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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

林凡心中默念。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快吃不消了。

就像是白熊所想的那樣,能看到,身體不一定就能跟得上,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林凡的動作不能單單只是躲閃,更多的時候,還需要引導對方的攻擊。

比如剛剛的那直奔面門的一拳,如果林凡向一側閃開,那緊接着,白熊就會用另一隻手封住他的去路,跟着一個跨步,就能將其逼入絕境。

所以,林凡要先曲身,待到對方抬腿襲來之時,再後撤離開對方的攻擊範圍。可想要完成這個動作,就需要腰腹在半秒鐘之內完成一個極大幅度的摺疊。

......

這樣做很難。

不過還好,林凡做到了。他躲閃開了那兇狠的一拳......

同時,也讓自己後腰的兩條肌肉被拉扯的不堪重負,每移動一寸,都如同刀割般痛入骨髓。

這樣瞬間的切換姿勢對身體的損害十分巨大。而林凡在剛剛的那一分鐘里,幾乎每秒鐘都在做着這樣的動作。

他的手腕已經握不住筆了,腳步也變得虛浮,右側的肩膀很難再抬起來,後腰,前腹,大腿,跟腱,每一絲肌肉都在痛哭,哀嚎。為了躲開白熊最後那連續的五個沖拳,他將自己的身體壓榨到了崩壞的邊緣。

幸運的是,在最後的那一個橫掃掃過的時候,他利用對方的力量將其腕部的血管劃開……這道傷口迫使對方必須用另一隻手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腕,因為如果一撒開,血管抽回肌肉里,那就再也不可能找得到了。

……

但也就是在造成這道傷口的同時,巨大的反衝力也讓林凡右手的虎口崩裂......至此,他的整個右臂就算是完全報廢了。

......

“還有時間!”他再次告訴自己,並用強大的意志力鎮壓住了周身那讓人暈厥的疼痛,這種幾乎是自我催眠的方法只能保持2分鐘左右。時間一過,單憑肌肉撕裂的痛苦就足以使林凡喪失所有的戰鬥力……

此時身後這個大塊頭兩隻手暫時被限制住,已經沒有了徒手拆車的能力了。而面前那個穿着紫色西服的傢伙好像沒什麼可怕的,只要小心他的那把槍就好。

也就是說,還有機會......

思緒至此,林凡已經拖甩着幾近殘廢的身體沖向了陳笑,同時還不忘在“未來視覺”中,追尋着對方動作的漏洞,有哪些開槍的瞬間和躲避的角度。

“憑什麼!!!”

林凡咆哮到,雙眼因為疼痛布滿了血絲,他用這一聲狂吼讓自己更加亢奮一些,跌跌撞撞,但卻氣勢凶戾,如同一條瀕死反撲的野狗讓人心生膽寒!

拚命的人……就是這個樣子。

……

……

K市往西300公里,有個小城市,由於地處偏遠,一直沒有得到什麼重視,農業不咋滴,工業更是不發達,生活節奏慢的像打不着火的拖拉機,稍稍有點勁頭的年輕人都跑到其他的城市去了,留下的人中,百分之七十都是老人。這也導致了這的老城區比新城區人數還要多一些……

這條路是當年老城區的商業街,坑坑包包的石板路面,再加上兩側最高不過七八層的建築,讓習慣了大都會的年輕人對這裡嗤之以鼻,但是,那些腰下半截黃土的老人們卻很是喜歡這裡。偏街上,有個茶館,平時一些老不正經們總是聚在這裡打牌,扯淡,揮霍自己餘下不多的人生……

正午時分,喧嚷的茶館裡走進來了個年輕的女人,她散着頭髮,前額上夾着一枚很彆扭的紅色發卡,臉上幾顆淡淡的雀斑,配合著臉頰的輪廓,揉捏出一種別樣的魅力,這樣的一個人在一群老頭子之間,必然會顯得格外的扎眼。但是此時,周圍的老人們好像都沒有給予她過多的關注,有的根本沒抬頭看,有的只是不經意的瞄了一眼,就沒有再投去過多的目光……

這個女人擠過茶桌間的過道,期間碰灑了一位老頭子的茶杯,滾燙的熱水濺到了老頭的手上,但是女人根本沒管對方,只是匆匆的走向茶館的二樓,而那個老頭子也沒有發出什麼的聲音,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倒下的茶碗,將其扶正,就又和一旁的人攀談起來......

茶館二樓,那個女人來到了一扇有點舊的門前,門的上面貼着一張掉了角的紙,寫着“備品間”三個字。

只見女人從兜里掏出了把很普通的鑰匙,插進了門上的鑰匙孔......

“咔”的一聲,鎖開了的聲音,女人拽開了門,裡面是一條又窄又長的走廊,有些暗,兩側沒有什麼裝飾,在走廊的盡頭,隱約能看到一圈長方形的光線,勾勒出另一扇門的輪廓。

這段走廊很是奇怪,因為按照建築的格局,這裡是不可能有一段走廊的,而且這段走廊的長度,明顯已經超出了這棟建築應該擁有的面積......

眼前的奇怪景象沒有讓女人產生一絲多餘的表情,她只是匆匆走了進去,並順手帶上了門。

不一會,一個年近七十的老頭子晃晃悠悠的走上了二樓,他輕輕一拽就拽開了剛剛備品間的那扇門,但是此刻,門後只是堆放着一些笤帚拖布之類的清潔用具而已。

......

女人快步走到那扇透着光的門前,一把將其推開。

一陣清風拂過,

那扇門後不是建築房間,也不是馬路或者陽台……而是……

一片草地,青草蔓延至遠處的溪邊,幾十步外,是一棵叫不上來的樹,巨大的樹冠下,擺放着一張與此刻景色完全不搭調的金屬辦公桌,桌子周圍坐了四個人,正嘰嘰喳喳,有說有笑……

這是一幕極其詭異的畫面,不論是那棵長勢奇特的樹,還是樹下的鐵桌,都顯得不倫不類,而女人身後的門,竟然什麼都沒有依附着,孤零零的立在草地中央。

她用手壓住被風吹散的頭髮,顯得有些惱火……隨後就邁着步子走向那四個人。

“回去!”她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

可那四個人還是談笑着,像是根本沒看見她一樣。

這女人皺了下眉,突然想到了什麼,氣呼呼的一把拽下那個古怪的發卡,“啪”一下摔倒了桌子上。

“回去!”她又喊了一句。

這下,桌旁四人都猛的望向她,並驚恐的瞪着眼睛,下一秒,整個環境就不自然的閃爍了一下,草地,溪水,樹木瞬間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個不大的辦公室。

這回,四人圍着的辦公桌就和周圍搭調了許多。

“那個……木槿姐……我們只是想透透風……”四人之中,一個戴着棒球帽的年輕男子小心翼翼的說到,並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