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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我等弟子尋遍這方圓百里,山脈也都找遍了,都不曾見沈姑娘的蹤影。”

白斷風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見一弟子神色驚恐,秉劍來報。

“月姍失蹤了?”白疏離顯然不知情,神色也在二人交談中變得恍惚。

“疏離啊,你覺得這二者是否有所聯繫。”白斷風捋了捋鬍鬚,嘆道:“我覺得月姍這孩子失蹤並非偶然。”

“掌教是說,我與廖寒入了幻境,有人才能藉機下手?”白疏離推斷道。

“沒錯。”白斷風踱步,“看來此人心機城府極深,不過這樣反倒好,既然只是擄走了月姍,卻並未要她性命,說明月姍並不是他的目標。”

“那究竟他的目的是什麼呢?”白疏離陷入沉思。

“此事還需與你沈師叔從長計議,或許,他的目的……除了我派還有……司命神殿。”白斷風說完此話,神色有些慌張,似是想起許多陳年舊事,不由有些傷感。

“司命神殿。”

白疏離將這四字反覆重複了幾遍,“難道這世上真的存在逆天改命之人?”

“是啊,天山派與司命神殿的淵源頗深,豈非三言兩語解釋的通……”白斷風負手,望着窗外漸明漸暗的燈火,不再開口。

“在神殿內向西走三百米拐進偏殿,樓隱派人用靈力引了這溫泉,你閑來可入這裡,祛祛寒氣,畢竟這裡不比烈焰宗,沒有爐火。”

二人從烈焰宗仍騎馬沿路返回,倒是讓蘇長雪着實吃了一驚,憑九幽的性格,萬不是那種妥協之人,只因她的一句話,便可如此,想到這,蘇長雪心頭不由的蕩漾了一絲喜意。

二人徐徐步入偏殿,見着這溫騰的蒸汽瀰漫,蘇長雪身體有了些許暖意。

“逛完了,你還在這做什麼?”九幽面色不悅。

“師父是要在這裡泡溫泉嗎。”

說完此話,蘇長雪心裡暗暗惱了自己一下,這明明是師父的喜好,還非要問出來做什麼。

“那弟子先行告退了。”蘇長雪忙知趣的準備退下。

“過些時日,會有天山派弟子到來,那時候你迴避與否,看你意願。”九幽吐出一句,蘇長雪驀地震住。

“天山派弟子為何要來。”蘇長雪自知九幽是預先測算出什麼,也沒有再等九幽的回復,“弟子知道了。”

“那你說說你知道什麼?”九幽神色複雜的望着蘇長雪那一襲背影。

蘇長雪轉身,頭一次有些無措感,卻仍道:“天山派的人來此,若無要緊之人,師父定不會告訴我。”

“所以呢。”

“所以來者定是曾經對弟子很重要的人。”蘇長雪垂眸,不做太多解釋。

九幽面如冠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透過裊裊升起的水霧恍若江南朦朧的水景,發黑如墨。

“你走吧。”

九幽冰冷的語氣令蘇長雪震起一個激靈,她張張口,似是想到什麼,神色有些波動,忙轉身離去了。

九幽搖搖頭,顯然是並不滿意蘇長雪的說辭,也未多留她,將素白的衣袍置於屏風之中,便獨自下了水。

不得不說,蘇長雪對於九幽的起居生活安置的十分妥當,她自知九幽喜好安靜,這神殿除了她師徒二人居住,從未有任何婢子僕從逗留過,近些日子,她尋得樓隱的幫助,讓他派人開始修復神殿,卻從未打擾到九幽一絲一毫,這般縝密的心思反倒讓九幽有些舒心。

想到這,九幽嘴角竟噙着些許笑意,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三千青絲在水中飄散開來,隨波輕漾,好似輕薄的黑色綢緞般,天地間靜謐無聲,只有風聲輕微,帶起窗外梅花在這交織的月光下花影搖曳,樹影婆娑。

“掌教,掌……白師兄?”

還未入殿內,見白疏離垂頭喪氣走了出來,廖寒不由的定下心神,喚了一句。

“廖寒,正如你所說,天山派確與司命神殿有密不可分的聯繫。”

“既是這樣,為何這般沮喪。”廖寒聽到此話,更為不解。

“因為阿雪……她便是現任司命神殿的聖女……”白疏離似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掌教派我下山去尋那司命神殿,既然這樣我覺得我應該與阿雪講清楚。”

“白師兄,這就對了嘛,你說幾句好話,或許她就跟你回來了,對了,那沈月姍的事,掌教如何說?”

雖說沈月姍性格潑辣,但性情直爽,不扭捏造作,頗對廖寒胃口,二人僅僅離開了些時辰,她就莫名失蹤,廖寒不由上了心。

“掌教已吩咐弟子連夜巡查,此事並非偶然,幕後定有操縱之人,近來我總覺得心神不安,恐怕就是因為此事了。”白疏離揉揉眉心,甚為疲倦。

“時候不早了,白師兄,你別太擔心了,早些休息吧。”

廖寒拍了拍白疏離的肩膀,“養足精神,明日你便出發吧,我就留在這裡隨時等候掌教差遣。”

“也好,我此去也不知何時能歸來,你且在這好生修行,幻境之事還是不要告與沈師叔,以免他過於激動。”

“好,放心吧。”廖寒咧嘴一笑。

“主上,那個女子……”

黑夜裡,望着幽暗燭火下眉宇緊鎖的男子,青鸞張張口,還是不忍心將這些瑣碎的雜事告知於他,便想着輕悄悄退下。

“何事?”

似是聽到了腳步聲,也似乎他生來敏感,但見男子抬起眼瞼,頗為慵懶的看了一眼遠處正待要走的青鸞,低沉的聲音在這空曠的閣樓內回蕩,“既然來了,為何又無端走了。”

“青鸞只是覺得主上不該為這些小事煩心,便準備退下了。”青鸞匍匐跪地,甚為驚恐。

“你怕我?”男子冷冷一笑,隨即長長嘆了一口氣,負手道:“為何世人都怕我。”

“主上日後才是隻手遮天之人,世人怕你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青鸞埋頭說道。

“那個女子如何了?”男子漫不經心的問。

“醒來以後一直在哭鬧,看守她的人實在是忍受不了就迷暈了她。”青鸞規規矩矩的答道。

“沈離光的女兒倒是個不省油的人,有趣。”男子也並未惱,“依你看,他們下一步會如何行動呢?”

“主上,派出去的探子說,那從幻境出去的一名白衣弟子已秘密下山,似是要去尋找什麼。”青鸞疑惑道。

“尋找什麼。”男子微閉雙眼,“除了求得司命神殿,你覺得依白斷風的性子,他還能派人去哪裡。”

“你是說那男子去了司命神殿?”青鸞表情微微有些驚愕,“司命神殿那位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輕易露面啊。”

“青鸞。”男子微微露出一絲邪魅,“如果我說,白斷風的這個弟子的身世與司命神殿有着不可割捨的聯繫,你信嗎?”

“你的意思是……此弟子定會讓那人前來?”

“我不知道,我無法預測他。”

男子似是有些厭煩,語氣也有了輕微的煩躁,“或許,他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夜涼如水,幽若的燭火漸明漸暗,映射在男子泛金的面具上,他取下面具,可怖的疤痕蔓延在他整半張臉上,讓原本他俊俏的面容徒增一面悲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