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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彷彿六年前,舒苒“下葬”那天般,只是他做不到席瑾城那樣的決絕。

施郁言抬手,指尖輕輕觸摸着照片上的席曉欣,若是她沒走,現在是否會跟他在一起?

若是沒走,他和席瑾城以及她三個人,又會成為怎麼樣一種關係?

答案不得而知。

只是人都會變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席瑾城變了,他也變了。

曾經放在心尖上,不可觸碰的愛,最後早已深埋。

那份愛,被別的女孩兒取而代之了。

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已是定局,不可改變的事實。

經年之後站在這裡,心不會再那麼痛……不,準確的說,不再因為她而痛了。

……………………………………

第二天,皇城大大小小的報紙頭條、新聞都是施家豪宅被燒成廢墟的消息,掩蓋了陳書記涉嫌受賄這條。

連着三天,各路人馬不停的猜測着施家着火的各種原因。

而陳青山受賄的貼子,偶爾的會被人頂上來,卻顯得那麼自然而不經意。

施郁言回冠庭睡了一個下午又一個晚上,連晚餐時,管家和王嫂來叫他叫吃,他也沒起床。

第二天起來吃了早餐,鍛煉了一下身子,又回床上睡覺。

就這樣睡了三天,那把一個晚上通宵的睡眠三倍的補了回來。

身上的酸疼感都消失了,臉上的紅腫也消退了,只是青青紫紫的地方卻依然明顯。

席瑾城他們回到皇城也是三天後,天依然沒放晴,雨大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少爺,祖大少爺和厲先生來看您了。”管家在施郁言房間外敲門,卻久久的沒得到回應。

“行了行了,我們自己進去就行了!”祖勤遙朝管家揮了揮手,便推門而入。

門沒鎖,房間里的窗帘拉得嚴密,裡面暗得像黑夜。

“沒事了,你下去忙吧!”厲輝煌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對他微笑着說了句後,才進去。

祖勤遙早已拉開了窗帘,“哧啦”一聲,整個房間里都亮敞了起來。

床上,施郁言拉過被子蒙住頭,發出一聲不滿的低咒。

“起來了起來了!”祖勤遙回到床前,拍了拍被子下鼓起的一團,大聲喊着。

“滾出去,別吵我睡覺!”施郁言掀開被子坐起,眯着眼,頂着一頭亂髮,滿臉的起床氣,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靠!我回來連家都沒回就直接來你這裡看你,你竟然讓我滾?施郁言,你良心痛不痛?”祖勤遙好不委屈,這年頭都流行拿良心喂狗嗎?

一個個都這麼缺心眼!

施郁言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煩躁不耐的耙了把頭髮,卻也沒再趕他了。

“你們家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着火?”厲輝煌關了門,走過來往窗前的沙發一坐,沒說廢話的問。

“電線短路引起的。”施郁言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地回道。

祖勤遙和厲輝煌同時的翻了個白眼:這答案夠官方的!

“騙鬼吧?”祖勤遙當下就沒忍住的啐了聲。

施郁言沒說話,往床頭一靠,閉上了眼睛。

“管家說你在家裡睡了三天,幹嘛呢?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厲輝煌沒再繼續追着房子着火的事情問,有些事,不用說得多明白,心知肚明便好。

施郁言依然沉默。

“這是要學小朋友失戀了,就在家裡自生自滅?”祖勤遙最受不了的就是像這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冷淡與沉默,會讓人抓狂。

厲輝煌朝祖勤遙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提這個話題。

這幾天,席瑾城、舒苒、施郁言這三個人,就像是不定時炸彈,能遠離則遠離。

施郁言卻是置若罔聞。

“起來了,我讓管家做幾個菜,我們一起吃點,我餓死了!”祖勤遙撇了撇唇,才不甘不願的放棄刺激他。

“出去一趟,回來跟大媽似的。”施郁言睜開眼睛,瞥了祖勤遙一眼,下床。

不是為了跟他們去吃飯,而是確實該起床了,得出去一趟。

“你聽聽,你聽聽,狗也不是他這麼吠的!要不就一句話都不說跟個冰雕似的,要不就一開口便是嗖嗖的小刀子扎人心上,有沒有人性?”

祖勤遙特別想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枕頭上狠狠的暴揍一頓。

厲輝煌聽着笑了,祖勤遙這傢伙,也就在他這裡能討點便宜。

不管是席瑾城還是施郁言,毒舌、拳腳都比不過,往往都只能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那我們下樓等你。”說著,起身,拽了祖勤遙一把,往外走去。

施郁言洗漱好,換了衣服下來,兩個人已坐在餐桌上等他了。

走過去,坐在主位上。

“城等下就過來。”厲輝煌對他說道。

“我有事,要出去。”施郁言鋪着餐巾的動作頓了下,淡然地回道。

“……”厲輝煌聳了聳肩,沒說話了。

這事,他作不了決定。

“我等下給他打個電話。”施郁言抿了下唇,補充了句。

“你們……還好吧?”祖勤遙剛才下來後被厲輝煌訓了一頓,這會兒,提起席瑾城時,顯得小心翼翼。

“我們應該不好嗎?”施郁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角,反問。

“我就隨口問問嘛!”祖勤遙一臉委屈,還不准他關心一下了呢?

接下來的飯桌了,誰也沒說話,反正知道跟施郁言說話,十句都不一定能得到他三句回應。

飯後,施郁言當著厲輝煌和祖勤遙的面,給席瑾城打了個電話:“不用過來了,我要出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嗯”了聲,便掛了電話。

“他們兩個的電話費,應該很省吧?”一通電話也就這麼一句話的時間,一句話都不超過十個字的!

祖勤遙笑着和厲輝煌調侃。

厲輝煌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你們走不?”施郁言穿上外套,一邊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你都走了,我們留下來幹嘛?”祖勤遙勾着厲輝煌的肩膀,跟上施郁言。

“你去哪裡?”厲輝煌隨口問了句。

“看我女朋友的父親。”施郁言似真似假的回了句。

祖勤遙和厲輝煌兩個人差點沒掉了下巴,面面相覷了一眼,露出鬼才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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