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字，都是深刻。

只有唐憶了，認輸，認錯，認罰，都能幹脆到這個地步。

唐衍也想不明白了。

用計的是她，用計的也是他。

可是，到最後，真要算清楚的時候，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先淪陷了？

他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唐憶，已經被他送上了絕無回頭的那條路。

走的時候，她來見過自己一次，問他，可不可以不去。

他沒回答，她也沒問。

於是，就這麼錯過了。

再見的時候，居然是這麼長的時間之後。

隔着幾年，再見，一切都變了。

曾經的那個，會笨拙的討好他的姑娘，已經徹底的長大了，心變狠了，也變得沒什麼可以困住她了。

這樣一個唐憶，講道理，真的講不過她。

因為，她已經不信什麼了。

所有的信賴，因為他，都變成了灰燼。

是他……活該。

唐衍握了一下拳頭，緩緩的走了過去：“你沒必要。“

“秦慕塵那邊，不會對你做什麼也不會說什麼的，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唐憶扯動着唇，嘴角勾起一抹譏削的弧度：“是嗎？麻煩唐少爺跑着一趟了”

又是唐少爺……

唐衍的臉色都變得不好起來了。

“這麼晚了，快點去休息。”

唐衍說：“今天的事，以後不會發生了，你可以安心。”

唐憶漠然的聳肩。

安心，不會。

她一直都很安心。

一個人，連生死都不去關注的時候，就真的可以無法無天了。

她就是這個樣子。

過去經歷的太多了，把她的最後一絲恐懼也消磨殆盡了。

一顆心，已死了。

“我沒什麼要說的，但是有一點，唐憶。”唐衍突然喊住她的名字，臉色沉沉，十分不悅：“以後，不要拿你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換做平時，她哪裡會這麼容易就把自己的性命交出去。

他要是來晚了一步，子彈穿入，她必死無疑。

他也想不到的，唐憶居然可以輕生到這個地步？

連自己的性命跟生死都不再顧一顧的人。

真的很危險。

亡命之徒。

甚至，更加可怕。

唐憶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乍一聽到這個，她自己都失神了一下。

但很快的。

她就笑了出來，笑他，也笑自己。

“這個？”

頓了頓，她又笑着解釋，說：“沒必要的，唐衍，真的沒有必要，我這輩子，經歷過太多了，到現在，不怕死，不是拜你所賜嗎？”

踢掉了鞋子，露出那隻醜陋的腳。

“這條腿，裡面至今還埋着幾根鋼筋，你叫醫生給我做過檢查，醫生應該是有告訴過你，這個，是怎麼埋入的吧。”

為了能站起來。

為什麼要站起來了？因為，她的腿，曾經廢過。

為什麼廢過，被人，打慘的。

在唐家，她樹敵太多。

一路路，一步步，保着唐衍上位。

明爭暗鬥，她經歷了不知道有多少。

在這些明爭暗鬥中，多少人，她看着落馬，又有多少人，一步步的走向了毀滅。

更有多少人，失敗的時候，瞪着她，那種眼神，第一次看見的時候，會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