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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容嫻得知東晉女帝帶着太子以及幾位眾臣前往大夏時,眼裡閃過一絲瞭然。

這是想尋求庇護了啊。

找夏天子有什麼用。

那些高位者可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哪像她這麼大方無私。

她假惺惺的想着,某個女帝表面上看起來人模人樣的,背地裡卻有被害妄想症。

當然,說這話的時候容嫻完全將自個兒給忽略了。

她那能叫謀害嗎?

明明是解放東晉人民於水深火熱,給他們帶來新的完美體驗。

確定已經打下來的趙江二國不會再出問題後,容嫻這具氣運化身便留下來當個吉祥物。

偶爾在朝臣們為了一些利益分割不均大打出手時,出言阻止。或者在太子不了解某些事情內情時,給他講講清楚。

其他注意力回到了本體上,該因為肖遠這個憨批終於恢復要記憶了。

玉家外門小鎮。

一間獨立的小院內,容嫻坐在桂花樹下的石椅上‘看’書。

在她對面,肖遠正摟起袖子與孩童捏泥娃娃。

歸與已經五歲了,看上去粉雕玉琢像個小仙童。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小歸與的花田,裡面都是自己種的花兒。

“爹爹,我捏的怎麼樣?”歸與將泥人捧到肖遠面前求誇獎。

肖遠用一團泥巴正捏自家媳婦,聞言頭也不抬道:“好看。”

充分了解自己被敷衍了的小孩兒怒而出手,一巴掌將肖遠剛捏好的人像拽掉了一條腿。

肖遠:“……歸與!”他媳婦的腿啊。

等等,肖遠盯着這泥娃娃,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心裡毛毛的。

完整的泥娃娃看起來還好,殘破的泥娃娃怎麼看怎麼不得勁,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一樣。

可一個泥娃娃斷個腿有什麼不可能的。

就給他一種他媳婦不可能會斷腿的感覺。

到底為什麼不可能,他說不上來,但那種感覺卻格外強烈。

就他斷腿媳婦都不會斷腿的感覺。

肖遠覺得有些不對。

這些年他們生活在一起,他媳婦平時除了帶孩子就是給人看診。

柔柔弱弱又善良可親,但他卻經常做噩夢,媳婦一言不合就弄死他。

就問誰能接受白天媳婦溫柔可愛小仙女,晚上媳婦陰沉可怕大魔王?

反正肖遠不行,他實力拒絕。

但拒不拒絕的,現在的首要問題是他的夢是怎麼回事。

肖遠皺了皺眉,朝着歸與道:“你再這麼皮,我就揍你了。”

他低頭將這條腿重新安上,可安着安着,不知怎地,總有種可怕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歸與捏了一條小蛇後達到了頂峰。

“爹爹,你看這小蛇多漂亮,它可能跟爹一樣喜歡喝酒哦。”歸與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童言童語讓他爹受了多大驚嚇。

肖遠:我枯了。

肖遠只覺得腦袋一炸,整個人都眼冒金星,不知今夕何夕。

他在一瞬間腦中接收到以往幾百年的記憶,不可謂不#信息量巨大#。

當他消化完全部的記憶,也不過幾個瞬間的事情,畢竟修為神識在那裡擺着呢。

然後,肖遠覺得自己還不如沒恢復記憶呢。

他居然能跟大名鼎鼎的煦帝陛下當了五年夫妻還養了一個兒子?

五年的記憶在他那漫長的人生中根本不算什麼,可這也得看是怎麼過的。

肖遠扯了扯泥人的腿,覺得這五年來他時刻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他到現在還活蹦亂跳沒缺胳膊少腿的,真是祖宗保佑。

怎麼就偏偏失憶了!

回憶起曾經的肖遠抱着審視的態度回憶這五年的記憶。

大魔頭有說她是他妻子了嗎?

沒有。

大魔頭說他們是一家人了嗎?

也沒有。

大魔頭說過什麼?

大魔頭什麼都沒說。

一切都靠腦補將自己坑進去的肖遠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氣,恨不得下一秒原地去世。

“爹爹,你把娘親捏的很像,就是一條腿長一條腿短。”歸與趴在肖遠背上,探出頭看了眼泥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剛緩過來的肖遠神色一滯,整個人都僵住了。

很顯然,孩子不是自己的。

媳婦不是自己的。

這個家也不是自己的。

他可能只是受傷了被煦帝救起來,煦帝見他失憶後傻兮兮的順手留下他奶孩子。

對,就是這麼悲哀。

他滿心滿眼的妻子事實上只是煦帝心慈手軟下找的帶孩子的室友。

就很難受了。

雖然他不清楚這孩子是誰的。

但很顯然也不是煦帝的。

肖遠:以往美好幸福的回憶觸碰到真實後,竟然如此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覺得日子就這麼過着其實也很好。

他太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了。

太喜歡聰明的兒子、體貼溫柔的妻子了。

可現實就是這麼戲劇化。

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肖遠:忍不住眼淚掉下來。

“爹?您為何不說話?”歸與不高興的問。

肖遠深吸一口氣,將淚包憋了回去。

他轉身將歸與從背上拉下來抱在懷裡,快步走到不遠處的拐角,悄咩咩問:“兒砸,爹問你個問題。”

歸與點頭,一臉認真道:“您問。”

“如果,我是說如果,爹和你娘親打起來了,你幫誰?”肖遠神色嚴肅的好像這個問題是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一樣。

歸與一臉鄙夷:“娘親那麼柔弱,您怎麼好意思打她?”

肖遠:“……若她不柔弱呢,反而是那種一指頭就能摁塌一座山的強者呢?”

小歸與毫無原則的說:“當然還是幫娘親啊,你跟娘親打起來了,肯定是你的錯,這還用問?”

肖遠臉色黑沉黑沉的:“如果跟你娘打起來的是其他人呢?”

“還是幫娘親啊,沒道理幫外人啊。”歸與斬釘截鐵道。

肖遠:“就算外人有理?”

歸與點點小腦袋,:“對,我幫親不幫理。”

說的毫不遲疑,像個小反派似的。

然而肖遠的臉色卻唰的一下黑如鍋底,他覺得這孩子被容嫻給教壞了。

但他又不能揍孩子,煦帝那廝還在一邊兒坐着呢。

肖遠只覺得火氣噌噌噌的往上冒,咋回事,明明這孩子是他帶的時候多,怎地思想境界完全不像他呢。

他偷偷覷了眼容嫻,見容嫻翻了一頁書,摸着盲文再次看了起來,這才鬆了口氣。

肖遠收回視線的時候,目光在小歸與的花田上頓了頓。

他眨了眨眼睛再看了一遍,這才確定似的疑惑問道:“歸與,我記得你那花田裡面有一朵淡黃色的花?”

歸與眼睛一亮,高興的說:“爹爹原來有注意到啊。”

隨即他興緻缺缺的說:“那花兒我摘了。”

肖遠頭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他記得這孩子很喜歡花花草草,從不摘花采草的。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小歸與小大人般的問:“如果你是一宗之主,宗門十個天之驕子,但有一個廢物點心。隔天各大宗門大比,每個宗門出十人,你明知道那個廢物帶出去會給你丟臉,你準備怎麼辦?”

肖遠想了想,三觀很正的回道:“努力教導他,實在沒用了也沒轍,丟臉就丟臉吧,畢竟每個人的天賦就在那裡,強求不得。”

想了想,他補充道:“而且十個天子驕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回答完後,他試探的問歸與:“歸與怎麼想的?”

歸與小臉上滿是冷酷無情道:“我的宗門不留廢物,就像我的花田一樣。”所以就辣手摧花的摘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