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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米國總統口中的萬惡之源采拿和中文互聯網上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數據一樣……在這個世界上,轉移矛盾總是要比解決問題簡單許多。

艾格不可能穿越到過去抹除自己的案底,丹妮莉絲也不可能改變她父母間兄妹的關係。這些都是鐵一般的既成事實,誰也不可能來“解決”掉它們。當有人拿着這些無法改變的東西作為素材來進行攻擊的時候,一味的防禦和接招必然自置下風,只有圍魏救趙開闢新戰場,按教員說的那樣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攻敵軟肋和弱處,才是最優的破解之法!

肯定有人疑惑:為何盧琛·佛雷身為教會內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主教,會替意圖削弱教權的艾格一方站隊甚至出頭?

其實原因很簡單——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並不總是完全一致的。總主教在教會內部為人囂張行事跋扈,早已有數位大主教與之有隙,再加上貴族出身的盧琛·佛雷對權勢和地位上升又有貪慾……

用總主教之位和恢復七神教地位等一系列許諾為利誘,再加上一點點小把柄的威逼,就算沒有盧琛·佛雷跳反,也一定會有其它主教大主教站出來當女王的馬前卒。

作為投名狀,提利爾家在君臨和舊鎮的人脈情報網提供了扳倒總主教所需的大部分黑料,即將成為舊鎮自治議會成員的各行業首腦也主動獻上了他們所知的全部……本着落井下石、多多益善的宗旨,守夜人產業也不怕事大地插手添上了一筆。和昨日襤衣修士對女王和艾格的指控是七分真三分假一樣,這次盧琛大主教對總主教的揭發也包含了少許偽造成分,其中假得最厲害的一條便是:曾讓總主教大賺一筆盆滿缽滿的守夜人債券,是當初艾格在君臨時,為拉攏教會避免宗教勢力阻撓他進行技術革新而主動半賣半送給他的,壓根不是誰“挪用公款購買”。

誰會在乎這些細節的真假?

就算有,又有誰能在這風口浪尖上站出來反駁?

就算有人站出來反駁,反正胡說八道的也是盧琛·佛雷,與我艾格有什麼關係?

在教會內部權威人士實名舉報、舊鎮大部分中層精英又保持中立的情況下,民眾根本沒有強烈的支持和維護總主教的意願。沒人會討厭“德不配位的大人物栽跟頭”的戲碼——至於這個大人物是艾格·威斯特,是丹妮莉絲·坦格利安,還是教會首腦總主教……

他們不在乎。

……

在一片哄鬧中,幾名“義士”衝上木台,把知道一切證據的盧琛大主教拉到了人群中的梅斯·提利爾公爵身邊,然後人群就在一浪高過一浪的清算和審判總主教的呼聲中,簇擁着中心的幾位大人物和主心骨,以浪潮狀朝集市出口涌去。

隊伍起初只有百十來人,組成大概是一半的演員和托,再加上另一半想看熱鬧的市民。但隨着沿途不明真相的加入者零零星星被吸引裹挾,路上又“偶遇”幾支巡邏隊被梅斯·提利爾以河灣守護的身份徵召和調動,等到他們抵達總主教的第一處藏贓地外時,他們已有了四五百人之眾,浩浩蕩蕩地擠滿堵住了整條街。

這是一棟普普通通、既不奢華也不陳舊破敗、通常供那些略有資產的小富平民居住的獨立房屋。它看起來沒有任何特異之處,除了窗戶全都被嚴嚴實實地從內部遮掩封閉,前後門也有些超乎規格的結實,以及……周圍鄰居都說不上來它的主人是誰。

在四五百人的查贓隊,以及更多住在這一帶的居民們的圍觀注視下,梅斯·提利爾下令敲門呼喊幾番無人應答後,一聲令下,士兵們砰然撞開住宅大門,衝進其中,開始了大肆翻找和搜查。

“這是幹什麼呀?”

“聽說是在調查總主教貪污教會財產的證據?這棟屋子的主人你認識嗎。”

“不知道啊,很少看見有人進出這棟屋子,原來是大人物囤放財產的地方,這就解釋得通了嘛。”

圍觀和議論者們沒有等候太久,片刻之後,闖入的士兵們便抬出了一個個裝滿金幣銀幣的箱子和大大小小形狀種類各異,看一眼便知價格不菲的各種奇珍異寶。

如此巨量的財富,藏着這麼一棟尋常民居里,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只怕誰也不會相信!

財寶閃爍的耀眼光芒,立刻激發起了所有人心中本能的貪慾和怒火,壓制住了一切理性的聲音。

吵鬧聲頃刻間加強了十幾個分貝,原本只是跟來看熱鬧的許多無關市民,在便衣托們的帶頭和攛掇,以及擺在面前自己辛勞一輩子也賺不到的財富刺激下,變得血氣上涌怒髮衝冠,開始慷慨激昂地自發向更多不明情況的人宣講起盧琛·佛雷對總主教的指控,甚至邀請他們加入到他們的查贓隊伍中來。

簡單盤點並留下士兵進行看守搬運後,梅斯·提利爾大手一揮,在盧琛大主教的帶領下前往了下一處藏贓地。

一處、兩處、三處……查贓隊的行動看似漫無目的而隨機,其實卻暗含章法,線路能確保用最少的路程覆蓋儘可能大的不重複區域,以讓訊息擴散和影響的效率達到最高。這些被查抄的窩點並不全是總主教的個人私產,其中頗有不少——大概一半以上是其它大主教的積累。但為了聲勢和眼球刺激性的最大化,它們全被一股腦地算到了同一個人名下。

反正,也絕沒人敢跳出來認領這些東西,拿性命做代價嘗試虎口……不對,龍口奪食就是了。

太陽從東天升到了頭頂,舊鎮中心集市的那場公開舉報揭發的消息也隨着查贓團的壯大和行動很快傳遍了全城,完全壓過了對艾格犯罪記錄和女王血脈罪孽討論的熱度。

滿城風雨間,身處旋渦中心的當事人,七神教的總主教頹然地癱坐在繁星聖堂之內,無比懊悔。

自己為什麼非要去惹一下那個——分明有無數人拿性命證明過了不能惹的男人?

教會對坦格利安王朝的抗爭當然不止散布流言這一招,可惜,他的無數後手準備估計永遠都得停留在策劃和籌備階段了。艾格甚至沒等他出第二招,就以不及掩耳之勢發起了雷霆反擊,直奔要他命而來!其速度之快手段之狠,直讓人懷疑:對方是不是早就已經安排好一切,就等自己邁出越過雷池的第一步了?

和無數依舊被浪潮推着走的舊鎮人不一樣,總主教現在知道艾格昨晚為何要進行宵禁了。

那男人,根本就不是怕夜間市民們聚在一起議論紛紛讓不利他的流言持續發酵,而是為了布置今日這場針對自己的剿滅行動!

舊鎮城牆內的每一條街道,每一串小巷,此刻都已經被連夜入城的西征軍死死控制在手裡。每一處囤積貯藏財富的地點,甚至就連此刻繁星聖堂的高牆之外,都是全副武裝凝神戒備着的女王狗腿!

他雖然已經獲悉了城內的情況,卻既無法安排轉移銷毀贓款和證據,也無法隻身撤出城外,甚至在人設崩塌後……就連鼓動一些虔誠信徒來保衛自己都已經辦不到,只能孤零零地困坐在這裡,煎熬而無奈地等待着自己的結局將領。

黃昏漸漸臨近,凄紅的日光彷彿預示着自己和七神教的末日。總主教知道:太陽落山之前,那個已經攛掇裹挾到了成千上萬人的“查贓隊”的最後一站,必然就是此刻自己所處的,繁星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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