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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門名為“王權”的大炮有四米多長,前端外徑超過半米,提利昂這樣的小個子能從頭上整個人鑽進去。和地球位面諸如“烏爾班大炮”乃至“沙皇大炮”這樣的傳世名器比起來自然算不上什麼,但在這個世界,於它的姊妹“真理”暫時還未鑄造完成的當下,剔除掉魔法時代的那些變態存在後,它大概確實是“人類有史以來製造的最強大武器(物理)”了。

不過,細心點的人估計已經發現了:這門大炮絕對不是由鐵王座熔鑄而成,因為它是青銅的。

這便是艾格張口就來的鍋了:他當初在紅堡王座廳里抓着丹妮莉絲的手大放豪言的時候沒想那麼多,但兵工廠的各項研究和數據都表明:現有技術根本無法鑄造一門在大到足夠唬人的同時還能實際發射的鐵炮——於是,王權和真理兩門大炮便改為了由青銅鑄造,艾格原先預想的“往鑄炮鐵水裡加一塊王座碎片然後硬說它是由鐵王座熔鑄而成”的計劃,便自然而然地泡了湯。

實際上,即使在選用青銅這種昂貴但可靠的原料的情況下,第一門超級大炮的鑄造依舊經歷了幾番波折和失敗,才勉強完成。

不過這是小問題——提利昂已經想好了官方宣傳的說辭了:就聲稱炮壁青銅的夾層里有鐵王座熔鑄而成的內芯好了,反正諒誰都沒機會也不敢把炮管鋸開來驗證就是了。

毫無疑問,這門無論造價還是重量都是天文數字,可靠性卻十分存疑的大炮實戰意義低得可憐……但不打緊,它的主要職責,便是鎮場和嚇人。

而現在看來,它顯然能夠勝任這項工作。

別說僅僅是聽聞過火炮之名的兩位谷地貴族,就連見過火炮甚至嘗過其威力的北境和河間諸侯們,也被眼前這尊金屬巨獸的尺寸和隱隱散發出的力量感所懾,一時間竟皆啞口無聲起來。

“這……是一門炮?”羅柏·史塔克壓抑住語氣中的顫抖,用干啞的嗓音問道。

從絕對尺寸上來講,“王權”的大小比巨型投石機要小很多,但臨冬城可是挨過炮擊的——羅柏完全不敢忘記:艾格的贈地軍在臨冬城時投入實用的那些兩三個成年人就能抬得動的小型火炮,便能輕鬆地擊穿主堡堅固的大門。而那幾門炮和眼前這尊大傢伙相比,簡直就像是小指和胳膊的差別。

他甚至還沒見過中、大型火炮,就毫無鋪墊和準備地一下連續越過兩個級別直接跳到了參觀巨型火炮,這種強烈對比所帶來的視覺衝擊,可想而知。

“沒錯,這是一門炮。”提利昂爽快地接過北境之主的話,在一門上加重了音,“大家放心,今天我邀請諸位過來,便肯定會上正菜……可以開始了!”

最後一句話是朝簇擁在“王權”周圍的工程師和炮兵們喊的。隨着這一聲令下,原本宗教聖地般沉寂肅穆的現場頓時沸騰起來,安全員開始發出疏散前方可能存在人員的指令,發射葯裝填組抱起了木桶,而炮彈搬運工們則用一件功能很像扁擔、但能集四人之力於一處的工具抬起了旁邊備好的一顆碩大石質球體……

在發射準備工作鬧哄哄地進行着的同時,提利昂卻帶着參觀團向遠離火炮的地方走了幾十米,來到了炮口反向稍遠處的一座……由厚重沙包壘起的一人高掩體之後。

“請各位在發射結束前不要離開這裡,以防意外發生。”

眾貴族面面相覷,皆覺不可思議:他們又不是站在火炮前方,就看一看它的發射,還能有什麼危險?

巨炮的發射準備其實十分繁瑣費事,但為了讓這場演示的唬人效果最大化,大部分前置工作早已完成,點火前的最後訊號來得相當迅速:指令手揮動小旗,得到信號的一名士兵舉起手中的短號吹出嘹亮的號聲,東面不遠處再立刻有接力者跟上,此起彼伏的短號聲就這樣一路遠去,直到最終消失在舊產業園裡。

“這是在提醒產業園內正在進行工作的人員,試射即將進行,要他們做好心理準備……以免被嚇到導致生產事故。”侏儒再次迅速地進行解釋說明,然後率先用雙手捂住了耳朵:“現在,請各位和我一樣,保護好自己的耳朵吧。”

眾人紛紛照做,就連最桀驁倔強的“黑魚”布林登也沒敢拿聽力冒險,在這種時候和大夥反着來。

旗幟被再次揮動,號手吹出最後一下十分短促的號音,然後掩體內外、眾人視野內包括號手本身在內的所有人員都丟下了手裡的一切,在彎身下蹲的同時死死捂住了雙耳。

剎那之間,一切都寂靜無聲,只余“王權”尾端導火索無聲燃燒帶起的些微白煙。

一道並不刺眼的閃光後,地動山搖的轟鳴席捲而來。

空氣震顫,大地呻吟,巨響隔着捂住雙耳手掌的血肉和骨骼猛然敲擊鼓膜,雖已不至於帶來刺痛,但還是足以讓眾人心神一震魂魄都差點出竅,悚然之餘,甚至不敢想象沒捂耳朵的下場。

提利昂率先放下了雙手,眾人這才敢接着解除防護,放眼再望,只見一大團白煙瀰漫開來籠罩住“王權”的整個身影,刺鼻的硝煙味霎時鑽進了他們的鼻腔。平坦的靶場之上並無山體會反射音波,但不少人卻依舊覺得好像仍有炮聲縈繞回蕩。

“今日為諸位大人展示的是半裝葯的試射,如果使用全裝葯,它能將相當於幾個成年男子重的石彈打到超過一里格以外去。”他當然不會說這門唬人的半成品使用全裝葯多半會炸膛,“它的設計初衷是用來破壞堅城和要塞,無論是君臨還是風息堡,高庭還是舊鎮的參天塔……哪怕是已經被龍焰焚毀的赫倫堡,在這樣強大武器的持續打擊下,受摧毀也只是時間問題。值得慶幸的是:預想中可能需要動用這件武器的戰役,都比想象的要更加順利。”

他在話語間根本沒有提到血門,但無論是兩位谷地貴族還是其餘陪同的北境、河間諸侯,心裡都已如明鏡一般清楚透亮:這是一句比較隱晦和委婉的威脅,言下之意大概是——如有必要,對谷地的進攻便將會有這一武器的參與。

“好了。”提利昂佯裝完全不知眾人心中所想,語帶歡快地離開了掩體,“把馬牽過來吧,我們去欣賞——炮彈造成的效果!”

……

無論是前來試射場一路上的鋪墊、還是發射前後一大堆畫蛇添足嫌疑極大的步驟和操作,其實都是為了增添儀式感,以讓“王權”所能帶來的威懾和壓迫感最大化……但這一切故弄玄虛所營造出的效果,都沒有最終彈着點那個冒着裊裊青煙、大小和深度都足以直接作提利昂墓穴的深坑來得強力。

現場不止一位貴族下意識地跺了跺腳,感受了下所踩地面的質感:很結實緻密,絕對不是什麼故意挖鬆了的爛泥地。

毫無疑問,血門是絕對抵擋不住這件武器的。當年公義者同盟叛亂時,守軍對抗勞勃·拜拉席恩採用的堵塞門洞的堅守辦法,在這種連石質城牆都能一視同仁地摧毀的武器面前,根本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