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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迷糊的貓咪兩人的離去,房間再次只剩下了藍楓一個人,淡黃色的燈光依舊是那麼的暗淡,周圍也還是那麼寂靜,彷彿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了他獨自一人。

“故意的嗎?”幽的聲音傳來。

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那張椅子上,她就在屋外,一直隱身靠着牆,藍楓也是知道的。

“算是吧。”藍楓鬆了口氣一般。

仰躺在床上,一隻手背蓋在眼睛上,盡顯疲態。他的傷本來就沒好,虛弱的狀態一直都在,不過剛剛被他強壓下來罷了,至少做出了看上去恢復的不錯的假象。

“故意裝成惡人,實則在提醒她們不該救的人不要心善,也提到了弱肉強食。雖然她們會恨你,但不得不說,以後的她們更容易活下去,在很多時候。”幽平靜的述說著。

“你今天話很多。”

“只是有點好奇你和她們的關係罷了。”幽還是那麼平靜。

“關係?哦,那個貓女是初進遊戲之時,我自己找的麻煩。嘖……如果早知道這個遊戲是這樣的,也沒這麼多麻煩了。”藍楓想到這裡,不由的抱怨了一句。

確實,如果他一開始就知道遊戲的目的的話,那麼他當初和迷糊的貓咪他們相遇,決不可能會是那樣的結果。

因為如果他知道,他將會從一開始,就不會主動接觸任何陌生人。

不論結局是仇還是情,是敵還是友,都絕不會主動接觸任何人。

哪怕是現在,搭上關係的人,他都會想辦法竭力撇開。最典型的,莫過於半杯紅茶了,作為最早接觸的陌生人之一,而且他也很在意當初的那個小隊。但是現在,基本上已經再無任何瓜葛,這都是藍楓故意疏遠的結果。

同樣的,迷糊的貓咪情況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上次因為意外的食屍鬼任務,在貓人族部落與之相遇。使得他們的關係開始有點複雜,藍楓今天就算遇到,也不至於如此。

至少對於藍楓來說,當一個別人眼中的壞人,比當一個友人來好得多。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所有人的關係都撇清,特別是白櫻和藍雪。當然,如果能把沒事可能找他麻煩,煩人的影和剎羽一起趕走,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是么,看上去那個貓女,和你關係確實有點怪異。”幽依舊保持平靜。

“不過現在對我,應該只有仇視了。”藍楓鬆了口氣說道,彷彿仇視他反而是一種較為輕鬆的結局。

“但我問的是——‘她們’。”幽那雙清澈深邃幽冷的眼眸,平靜的注視着,用手背當著自己眼睛仰躺的藍楓。

藍楓的卻突然沉默。

是啊,幽問的是他和她們的關係,然而藍楓卻只回答了和迷糊的貓咪的。對於和冰玫瑰關係只一點,卻完全避而不談,很直接的完全略過了。反而最後半句的抱怨,更像是在岔開話題。

或許對於不熟悉的陌生人,藍楓直接略過不答也還說得過去,但是當冰玫瑰出現之時,藍楓表現出的細微反應,可不像是面對陌生人該有。那麼藍楓的這個回答,就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了。

“你在逃避什麼?”幽依舊在注視着。

終於,藍楓放下了蓋住自己眼睛的手,輕嘆一口氣。

“還是被看出來了么?也是,對於我來說,確實太過明顯了。”

冰玫瑰出現之時,他這和幽一樣應該是冰山般的存在,卻露出了恍然愣神的微小舉措。或許迷糊的貓咪她們那時候注意力不在藍楓身上沒有發現,但基本全程留意藍楓的幽,不可能不察覺。

藍楓無奈又坐了起來,依舊是那麼的虛弱,有些費力的往後靠了靠。

幽見此默默的拿起床頭多餘的枕頭,遞給了藍楓。他見此也是同樣默默的接過,將其放在背後稍稍舒適的靠坐着,他還很虛弱。

“又是一個你認識她,她卻不知道你的嗎?”幽有些好奇的問道。

對於藍楓這樣,應該是孤獨一人的傢伙,居然還和一個他國女子有關聯。而且看上去關係還不簡單,這不由得讓幽好奇了起來。

至於為什麼說又,那當然指的是藍雪了,那個笨蛋到現在為止都認不出藍楓。明明在很久之前,低調偉人就已經猜出藍楓的身份了,只不過對於這個敏感的身份,他選擇漠視。

“算是吧,差不多的情況。”藍楓微微感嘆:“老實說我並不想說些什麼的,之前你就看出和那個笨蛋有關左眼的異樣,這次你又看出了她姐的事情,還真是敏銳。”

“不想說也無所謂。”

“你故意的嗎?”藍楓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明明已經被冰玫瑰的出現勾起了思緒,加上幽這麼一問,本來就有了述說一點抒發心緒的念頭,現在她卻說不說的也無所謂,她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是。”幽也承認的乾脆。

同時她微微動用空間神石的力量,將原本虛掩的房門關上,現在完全就是夜晚的小屋,昏暗燈光下孤男寡女了。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她是我們希望之劍成員當中一名成員,‘玫瑰’的親姐姐。”

“情侶?”幽不動聲色的問道,沒有任何異樣。

“算不上,因為我們每個人都知道,我們最後的結局,只會是死亡,包括我。所以我們不會是情侶,更不是因為這邊導致面對她姐姐會有失態表現,”

這話使得幽黛眉微蹙。

“呵,不過現在的我,恐怕又能在遊戲當中多活幾年了。想必,靜應該告訴過你關於我的許多事,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們希劍成員的背景。”

幽點頭。

“我們全部是黑色曼陀羅之劍組織的成員,也就是被他們從世界各地拐來的天才兒童,所集中訓練造就的殺戮機器。作為殺手組織,培養的自然不全是獨行殺手,團隊的存在是必然的。”

“而我們,便是那一批當中,最強的一組,由世界上收集齊最強天才促成最強殺手組合。所以對於我們原本身份的抹殺,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情。”

說道自己所在的隊伍最強這一點,藍楓沒有絲毫的驕傲和自豪,因為他的心底其實情願他們是最弱的。

“所以你們原本的身份,都是判定的死亡。”幽冷冷地說道。

“對,當初我本身作為混亂地帶拐來的孤兒,這方面處理極為簡單。但是‘玫瑰’不同,她擁有原本的家庭,所以製造死亡必須更徹底才行。”

“任何失蹤都會被有心組織注意,唯有讓這個存在徹底‘死亡’,才不容易被其餘組織知曉並防備。在如今的科技下,黑劍組織在拐走‘玫瑰’之後,利用她的dna偽造了她的‘屍體’,從而使得她完全從地球上消失。”

“也就是說,她的姐姐,也就是剛剛的那個冰法,在她的認知當中她的妹妹,早就已經死了。”

暗中掠走天才,偽造死亡假象,這不過是黑色曼陀羅之劍的一種普遍手段罷了。如果運氣不好,甚至那名天才兒童的家人,也會被徹底抹殺,消除一切存在的痕迹。

至於這會招來那些天才的憎恨?一群少不更事的兒童,即便是天才又如何?消息的封閉,根本不知曉家人的死亡。加上從拐來之後,一直灌輸冰冷無情的思想,恐怕即便最後知道,也對小時後殘存的親情沒有了一點念想。

所有對親人、朋友的情感,都將會在加入黑色曼陀羅之劍之後遭到抹殺,而這些幼小的天才兒童,根本抵擋不住那樣的洗腦。

除非,他本來就已經是個無情之人……

一個已經變成只知道執行任務,只知道如何殺戮的存在,對於親情怎麼可能還會有念想?

黑色曼陀羅,這種代表絕望和死亡的花朵,曾經就在廢土的地球上這樣綻放。

對於此,幽冷漠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如果僅僅是這樣,就算是‘玫瑰’的姐姐,我見到也不會有所失態。”藍楓看出幽此刻的疑惑。

“但關鍵在於,我們所有成員當中,只有她的親人還活着。其餘成員的親人,全部都在被製造死亡假象中,真正的死亡了。”

“也就是說,她親人的存在,已然成為了成員們的心靈寄託。有一種,還有親人存在的感覺,即便那僅僅是‘玫瑰’的。”

希望之劍的成員,都還存留着對親人的念想,唯有一人除外。也正是他,才得以讓同組中的成員,保留了內心深處最後的溫暖。

“那你呢?”幽問道。

“我?我是成員中唯一的孤兒,對於她姐姐、親人的事情,我反而沒有絲毫的關注。你可以理解為逃避吧,畢竟我一直都是最孤獨的一個。”

藍楓說道這裡,反而有種颯然的感覺。

“所以他們每個人都知道‘玫瑰’的家人,尤其是她的姐姐,每個人都認識。唯有我例外,從沒有去關注過,都只是聽他們說說。”

“但現在,卻只剩下我一人了。”

藍楓那一如既往淡漠的話語中,有了股悲涼、孤寂的意味。

或許對他而言,曾經的那個團隊,才是最重要的東西。至於“玫瑰”的親人什麼的,其餘人最後的親情溫暖心靈寄託什麼的,他才不會去關注呢,他只在乎他們。

但現在,卻只剩下他一人了。

“所以,對於面對她展露的失態,你能理解了吧?”藍楓轉而注視着幽問道。

幽微微點頭。

能理解與否,其實藍楓也不在意,反正他現在說出來了,心裡舒服了不少。

冰玫瑰的存在對於藍楓而言很特殊,但也僅僅如此,他也不會去過多接觸。

知曉其人,當做路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