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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八百里家裡封書。”

一進臨南王爺府,兩扇大紅色棋盤版門上方,“臨南即墨”四個金大字裝裱正中央,左右兩側是兩根雕龍圓柱,上方緊接着花牙子雀替。大門前是乾淨的迎賓礓蹉,兩旁是一丈高的紅色圍牆和黃色磚瓦。

堂堂的臨南王爺府果然莊嚴肅穆,器宇磅礴,大門以內是四方形大前院子,院子的中央立着一座毛公大鼎,鼎身方矩,四足兩耳,青黃銅質地。數步遠處目測,身長約五尺,寬約三尺,高八尺。鼎身刻有龍紋圖案,內壁銘文形狀怪異。非凡人所能參悟其中詳情。

穿過前廳,但見一華服男子立在大廳,狹長的丹鳳眼一眯,轉身接過小廝遞來的封書,面色凝重的打開,看完後便交由小廝,“燒了。”

“可是王爺……”

“照我說的做。”

“是了,還有一事,請王爺應允。”

“何事?”

“蕭元祖拜訪。”

“蕭元祖如何這時來訪,還不快快有請。”

男子神色大動,顯然是對此人頗為敬重。

“王爺如何對這位蕭元祖這般看重。”

在身旁候着的管事風伯道出自己疑惑。

“十年前,蕭元老復出蕭家,懲治了蕭家內賊,也同樣大義滅親將自己的孫兒蕭唯送入牢獄,這般氣度,你說我不該這般重視嗎?”

“這蕭唯不是早些傳聞修為被廢嗎?說起來,他還算受害之人,如何獲罪?”

談話間,蕭元祖已來到客廳之間,男子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低聲道:“蕭家之事,日後再與你詳談。”

“臨南小王,別來無恙啊。”

“蕭老今日不請自來,不知所為何事。”

蕭元祖由着僕從引領,在雕花木長椅上坐定,並不急着道明來意,反而輕啜了一口小廝遞來的香茶,沉默良久,方才開口,“想必,你收到來自古淵城的加急封書,我所來正是為了此事。”

這下,男子側耳傾聽,對於此事頗為看中,要知道,早些年時,蕭元祖的名聲可謂是名揚天下,除卻擁有無法比擬的鑄劍之術,其人也是數一數二的名流。

年近古稀,卻風采不減當年。

蕭元祖親手所鑄之劍寥寥無幾,卻曾在江湖掀起一陣論劍狂潮,所談之事皆是自他手中流傳下來的名劍,這以劍為尊的世間因他的出現而有所改變。

“蕭老,這北斗七星劍雖是你所鑄,但它已然在這飛雪城鎮了數十年的城,既已送出,何故有收回去的道理?”

“王爺,老朽並非在懇求你,而是在要求你。”

一語驚人,男子卻並不惱,反而饒有興趣的對向蕭元祖審視的神色,“哦?看來蕭老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取得這柄北斗七星劍了?”

“我送予飛雪城主的劍,昔日已說的很明白,倘若遇到有緣人,我定要收回。”

“那蕭老的意思此人已經出現?”

“正是,此人便是瑤月宮宮主蘇長雪的阿弟,公孫龍。”

男子心中已然掀起滔天巨浪。

蘇長雪何人,當日名動江湖奪取碧落聖殿之主的女子,瑤月宮第一人,而眾人皆知,公孫龍正是九龍一脈唯一的子嗣,有她庇佑,旁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所以,王爺,老朽並不是為難你,只是我與先城主有過盟誓之約,今日,便是兌現之時。”

“風伯,去劍閣取北斗七星劍。”

“王爺,萬萬不可啊。”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速速去取。”

風伯臨走時深深看了一眼蕭元祖,此人非敵亦非友,且近年來臨南王府從未與蕭家有過任何交集,他着實不明白為何王爺要將鎮城之劍拱手交於眼前之人。

蕭元祖接過神劍以後,以布衣裹藏於闊袍之下,便匆匆離去,此刻,烏雲瞬間布滿天空,時近黃昏,在昏黃的陽光還在奮力一搏時,雨點便撒落了下來,遠眺而去,光輝和陰暗糾纏難分,男子望着遠去的蕭元祖,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湧上心頭。

“王爺,我實在不明。”

“你呀,跟在我身邊這麼久,還是個老迂腐。”

男子嘴角的笑意愈發深刻,他看着這烏雲密布,越聚越多,心知此刻他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此刻距離飛雪城外二十幾里的路上,一男一女為躲這突如其來的急雨,敲門一附近的客棧,開門的是一白須的老頭,見着二人淋的通透,頓時心生憐憫之意,挑燈替二人燒了兩碗暖胃的湯。

“多謝店家。”

女子摘下草帽,抖了抖已經濕透的衣衫,對着老頭說道:“店家,敢問臨南王府如何走?”

“姑娘要去臨南王府?”

老頭面露訝色,看了二人一眼,道:“這飛雪城如今是臨南王慕容雲接任,他性情古怪,姑娘若是沒事,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哦?姐姐,這店家說的倒也是實話,自上一任臨南王慕容復逝世,這慕容雲便性情大變。”

女子喝着暖湯,並未接話,而是環顧四周,看着這家客棧破落,秀眉一擰,道:“店家如今這生意可是不好做?”

“可不是嗎,唉,我這地方地處偏僻,達官貴人根本尋不到此處,尋常人家,多是些山匪流氓,都討不到錢。”

公孫龍一驚,表面卻不動聲色,只是從腰間的錦囊中取出一枚明晃晃的銀子,遞予老頭,“店家,今夜我們便在此住宿了,多勞你費心了。”

“公子說的哪裡話,我這尋常客棧哪裡需要這麼多銀兩。”

“你拿着便是,我和姐姐初到此處,承蒙你照顧,感激不盡。”

“公子小姐真是善人。”

老頭向二人投入感激的目光,隨後便吩咐店裡僕從去整理房鋪了,一旁女子見老頭走後,道:“小龍,你不該如此,人心叵測,你如何能辨得清此人是敵是友。”

“姐姐,放心,我探查了他的靈識,只是一介農夫凡人,惹不出大問題。”

女子只覺得此事有蹊蹺,且看今夜是否有變故,她如今以一個外來人的身份前來,人生地不熟,小心駛得萬年船。

“小姐,公子,床鋪已收拾乾淨,你二人隨我上樓吧。”

女子微微點頭,提了劍便往樓上走,如今的她,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不諳人事的少女,江湖的黑暗,是她經歷過的,她每次抬頭,都似乎能看到千萬個窗口,而每一扇窗,都是她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