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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張沐堯夜裡多喝了幾杯,一時沒個記性,這一早就誤了皇帝的議事。因而心下十分着急,草草穿戴了一身盔甲,便往皇帝帳中去。

行至半途,只聽着“咣啷”一聲,只見鴛鴦應聲倒了地,托盤裡的點心也撒了一地。

鴛鴦氣惱,起了身,破口便罵:“哪裡來的祖宗,走路也不看道么?這好好的點心,如今落了地,我可怎麼去交差。”

張沐堯上下打量了一番,瞧這姑娘言語衝撞,看樣子不像是普通的婢女,因而也未難為,只是拱手道:“是我唐突了,但是現下還有要事,回頭再給姑娘賠罪。”

鴛鴦見他年紀輕輕,想來是一般的小兵。見他要開溜,哪裡肯,一把拽住了,直罵道:“這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可沒聽說過,這軍營里的人,犯了事便能開溜的。”

張沐堯也是急了:“好了,我今兒個不同你計較,你快放我走。若是壞了事,可是你擔待不起的。”

鴛鴦厲色道:“你也壞了本姑娘的事兒,怎麼你就擔待得起了。可不得,連賠個不是也沒有,真當是氣煞人。”

張沐堯自是管不着這些小事,又恐皇帝那兒沒法交代,只得一把將鴛鴦橫抱起,扛過肩,鴛鴦罵罵咧咧,跟着一路到了議事營帳外。

周筠生此時正與武至、錢芎竺議着事,聽聞帳外喧嘩,因而問了句:“是何人在外處喧嘩?”

張沐堯如疾風般入了帳內,一雙大眼瞪得如珠玉一般圓滾,氣呼呼地將鴛鴦放下,方才道:“末將方才來的路上,遇着了小事。這姑娘纏着不讓走,末將急了,也只得扛了她一道來。”

一語未了,眾人皆望去,瞧這跌坐在地上的,可不是別人,正是茱萸底下的心腹鴛鴦。

鴛鴦一見,這跟前是周筠生,兩旁是武校尉與錢將軍,復又瞧了眼張沐堯,方才知曉惹了禍事了,忙跪下與皇帝磕頭見了禮:“奴婢給皇上請安了。”

周筠生斜眼看去,瞧這張沐堯,昂揚着腦袋,一臉的氣惱,心下約莫也是猜着了七八分,便道:“沐堯,放肆,怎麼帶了旁人入賬議事。”

張沐堯撓撓頭,這曾經的張府小少爺,可也是京師出了名的小霸王,搗蛋的事兒自然一件都少不了他,可就是這男女之事,真當是懵懵懂懂的年紀,渾然不知方才所為有何不妥,

張沐堯心下還在惱着,今兒個晦氣,惹上這麼一位姑奶奶,又耽擱了一些時間,不然還可到的更早一些。但是聽着周筠生一聲責問,方才有些覺悟,是有些過了頭。因而又跪稟:“微臣一時別了勁,倒是胡鬧了,還望皇上贖罪。”

說話間,茱萸已是到了帳內,先是與皇帝請了安,又與錢芎竺招呼了一聲,薛巾麻利兒端來了座椅來,茱萸便落了座。

茱萸原是指了鴛鴦去尋些酸柑來吃,嘴邊一時犯了饞,可是這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一時也有些慌了。忙命人出去尋,後來又有小太監來報,說是這鴛鴦被張沐堯擄了去。

茱萸想着這張沐堯先前也是京師的里出了名的頑固子弟,一時半會許是鴛鴦哪裡得罪了去,萬一失了手,也不是玩笑的事,因而忙跟着尋了過來。眼瞧着,這鴛鴦看着無事,方才稍稍安了心。

周筠生指着張沐堯道:“這沐堯方才將鴛鴦扛了來,朕倒是當真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出了人命了。”

錢芎竺輕咳了一聲,與武至對望了一眼。武至調侃道:“張將軍也是深藏不露啊,原以為他年紀尚小,當是不懂這兒女情事,哪裡曉得,他原來也是深諳此道呀。”

張沐堯一聽,臉比煮熟的大蝦還要紅,窘迫道:“武至,皇上面前,休要胡說八道,我可跟你沒完!”

周筠生輕聲笑了聲,“武至這話說的,話糙理不糙,倒也像這麼回事。”

茱萸瞥了鴛鴦一眼,見她在一旁,只從垂着頭,也不吭聲,便道:“這鴛鴦,倒也是個好姑娘。這幾年在臣妾身旁盡心竭力,也當是個忠厚之人。還請皇上平時也幫着留意,可有什麼青年才俊,可給鴛鴦賜個婚。”

鴛鴦聽了忙跪稟道:“奴婢不願離開主子,還請主子別趕奴婢走。”

茱萸笑笑:“無非是先求皇上一道旨意來,改天這人,也得你看對眼了才好不是?”

茱萸想着,這周筠生與諸臣還有要事相商,也不便在營中久留,帶上鴛鴦便要往外處去。

周筠生道:“你留下吧,這事兒,你也一併聽聽。”

鴛鴦與薛巾同時退出了帳外。

周筠生又將李嬋獻上的布防圖打開,指着關北與夏河兩城道:“如今勿洛佔了這兩處,無異於如虎添翼。這耶律齊一向善用奇門遁甲,關海如今自是包抄之勢,若要突圍,怕也是難事,你們對此可有良策?”

錢芎竺道:“依末將看,這勿洛此番也是來者不善,咱們去突襲也怕是沒有突破口。不如派一隊死士,先去三面探個究竟,看看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馬。”

武至道:“錢將軍所言有理,末將願率領死士前往敵營探查。”

張沐堯亦道:“末將也願往!”

周筠生思忖片刻,“現下咱們困在關海,這少一個將士,那勝算也便少一分,切不可輕舉妄動。”

周筠生邊說邊望向茱萸,“你可有什麼好法子,咱們也可以聽聽。”

茱萸掃視了諸人一番,沉吟道:“現下前有狼,後有虎,援兵又遲遲未到。若是先派了死士去前頭探查,只怕更是打草驚蛇,對我們更是不利。我倒是有一計,但是諸位將軍都在,我也不好胡說八道不是。”

錢芎竺拱手道:“娘娘,你便快說吧,這都什麼時候了。您說,兄弟們都聽聽,但凡行得通的,那便是好法子啊。”

茱萸笑笑:“不是我要賣關子,只是這計,不用一兵一卒,怕是你們武將聽了也要不屑,因而我也不好亂說。”

武至忙道:“乾娘,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有什麼法子,我們都想聽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