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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便這樣

“走空”的言語,田部長聽得也格外認真,時不時地還點頭表示讚許,在郁小琳的講述接近尾聲時,開口笑道:

“其實,青河環保局的現狀,並不完全像小琳說的那樣一無是處。你說的潛規則,我也聽說過,呵呵。所謂的潛規則,多數是因為某喧關的一把手,一葉障目,大搞一言堂,給外界造成了不良印象。這幾年,我對青河各大局,還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事業心和責任心雙強領導幹部,還是大有人在的嘛。要不然,我的責任可就大嘍,像你們所說的范堅強這樣的年輕人,也就斷然不可能出現。水至清則無魚,水至渾則同樣無魚——”

中午12點剛過,蘇州市區香格里拉國際大酒店。

“笑笑,如果你不介意,田叔想問問,他是你什麼人?”

料想到這兩個自己看着長大的丫頭此番前來定然不會停留在拜訪探望的層面上,這位渾身都洋溢着親和力的田部長慢慢放下手中的筷,保持着父輩式的微笑,然後打着手勢,示意周笑笑儘管大膽地說。

周笑笑一驚,即刻也放下手中的筷,又看了眼一旁的郁小琳,接着皺眉羞澀笑道:“田叔,記得我20歲生日的那天,您在餐桌上曾說過舉賢可以不避親,當時你還提到了鄭同——”

郁小琳心直口,也笑道:“田叔,笑笑的意思是,這個范堅強其實就是她的男朋友,可親可親了,呵呵。我接觸過他幾次,素質相當好,也始終要求進步。但是,他們那個環保局,多數領導很官僚的,有能力的年輕人很難有展示能的機會。這叫什麼來着?對了,叫潛規則,機關潛規則——”

事實上,郁小琳只聊表接觸過范堅強,對其印象也有折扣。至於“環保局領導很官僚”這樣的說法,完全是個人想像和發揮,基本屬於無根據之談。畢竟,她對青河基層官場的認識,是很模糊的,並不了解具體。但是,作為周笑笑的閨蜜,她太清楚自己該怎麼表達,哪怕很不觀:往他臉上貼金唄,純金純金地往上貼

很顯然,周笑笑意識到自己的話語過於“暴露”了。

而所謂的暴露,便在這個“親”字上:內親外戚,即便遠房,范堅強他哪樣都不沾,直說“親”還真不靠譜。何況,這個田叔,對她家的內親外戚,那是了如指掌。那麼,如此出口,無異於和盤托出——這個親,其實親在心裡,屬於兒女情長。

換一句話來說,周笑笑發覺:只要一提到范堅強,她就激動,而一激動,她就管不住自己

當下,又聞聽郁小琳的附和言語,她心有掩飾,便急忙打斷道:“不是的田叔,你別聽小琳làn說,他還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田部長溫和着笑容,示意周笑笑不要急於解釋:“這樣吧,先讓小琳說,等她說完,你再說,而我呢,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傾聽,呵呵。你們看,怎麼樣啊?”

郁小琳當然拍手稱好,而周笑笑則在虎了她一眼後,於捋額前髮絲的狀態中含笑點頭。

對這種情竇綻放而藏無可藏的狀態,田部長自然明了於心。

接下來近10分鐘時間,郁小琳有如神助地展示了自己的口,倒也很專業地從德能勤績四方面,繪聲繪色地談論她所“認識的范堅強”。不消說,所述內容基本空dòn,卻也不乏“能力突出、務實肯干、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等官腔用語。

但是,即便這樣“走空”的言語,田部長聽得也格外認真,時不時地還點頭表示讚許,在郁小琳的講述接近尾聲時,開口笑道:“其實,青河環保局的現狀,並不完全像小琳說的那樣一無是處。你說的潛規則,我也聽說過,呵呵。所謂的潛規則,多數是因為某喧關的一把手,一葉障目,大搞一言堂,給外界造成了不良印象。這幾年,我對青河各大局,還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事業心和責任心雙強領導幹部,還是大有人在的嘛。要不然,我的責任可就大嘍,像你們所說的范堅強這樣的年輕人,也就斷然不可能出現。水至清則無魚,水至渾則同樣無魚——”

這一說,郁小琳明顯感到尷尬,卻也笑着說:“田叔,我的意思是,范堅強就是一個難得的人,但需要一個展示能的平台——”

“小琳,你聽田叔把話說完嘛,”周笑笑埋怨一般地看了郁小琳一眼,接着轉視田部長,從容微笑道,“田叔,您繼續說,呵呵——”

田部長tǐn直上身,再將雙臂jā叉擺放到桌面,笑容可掬道:“你們兩個小丫頭,都是田叔看着長大的,一轉眼都成大姑娘了。田叔之前還在想啊,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們千里迢迢地趕到蘇州來?剛,我算是明白了,你們是為了向我舉薦人而來。我再一想啊,不對啊,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已經不是當年的小丫頭了。所以呢,對這樣的聲音,我必須充分重視。笑笑啊,你看這樣好不好呢?過兩天,我就回青河,到時候,你把這個小范帶到我家。還有啊,他知道你們來我找我嗎?”

郁小琳心急口:“不知道啊他呀,一直都覺得我們笑笑,就是一來自平民的肖士——”

周笑笑顯然又要激動了,於短暫思索片刻後,突然“呼啦”一聲,站了起來,並瞪大了眼睛:“田叔,您剛的意思是,想見見他,對不對呀?太好了他現在也在蘇州,就在蘇州,只是不知道我已經到了蘇州。對了,對了,田叔,您剛的話,是打算見他的意思嗎?”

田部長分開jā叉的雙臂,假意皺眉思索:“剛,我好像,好像是這麼說的吧——”

未料,剛說到這裡,周笑笑便蹦跳起來:“哈哈,太好了你們繼續吃,我閃了——”

說完,她便一把抓過椅上的皮包,轉身朝着én口方向跑——

這番猶如打了興奮劑一樣的舉止,自然驚嚇到了田部長和郁小琳。

田部長伸着手指,指着én口方向,納悶地問郁小琳:“笑笑她這是——”

郁小琳緩過神來,趕忙起身拿包,邊退邊笑:“田叔,您別誤會笑笑她這不是激動,而是太激動——”

周笑笑激動的時候,另一片空間中的范堅強正淳樸地微笑着。

而且,他確信眼前這位正值不ò的中年女人,一如張茂所言那般閱歷不俗:她的眼角明顯爬着些許皺紋,每一個眼神卻都能傳遞出對年輕的眷戀;她的微笑明顯滄桑,每一句話卻都能滲透出對生活的感慨;她的舉手投足,就如她的言語,簡明而得體,鎮定而深沉——聽她說話,自己很容易沉浸在生活的回味中,沒有唏噓短嘆,但有豁然開朗的頓悟。

“暫時困難一點,沒什麼的,日又不是一天就過完,心中有盼頭就有滋味。趁着年輕,出來闖dàn闖dàn,看看外面的活法,tǐn好的,但別忘了守候在家裡的媳fù兒。人在這頭,家在那頭,就像放出去的風箏,媳fù兒就是線,她時不時地拽兩下,拽的是牽掛——”接過一六十光景的fù人手中的熱氣騰騰的盤,劉嫂繼續微笑着說,然後招呼她也坐在吃,“嬸,坐下吃飯吧。吃完了,你給租們說一聲,今晚下班過來一起吃頓飯——”

這時,范堅強明顯感覺口袋中的手機在震動。

想到之前跟張茂的約定,他微笑着打了個招呼,然後取出手機,頓時皺眉:周笑笑?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