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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汪榮城聽見了她下墜的驚呼聲,急忙朝下方大喊,“莉莉,你別動。我過來看看。”

他很快滑動繩索,下降到葉未雪的位置。

她這會兒已移到旁邊凸起的大石塊上,靠着峭壁間一顆小樹,躲避嘩啦啦的瀑布水流。

葉未雪臉色蒼白恍惚,身體不住發抖。既因為冰涼刺骨的水流,也因為第一次攀爬瀑布還墜落了,更因為今天倒霉的在生理期第一天。雖然用的棉條,並不擔心濕了水的衣褲留下尷尬印跡。但小腹內汩汩熱流陣陣往外冒,伴隨以前沒有過的隱痛,折磨得人喪失信心。

“榮城,我不想上去了。。。我根本就爬不上去的。”她能聽見說話間,上下牙齒打架的聲音。

汪榮城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咬咬牙說,“都到這了,也沒法放棄啊。我背你上去。”

“啊?”葉未雪為難的看着他身上的登山包,猶豫了下,“算了,你們都背着包呢。讓我在這兒休息下吧。”

“別休息,這兒的水冷,你越待就越不想走。”汪榮城又伸手晃了晃樹榦說,“我先把包掛在這裡,一會兒讓天寶他們吊上來。”

看着他真開始解起登山包的扣帶,葉未雪心底愧疚難安。她最怕給人添麻煩,更怕給這個名義上的丈夫添麻煩。上次,他跳進海里救她一命,差點就害他中了貓妖咒送命。現在,怎麼能又接受他幫助呢?

“我沒事,沒事了。。。剛才就是有點害怕,你別解包,我們繼續走。”葉未雪勉強打起精神。

“別廢話了。你那樣子能走嗎?臉白得跟紙似的,一會兒要是再掉下來,就讓你在這兒掛着過夜。”汪榮城沒有理會她的話,把包掛在樹榦上,半蹲下身說,“上來,你把我抓牢了啊,別擔心,咱倆身上都有保護繩,死不了的。”

“我。。。”葉未雪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她估摸自己顫抖得篩子似的,如果勉強上爬,說不定還會摔下來,於是乖乖趴在了汪榮城背上。

“我是不是很重啊?”她又擔心的問。

“不重,和那包差不多,說不定還輕點。你多少斤啊?”

“不到90。”

“什麼?那麼輕?”汪榮城又開她玩笑,“女人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你!!”葉未雪氣得不行,卻沒法發作,只好憤憤的說,“你能不說話了嗎?保存點體力好好爬吧,我可不想再摔下來一次。”

汪榮城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他手腳果然靈活,很快就攀過上了瀑布,但兩人幾乎全身都濕了水。

葉未雪在心裡抱怨,這該死的貓妖,怎麼精力這麼好,都爬不累的嗎?

等到選定晚上露營的空地,她再也支撐不了僵硬的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都累癱了,要是有張軟綿綿的床就好了,肯定能躺上睡足一天一夜。

等等,床?葉未雪想到了件重要的事。

今晚,她不得不和汪榮城睡一個帳篷了!

他們一行人這會兒都在各自忙碌着。幾個背夫說著嘰里呱啦的當地話,麻利搭起了帳篷。汪老爺子挑了塊大樹,鋪開防潮墊,盤着腿閉目打坐養神。難怪他六十歲了身板還那麼硬朗,那是經常進山鍛煉的緣故。他的兩個徒弟,本是孤兒,自小便收養帶着身邊,大的那個叫汪天賜,沉默寡言卻心思細緻,正打着了瓦斯爐為他們燒水做晚飯。小的那個叫汪天寶,話多機靈,幫着給眾人水壺摻上才燒開的熱水。

“嫂子,喝點水吧。”汪天寶把水壺端給葉未雪。

“謝謝。”她有氣無力的抬手接過水壺,喝了一小口,又好奇的問,“咱們這次能捉到貓妖嗎?”

“能啊!”汪天寶毫不猶豫的說,“上周我和師傅才瞧見她呢,差點就中了我們的陣法,不過被跑掉了。但她身上已經被師傅做了記號,所以咱們才能一路跟到這裡來。”

“記號?”

“可不,就在咱們營地附近,還發現了貓妖的爪印呢!”汪天寶瞪着眼,神秘的說。

一聽爪印,葉未雪心裡吃驚,她還是頭回看見活着的妖怪。

這妖會是什麼樣子?會變做人形?會長很多的爪子?會有尖牙?她心裡有連串問題,但更多的還是害怕,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她悄聲問他,“你從小就跟你師傅抓妖?不害怕嗎?”“有什麼好怕的,妖其實和人一樣,有好有壞。”

“還有好的妖?”葉未雪大感興趣,“它們怎樣好了?”

汪天寶正想開口,又瞄了瞄旁邊不遠處的師傅,還是收住話頭,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師傅不讓我講這些,你要想知道,還是問他老人家自己吧。”

“啊?這樣啊。。。好吧。”葉未雪心想,估計有什麼忌諱吧。畢竟,她們葉家也不會隨便泄露客人改命的。

“莉莉,你怎麼還穿着濕衣服啊,快換了吧,我幫你晾。”

汪榮城走了過來,他已經換好一身乾淨的白色t恤,甚至還有淡淡的苷苔調香水味。剛才濕水的衣服褲子和鞋,被他綳起繩索,整齊的晾了起來。

葉未雪無語的盯着他,“我太累了,渾身沒勁兒,就想這麼癱坐着。”

“換衣服的力氣都沒有?”汪榮城蹲下身,湊近她打量。

“沒有。”

“那我幫你換吧。”他故意壞笑着說,“你坐着也好,睡着也行,抬手就好了。。。”

“不用你幫我。”葉未雪急忙站了起來,“晚上睡哪頂帳篷?”

“就那個。”汪榮城指了指角落處橘紅色那頂。

走進帳篷後,葉未雪略感安心。空間雖然小,但鋪着兩個睡袋。那其實和分床睡也差不多。她打開自己的背包,強忍着手腳快廢掉的疲憊,找出乾淨衣服褲子換上,再把濕過水的那套晾在汪榮城衣服旁邊。

做完這些,她感覺自己徹底沒勁了,全身酸軟,甚至從來不會生理痛的小腹,也隱隱做痛。晚上的咖喱蔬菜牛肉湯和米飯,葉未雪更是食不知味,匆匆扒拉了幾口就推說累了,回到帳篷休息。她懊惱自己怎麼倒霉的趕上這個時候來例假了,肚子里像有一萬隻爪子在撓似的,漲得慌。帳篷里雖然鋪了防潮墊,充氣墊和睡袋,但躺着始終能感覺土地的坎坷和潮氣。

她這時體驗到童話里豌豆公主,在幾十層鴨絨毯上還能感覺出豌豆的膈應了。敏感會把人的感受放大到極致,而她現在就處於最敏感的時候,躺在睡袋上翻來覆去的不舒服着。

山林的夜,卸下白日里的暑熱中的涼爽,徹底的涼意襲來。她感覺好像這會兒還浸在水裡,四肢滯重又僵硬,完全無法入睡。下腹又湧起陣陣溫熱暖流,葉未雪翻出包里的衛生棉條,打算走遠些去換,恰逢生理期來到荒山野嶺真是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