫的材質用的並非是紙,而是絹。

難怪,自己一路背着,覺得比千里江山圖輕了好多。

“現在這個世道,我們上哪都找不到那麼長的可以用於作畫的絲綢,所以只能拿紙張代替,但不論我臨摹得有多好,稍微知道點《漢宮春曉圖》知識的人都知道,我的畫是假的,因為真畫的材質是絹。”

“那我們也只能賭一把了。”傅子佩握緊手中研磨的長石。

“人生或許就是一場豪賭。”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眸微眨,眼瞳中似乎夾雜着萬千星辰。

看到游寒的笑容,傅子佩原本舉棋不定的心微微一安。

這傢伙,貌似不論何時,都是這幅遊戲人間的模樣。

這樣的人是怎麼樣變成大魔王的?

什麼樣的事情才會刺激到他。

“愣着幹什麼,寶藍色的顏料快乾了。”換了一隻新毛筆筆,沾染了些許顏料,在畫卷之上勾出一個正在下棋的宮女。

立在游寒的身旁,時不時的瞧着游寒那握着畫筆的手。

他那雙手,好像有魔法,着墨處便是畫,勾勒時一個栩栩如生的人便出現在畫卷之上。

燭光下,他的容顏變得分外的清晰。

屋外的窗戶投來些許的月光,與燭光交融,他的臉上明暗分明,那高挺的鼻樑尖格外的明亮,像是蓄着光芒。

那月光隨着時間的流逝,緩緩下移,從鼻樑點到那微抿的薄唇。

他的唇形很漂亮,唇色卻很淡,似是水墨畫中的人而,那唇只是被毛筆輕柔一掃般的寡淡,下一秒便要融於身後的山水之中。

燭光搖曳,越來越黯淡,游寒的眼睛因為光線的降低,看東西變得有些不適,眨巴了好幾下眼睛,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動,似是蝴蝶撲閃着翅膀。

傅子佩轉頭,在書屋裡掃視,眼神落在遠處一個類似於木釵的書籤。

拿起那枚書籤,輕柔的挑動着燭火,如青蔥般的手指握着書籤,撥弄着那燭光。

游寒微微抬頭,將傅子佩那認真溫柔的模樣,盡收入眼中。

“現在的光線可好些。”緩緩抬起頭,那燭光將她周身籠住,似是點綴出點點流光,唇角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好多了。”游寒將那笑容收入眼中,含着笑,低頭描繪。

着墨,在宮廷之中,點綴着些許翠微,提筆,拿起另一隻筆,在那枝頭凝下一隻鳥。

換筆之時,眼神隨意的瞥見,正握着書籤凝視着自己筆下的畫的呆毛,那眉梢眼底的專註和認真,讓他有點移不開眼睛。

“別看我,畫畫。”傅子佩抬起頭,對上游寒的雙眸,唇角不自覺上揚,兩顆虎牙露了出來,可愛中透着一抹江南女子的婉約,恰如枝頭下悄然開放的海棠。

越看越忍不住陷入那溫柔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