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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中的黑石板直接化為齏粉,若非密室本身還陣法護持着,整間密室都會被打破。但是半空中的九尊大鼎依舊懸浮着,沒有半點要掉落下來的樣子。

摺扇書生和紅衣番僧看見這一幕,相互之間便不再顧忌小幡,他們隨手一擊都有莫大的的威力。若是余道摻和進去,定然不會討到好處。

“感應修士的法力果真深厚。”余道藏在一邊,瞪大了眼睛看着兩人鬥法。

摺扇書生和紅衣番僧的鬥法對余道來說是一次十分難得的經歷,他現在才真正意識到入竅修士和感應修士的區別。

這種區別不說是天壤之別,但是也是高山和平原的區別。

入竅境界,修士所能使用的法力只是體內蘊藏的法力,往往全力施展十幾次術法就會將法力耗空,即便余道法力深厚,他也不過能堅持百來次。

但是感應境界的修士就完全不同。

在這個階段,修士可以溝通天地,從天地中汲取靈氣補充自己,已經是“食氣者,神明而壽”,他們鬥起法來,隨手便是一道道威力巨大的術法,彷彿沒有窮盡。

而且法器落在他的手上就好像他們的四肢一般,可以任意驅動,隨心所欲。

金燦燦的佛光在密室之中綻放,完全掩蓋了九鼎的聲威,四周還回蕩着佛陀降妖除魔的喝聲,如黃鐘大呂一般,讓人心神震撼。

但是同時,密室裡面還閃爍着一道道劍氣,摺扇書生扇面一張,一張錦繡山河圖便從扇面上撲出,牢牢地護住他的身子,十二道扇骨如同銀魚一般在他的四周遊走,在空氣划過一道道痕迹。

不似兩人合手打殺扛棒大漢,他們相互間對陣起來,足足打了一刻鐘,結果連對方的護身術法都沒有打破。

“賊禿驢,黑河道那麼多寶貝,你非要來搶我這一件么?”

紅衣番僧面色不變,只是躬身行了一禮,說:“施主,此物與我有緣,還請施主成全。”

摺扇書生聽見,臉色立刻就冷下來,他扇子刷的一收,渾身法力鼓動,髮絲都飄飛起來。

書生咬牙切齒的說:“那便瞧瞧誰的法力深厚。”

紅衣番僧伸手虛空一抓,便將三十顆念珠捏在手中,用法力絲線穿着串子。

兩人憑空離地一丈高,和九鼎平齊,他們不約而同的望向九鼎,然後手中法器大放光明。

“賊禿驢,受死!”書生大聲一喝。

番僧平靜回到:“施主勿嗔。”

嗡嗡!空氣顫抖起來,兩股靈光出現在空中,使得密室之中纖毫畢現。

余道望着兩道靈光,只感覺目中一片白灼。好半天之後,他才恢復過來。

能視物的第一眼,余道便看見摺扇書生冷然站在半空中,無數的仕女婆娑起舞,水袖纏繞在番僧的四周,欲拒還休。

而番僧則是半閉着眼睛,手中緊捏佛珠,腳底下踩着一朵紫金蓮台,身後無數蓮花綻開,蓮花瓣散開,飄向摺扇書生。

“錚!”兩股氣機相拼之下,密室搖搖欲墜,殘存的陣法好像下一息就會崩毀。

四周傳來一股極大的壓抑感,讓余道的心情一沉。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便要有所動作,用護身術法抵抗這股壓力,但是他忍住了,只用肉身承受着。

白貓站在他的肩膀上,小臉緊繃,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摺扇書生和紅衣番僧。

嗡嗡嗡!九鼎懸空,鼎內的黑氣不斷騰起,讓破爛小幡顯得神秘無比。

足足兩刻鐘,方圓百丈的靈氣都被書生和番僧抽幹了,兩人體內的法力也消耗一空,他們才臉色蒼白着,目中流露出一絲退縮之意。

幾乎是同時,兩人都做出收手的動作。

但是立刻,兩人又陡然加大法力的灌注,要拚死一搏。

“噗!”

“噗……”

轟!密室轟然震動,四周的陣法徹底破碎。

兩道身影從半空之中摔下來。

摺扇書生失聲說:“賊禿驢,你竟然如此狡詐!”

番僧落到地上,再度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將僧衣染紅,他沉默着,並沒有說話。

摺扇書生盯着番僧,眼神閃爍,他望着半空中的破爛小幡,心中糾結不已。但是立刻,他的後背突然中傳來一陣絞痛,差點讓他昏死過去。

書生往身後一摸,忽地摸到一枚念珠,還有一手的鮮血,讓他霎時心涼。

“若是連性命都沒了,要寶貝又有何用!”他陡然明悟過來,書生神情複雜的看着番僧,然後艱難爬起來,步履蹣跚的往外面走去。

摺扇書生選擇放棄。

紅衣番僧見到這一幕,劇烈咳嗽着,口中念:“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書生聽到這話,面色沒有變化,心中卻是大罵:“善哉個甚!若不是法力稍遜一籌,你休想活着走出這*******僧看見書生走到密室門口,心中鬆了一口氣,他眼底泛起熾熱,立刻望向身前的九鼎,還有那桿漂浮在九鼎上空的小幡。

突然,紅衣番僧瞳孔一縮,渾身汗毛豎起。

他的身子僵住,張開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此時余道走出,正站在九鼎跟前,仰頭望鼎身上的銘文。

成蛟龍形狀的銘文極難辨認,但是余道在黑僵道人手下待過一年半,姑且算是認得這些銘文。

鼎身上主要篆刻的是一門法寶祭煉術,正是陰魂幡祭煉之術。其餘的都是禱告,以文承載願望,希望能利用九尊大鼎將“萬鬼噬陰幡”修補成功。

“萬鬼噬陰幡”乃是破爛小幡的主人為破爛小幡取得名字,一如余道給自己的葫蘆取名為“度厄葫”。

“閣下何時藏身在此?”沙啞的聲音響起來。

摺扇書生聽見番僧說話,動作一滯,他轉過身子,不敢相信的望向身後。

“哈哈哈!臭和尚,你我相爭半天,竟然不知道身邊站了一位漁翁!”摺扇書生驚愕數息,猛然大笑起來。

番僧聽見摺扇書生的話,面色陰沉到了極點,不過他沒有開口說狠話,只是望着余道。

余道聽見兩人的聲音,恍然從銘文中回過神。

他望向兩人,開口想要說什麼,但是余道張口頓了兩息,閉上嘴巴。

話聲響起:“二位道友走好。”

滋滋!一線毫光從余道手中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