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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們恍如死神的鐮刀,從高空落下,迎着北芒閣最後的抵抗,手起命亡,展開了屠戮般的攻擊!

悟明真人在自己弟子們瀕死的慘叫聲中,嘶聲怒吼:“秦浩軒!你這狠辣的殺戮行徑,與魔頭何異?!”

“如果這樣做是魔,那本座做個魔又如何?”秦浩軒望着那片血淋淋的屠殺,淡漠的說道,“不過,我秦浩軒是仙是魔,還輪不到你們這群東西來論。”

頃刻之間,悟明真人身上已經多出了幾道血痕,他狂暴似末路的困獸,自損八百傷敵一千,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即便已經被三個仙嬰境巔峰的殭屍圍困,他還想要去維護自己被屠殺的弟子!

但,也只是想想罷了。

一個個年輕的生命比他更早的死去,看着那些弟子,悟明真人仰天一聲長嘯:“秦浩軒,今日仙魔大戰因你而起,明日你這個魔頭就是整個仙道的仇敵!”

那聲嘶力竭的最後一吼,秦浩軒聽到了,就像聽到風吹過樹梢,淡漠的神情沒有半點波動。

悟明真人與他們的兩個太上長老戰死之後,整個北芒閣全線崩潰,弟子們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

在這一天漫長的折磨中,他們失了膽色,勇氣,生死對戰之際,連戰意也沒了,面對如狼似虎的兇殘殭屍,各個都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血一點點染紅了北芒閣的土地,一個接一個的北芒閣弟子倒在了地上,群山破碎,大地崩裂,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屠殺。

玄劍門、五龍教、青雲派的人將這場屠殺從頭看到了尾,在獵獵狂風中,濃重的血腥氣瀰漫不散,被血染紅的地面就如同一塊醜陋的失了破布,遮住了曾經山清水秀靈氣氤氳的北芒閣。

北芒閣,是徹底的完了。

從半夜開始的屠殺,到了天際破曉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顧影真人、賀龍道人等人,臉色慘白,渾身瑟瑟,看都不敢看立在高空中的秦浩軒。

秦浩軒整個人真如石頭雕刻而成,他親手執行了這場屠殺,剛毅清俊的面容上,卻沒有半分的波動,無論是憐憫還是憎惡,甚至連一絲憤怒與憎恨也沒有,連最初的殺意也消散殆盡。

他真的就像看了一場不咸不淡戲文的看客,戲已經看到了尾聲,他對還在圍困北芒閣寥寥幾個修士的殭屍下達了又一個命令。

接收到命令之後,原本進行屠殺的殭屍們,頓時分出去了一百個,深入了整個北芒閣。

一開始顧影真人等人還沒搞明白秦浩軒要做什麼,但很快他們就懂了。

一個接一個的殭屍從北芒閣內退了回來,每一個殭屍都並非白白退回來的,他們手上捧着從北芒閣搜刮來的寶貝,資源材料,靈石法寶,仙草仙藥……

顧影真人等看着一個又一個被裝滿了的乾坤袋被送入了秦浩軒的手中,一時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麼表情才好。

看秦浩軒這模樣,應該是將整個北芒閣都搬空了吧?

有傳言說,凡是被秦浩軒殺過的人,別管修為多少,屍體反正會被搜刮一空。

從今天這個場景看來,傳言非虛啊。

將整個北芒閣積攢了幾萬年的財物搬空之後,秦浩軒收回寒月琉璃燈,淡淡的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顧影真人等人,那些人被秦浩軒一眼掃過來,打了個激靈,重新低下了頭。

“今日之事,我要你們一字一句的給我散播出去,告訴天下之人,敢欺我太初者,這就是下場。”

顧影真人與賀龍道人等哪敢不從,連忙點頭稱是,想着這個魔頭終於要走了,不由得一陣輕鬆。

經過今日之事,他們才親眼看到了秦浩軒的毒辣與趕盡殺絕,那種震撼,絕非道聽途說能夠感受到的,他們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親眼見過秦浩軒出手的人,終生都不會與秦浩軒為敵。

這樣可怕的敵人,真真是修士的噩夢,這樣想着,普光閣的人才真是活得膽戰心驚,即便是無上大教又如何,面對這樣一個不知道何時會從哪裡冒出來的死神,他們除了害怕,還能做什麼?

秦浩軒神識一掃北芒閣,確定再無活口,這才將殭屍們收入囊中,準備離開。

“魔尊!”

秦浩軒轉身的一瞬,一聲輕叱從五龍教內傳來。

頓時,原本變得輕鬆的氣氛,再次凝結,五龍教掌教賀龍道人更是如石化的雕塑般,僵硬的轉過頭,看向自己帶來的教眾。

秦浩軒轉過身,看向聲音的來處,所有人都因為他的一個動作都緊繃了起來。

一位女修從五龍教的教眾中走了出來,她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容顏還稍顯稚嫩,但五官卻已經初具冷艷之色,她的眉濃黑而筆直,為一張俊秀精美的臉蛋平添了一份英氣。

秦浩軒眉頭輕輕一挑:“何事?”

“琳琅,你瘋了?回來。”賀龍真人看着自己的愛徒就那麼俏生生的走了出去,差點嚇得肝膽俱裂,他萬分小心的傳音,卻換來秦浩軒若有似無的一瞥,冷汗頓時如雨下,再不敢有動作。

琳琅一身青色道袍,黑髮高高挽在腦後,雖然身體因為畏懼秦浩軒的威勢而微微發抖,但小臉卻揚了起來,她眼睛落在秦浩軒的身上,恭敬的對他一拱手,聲音還算平穩的說道:“太初的出現在外面的弟子並非只有兄弟盟的人,還有一人,現在應該也出來了。”

秦浩軒漫不經心的目光一凝,虛空都為之一振,賀龍道人身上的冷汗更多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自己愛徒今日就要被屠殺的心理準備。

琳琅的聲音愈發恭敬,她微微抬眸看向秦浩軒:“魔祖您忘了嗎?貴教每隔十年,便會有一個復仇的使者,去向普光閣要一個公道,算起來,今日,好像是第七個十年了。”

原來都過了那麼久了。

秦浩軒黑如點漆的眼眸微微一動。

每隔十年,被普光閣上天入地的尋找都尋不到的太初弟子,總會派出一個強者,去普光閣山門之前報仇。

每次都是一個人來。

那個人背負着整個太初覆滅的仇恨,踏上了一條必死的道路。

他會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提醒普光閣,有一個已經泯滅多年的教派叫做太初。他會將自己的鮮血灑落普光閣的山門前,張狂而無所畏懼的告訴普光閣,這個被他滅掉的教派還沒有絕種,只要太初還有一個人活着,只要普光閣的名號還存於這個世界,那他們之間的仇恨就不會終結,不死不滅。

太初的弟子。

“今日,是那個日子嗎?”

琳琅點頭:“是。”

被世人看做嗜血殘暴的惡魔一般的秦浩軒,立在空中,他的表情有一瞬的蒼白,他想起了竭力出戰最後戰敗而亡的太初弟子們,想起了赤練子,想起了蘇百花……

凌霄之上,陰雲頓散,風卷流雲,他獨立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