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發現，要不要聽？”

周笑笑側着身子，縮在范堅強的懷裡，眼睛看着窗外朦朧夜色。

是夜，陰雨暫歇，沒有月亮和星星，靜謐得能聽到客廳里鐘擺的聲響。

她枕着他的一隻胳膊，耳朵貼着他的一條靜脈，細聽着心跳。

范堅強也側着身子，同樣凝視着窗外的夜色。

只是，他的腦袋半靠着床頭，像在沉思。

“說呀，要不要聽？”

周笑笑向後頂了頂赤tún，而不是赤腳，更不是一後腳跟。

范堅強一驚，立即伸手扶住懷中的赤tún，以避免“性騷擾”的發生：“聽，必須聽”

周笑笑先是“撲哧”一笑，然後伸手抓過扶在自己赤tún之上的手，拽到自己的胸口，迫使它緊緊地箍緊自己，這才道：“我發現，小尼姑挺喜歡你的，是那種暗暗的喜歡。她看你的眼神，說的話，全透着喜歡——”

范堅強這才集中注意力，詫異道：“說什麼呢，你？笑笑，我怎麼就一直沒看出來，你眼睛挺厲害啊”

周笑笑沒聽出味道，得意地聳了聳肩膀：“那當然女人看女人，一看一個準兒。”

范堅強一聲哀嘆：要麼就是乾旱，要麼就是洪水。

自然，這聲嘆息，只能發自心底。

周笑笑似乎聽到了這聲嘆息，笑問道：“你不會以為我吃醋了吧？不會，不會的。其實，我是真的喜歡她。她漂亮、文靜、質樸，總喜歡笑。對了，我覺得他們父女都挺不容易的”

原本，范堅強準備說上幾句玩笑話的，來打擊一下周笑笑的胡思luàn想。

比如：笑笑，豌豆胸的女人，是不是天生就特別喜歡吃醋啊？

不過，聽周笑笑這麼一說，他便放棄了玩笑，進而緊緊地箍牢手臂中的胸脯，使那般柔滑而溫熱的肩背更貼近自己：“其實，我什麼都沒有，但就是想幫她。今晚吃飯時，說的那道拱橋，確實就在紅梅公園附近。我覺得，你當時是聽明白了，我那次正是趕去見你。只是，看到了那映照在路燈下艱難上坡前行的背影，我想到自己的父親，於是才上去幫他們。在上去幫忙之前，我根本沒想到一旁裹在舊軍襖的人就是小尼姑。知道嗎？我小時候，10多歲起，我的父親，就是用那種自製的銹跡斑斑的破三輪，每天送我上學、放學。我就坐在車裡，看着他永不疲倦地輪迴着往下踩，聽着他一街一巷地跟人打着永遠精神的招呼。他通常是這樣說的，‘哎趙家嬸兒，看看，這是我兒子堅強，小傢伙白凈、聽話，學習成績也好，一點不用**心，都三年級了都’，然後他會下車，張着一臉笑，要我叫嬸叫叔，挨個兒叫，彷彿那是很有面子的事兒——”

周笑笑突然就變得格外安靜，甚至閉上眼睛，由着響在耳畔的聲音如溪流那般緩緩流淌，流淌在她的童年的記憶里：一個頭髮花白的農村老太太，踩着大腳，沙啞着喉嚨，一聲一聲呼喚，焦急地呼喚着她的孫女，而她的孫女卻躲在一珠高大的雜草叢裡，捂着小嘴笑，直到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吐了口凝重的粗氣，范堅強繼續說：“我很小的時候，他就教我喝酒，告訴我說，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一定要學會喝酒，一定要做那種能喝酒的男人。為了證明他的觀點，他給我說三國里的英雄豪傑，說他們的酒量如何驚人而叱吒一時。我大學畢業的時候，他有一回笑眯眯地對我說，將來找了媳婦兒，生了個胖娃娃，就交給他帶，他還是用三輪車送他去上學、放學，還是要教他喝酒，從小就喝酒——”

聽到這裡，周笑笑忽然一驚：後背之上，似乎多了一滴清涼，儘管它很快就變得溫熱。

與此同時，她耳朵里迴響的，分明是：“可是呢，上帝給他發了道請柬，早早把他邀請了去。換句話說，他從沒看過他的孫子，沒有機會送他上學、放學，也沒機會像當初教我那樣教他的孫子喝酒——”

“堅強大哥，你怎麼哭了呀？”

驚訝之時，周笑笑連忙轉過身來，伸過一隻手來，意欲去撫摸那滴淚水來源的地方。

“哭個屁啊接連下雨，這房頂，怕是漏水了。”

范堅強一把將那手摁住，再放到被窩裡，於淚眼cháo濕之下，輕鬆地笑了笑。

掙扎了兩下，周笑笑便也放棄了，便索性朝着那片懷抱里拱了拱肩頭，再搭上去一條腿，緊緊勾住：“我就喜歡聽你說粗話，聽着帶勁兒再說幾句呀，說嘛。”

是啊，在周笑笑的眼裡，自己什麼都是好的，缺點都成了優點，也包括這些粗話。

於是，他很想跟她說說欺騙，以及那些謊言，幾天前剛給予她的謊言：“笑笑，先不說粗話，咱說說謊話。你覺得，我這種人，可信嗎？”

周笑笑脫口而出：“可信，當然可信為什麼不可信呀？我以前聽說過一句名言，非常有道理，一個人的一生，分為白天和黑夜，白加黑才是最真實可信的人。那麼，喜歡一個人，一定不是只喜歡他的白，或是只喜歡他的黑，而是喜歡那種黑白融合起來的味道”

道理，是有那麼一點兒道理。

不過，他總覺得這句名言很陌生。

於是，笑道：“哪個破名人說的啊？囉囉嗦嗦的，一點兒都不精鍊”

周笑笑一陣笑，許久才抬着下巴，道：“這個破名人，就是我，周笑笑呀”

接着，她就在他的懷裡蹦跳着，蹦跳得像一隻赤兔，因為他的連續的撓癢。

然後，聽着她因蹦跳而發出的喘息聲，他不撓了，直接翻身上去，強行打開了身下的那雙欲腿，再信手順着那抹光滑的大腿外側，一點一點地撫摸下去，直到它明白了他的意思而顫抖地夾在了他的腰間，直到她張開了雙臂勾緊了他的脖子再送上火熱的唇舌。

最後，他支着雙肘，挺着鬥志昂揚的下身，未經兩下試探，便長驅直入那片早已水潤的芳草濕地，並在耳畔響起那聲綿長而撩人的呻yín之時，開始掌控她的呼吸/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