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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道站在摘星樓前,負手背立,他望着江州世子一行人失魂落魄的離去,臉上古怪終於壓制不住,流出一絲。

“痴兒,不是我不肯留你,而是我怕忍不住,提早動手。”他輕搖頭。

余道留言七日後再取其人頭,是預估自己七日後,法力會再次精純到極致,除非不死心突破至大成,否則無法再進行第三次精純。

江州世子若是留在摘星樓內,他擔心自己會提前取其心臟,打亂計劃好的修行秩序。

待江州世子等人徹底離去,他心中出現一個念頭:“其實不殺你也可以。”

余道取出一物,捏在手中。這物有六個巴掌大小,非金非帛,材質奇特,但是樣式和帛書差不多。

“此物不是簡單的兵陣圖。”

陣圖落入余道手中後,他細細檢查一番,發現這陣圖有三大妙用。

其一是兵陣圖最基本的用處,可以統率手下兵卒,使兵卒氣機相連,武力大增。但是該種威力受限於手下兵卒的質量,對於修士來說有些雞肋。

其二是此陣圖可以吸納手下兵卒的氣機,給持圖者添上一道防護,防止被人擒賊先擒王,越過兵卒而被人斬殺掉。

昨夜保護江州世子的光膜就是因此形成。但是這防護同樣受限於兵卒,一旦兵卒被人殺光,光膜就會自動破碎。

其三則是陣圖可以吸收生靈的血氣,進行提煉,凝結出血精。此功能是在手下兵卒被敵人斬殺完之後,供使用者破釜沉舟使用。

余道在意的正是第三個用處。

“若是肆意擒拿生靈,供陣圖統率,然後主動殺光生靈,陣圖就會再次凝集出血精。”

“如此一來,此圖相當於凝結血精的陣圖。”思索這些,余道眼神閃爍。

不過他輕嘆一口氣,心道:“罷了。”

“擒殺敵人、惡人還可以,若是主動去殘害生靈,豈不是真成了妖道。”

“非迫不得已,還是不要為此比較好。”他微閉眼睛。

“如此一來,便只能對不起你了。”

一絲殺意在余道眼中流轉,殺一人和殺萬人相比,當然是取其前者。至於放棄不死心大成的機緣,余道從未考慮過這一點。

收好陣圖,余道往摘星樓內走去,再次閉關修鍊。

江州世子和自己的隨從在太守府中行走,他一臉的陰沉。身邊人見此,都惴惴不安,唯恐觸怒到他。

“吩咐下去,加急搜羅奇人異士,務必在六七日內,讓江州境內所有的修士都聚攏在太守府中。”

旁邊人聽見他的話,立刻回答:“是,這就吩咐下去。”

雖然下達了命令,但是江州世子臉上的陰鬱之色沒有一點緩解。

旁邊書生模樣的人看見,眼睛一轉,小聲說:“世子,臣下有一言。”

江州世子看他,不耐煩地說:“有話就說,別磨磨唧唧。”

“是。江州城中本有一股勢力,世子何不前去請示一番。”

聽見,江州世子凝眉,說:“哪一股?”

“太極宮。”

聽到這個詞,江州世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眼中閃着複雜的神情。

……

第二日。

當余道取符錢時,發現上供的符錢有四十枚。他輕笑,說:“某人是不是又在外面等着。”

江瓊琚聽見,點頭。

余道略微思量一下,擺手對江瓊琚說:“就說本座閉關,正處於緊要關頭。”

第三日。

上供的符錢達到五十枚。

余道略微沉吟,留言:“本座還有十多日才能結束閉關。”

第四日。

上供的符錢達到六十枚,余道再次留言:“修行頗有進展,想必很快就能破關而出。”

第五日。

上供的符錢達到了七十五枚,余道正猶豫着,樓外突然響起哭嚎聲。

“望稟告陸師,江州城現日產符錢七十幾枚,學生已經命人將每日產出的符錢都送到陸師這裡。”

“望陸師見學生一面。”

樓中的兩人聽見哭喊聲,一時無語。江瓊琚笑吟吟的看着余道,說:“陸師,您考慮的如何?”

余道輕咳,說:“罷了,此人要見,那便見。”

走出樓,便看見江州世子站在樓前。這一次他身邊沒有隨從,只是他自己一人站着。許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許是擔心自己的哭嚎傷了面子。

一看見余道,江州世子立馬激動起來,他快步上前,要把住余道的袖子。但是余道輕飄飄掃他一眼,讓他悻悻然收回。

“陸師。”江州世子眼巴巴的望着余道。

余道淡淡開口:“何事?”

江州世子羞愧說:“學生所求之事,還是上次的事情。”

余道皺眉,不耐煩說:“江州城所轄地界甚大,能人頗多,何必憂愁一介刺客。”

想起當日的場景,江州世子依舊後怕,他苦澀地說:“陸師不知,刺客手段極為狠辣,瞬息就能殺掉一百多人。”

“學生已經遣人搜羅奇人異士,並準備在第七日舉行繼位大典。”

“但是修為高深者,如神龍般見首不見尾。學生所能搜羅到的,全是修為低下者,其中大多數連法器都沒有,只能靠符錢逞凶。”

余道聽見他這句話,眉頭一挑,“繼位大典?”

江州世子聽見,立刻解釋:“學生打算以繼典凝聚江州之力,聚攏兵甲,集合供奉,到時候打那刺客一個措手不及。”

“一人之力弱,十人之力不強,千人、萬人之力,想必不弱。”

“學生愚笨,只能想到這一點。”說完,江州世子有些詫異。因為余道正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陸師?”

余道開口:“既然如此,何必再來擾我?”

“在萬人保護之下,你若有點腦子,便是鍊氣二、三層的修士想要殺你,也是棘手。”

江州世子撫着自己的心口,哭喪着臉說:

“話雖如此,但學生依舊惴惴不安,感到如芒在背。”

他略沉吟,形容到:“就好像學生與刺客僅一步之遙,對方隨時能取學生的性命。”

這下子,余道徹底沉默。

江州世子見余道沉默,立刻慌起來,他驚惶的望着余道:“陸師救我,只有陸師能幫學生了!”

但是余道不為所動,半點反應都沒有。

江州世子一咬牙,啪的跪在余道身前,伏身大叫:“懇求陸師,救學生一命!”

“懇求陸師!”

江瓊琚站在樓內,看見這一幕,臉上極度驚愕,同時閃過快意之色。

余道嘆氣,他仰頭看着天空,輕聲說:“既然如此,便允了。”

“多謝陸師!多謝陸師!”江州世子聽見,面上狂喜。

“學生絕對不敢叨擾陸師,根據手下人估計,那刺客多半只會在第七日行刺,陸師只需在第七日出手即可。”

他咬牙:“還望陸師在第七日,能寸步不離的看管學生。”

余道點頭,“都依你。”

江州世子興奮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