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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生帶着離草來到一家客棧裡頭。

客棧冷冷清清的,除了店家,一個人都沒有。

等離草走進去的時候,只能大概的環視一周,打量一下這家客棧的情形。

同之前所見到的房間客棧也並非什麼不同,不知道和尚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和尚要了兩間房間之後就上樓去了。

離草想想,也跟着上樓去,她跟和尚保持三個台階的距離跟在身後。

“大師我能否問一下,我們來這裡是要幹什麼?”

彼時和尚已經來到了門口,聽聞此言不由得側目,“等施主的傷好了之後,我們就離開此處。”

一聽見對方是這個打算,離草頓時沒了話語。

此時天上日頭正大,離草早就覺得有些難耐,片刻之後,也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她把門窗都放下,隔絕了外頭的光線之後,此時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只是離草不用睡覺,便也只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等過了一會兒,能聽見外邊有點兒動靜,是那和尚開門的聲音。

離草眉頭微微一挑,仔細聆聽,辨認了一下和尚的動靜之後,來到窗戶旁邊,把窗戶給推開。

只見彌生正坐在院子當中,旁邊有一把傘撐開,手上好像是拿着一支筆在塗塗寫寫。

離草費力的眯了一會兒眼睛,可是此時視線受阻,朦朦朧朧的,實在是瞧不清楚。

她探出了半顆腦袋,身體一直往前傾斜着,似乎想要看的更加明白。

在樓底下的彌生也注意到離草的動靜,他抬起頭來看她一眼。

片刻之後,復低下頭去,認真的在那一把傘上邊塗著不知名的花紋。

看了一會兒之後,離草就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她瞧不清楚,而是因為和尚是用那支筆蘸着井水畫的,傘面自然是空白一片,什麼都瞧不出來。

離草看都沒了興趣,正百無聊賴的撇了一下嘴巴,想把窗戶給關上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對,應該說是聞到了一股令人發狂的血腥味。

離草對於鮮血的味道本來就非常敏感,更不要說如此具……美味的血腥味。

當那股血腥味順着清風吹拂而來的時候,離草的瞳孔一滯,有一瞬間,眼睛都變紅了。

她費力的壓抑住自己內心的衝動,深吸幾口氣,最後用力的把那窗戶給關上。

好險好險。

差點就控制不住了。

那和尚的血……離草一想起,就忍不住舔了一下殷紅的嘴巴。

肯定很好喝,比葉知處的血還好喝。

這麼一想之後,離草更加覺得自己的身體內好像更加燥熱。

似乎是有一頭蟄伏的猛獸,此刻正蠢蠢欲動,似乎有復蘇的跡象。

可是她知道不能輕舉妄動。

這和尚不殺生。想來也不能夠看着別人殺生,更何況這一次她想喝的還是和尚的血。

反覆的暗示自己好幾次之後,離草此時才冷靜下來。

在接下去的時間當中,她也不敢出去了,因為她害怕會繼續聞見和尚的血腥味。

不過話說回來,和尚莫名其妙的自殘做什麼?

一直等到月光鋪灑下來,離草此時才回過神來,她連忙推開窗戶,跑到了房頂去吸食月華。

這一段日子以來,她都是這麼度過的,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急於把身上的傷給養好。

她倒是想直接出去,找動物的鮮血來補。

只是可惜和尚一直跟着她,離草也沒辦法付諸行動,唯一能夠依靠的手段就只有月亮。

她真是恨不得那月亮無時無刻的掛在天空當中,永遠也落不下去。

她閉上眼睛,忘情地呼吸着,等過了一會兒之後,覺得自己身邊的瓦片似乎響起了一聲輕響,就連忙睜開眼睛。

彌生居然不知什麼時候也跟着上房頂來。

離草一看見是他,戒備頓時就放鬆不少,她似笑非笑的說:“大師大半夜不睡覺,上房頂來做什麼?莫不是要同我一起賞月?”

和尚來到房檐最頂端盤腿坐下,他沒有回答離草這個問題,而是拿出了一把傘遞給離草。

“有一樣東西,想要送給施主。”

緊接着就沒再說話。

離草愣了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問道:“大師這是何意?”

彌生睜開眼睛說:“遮陽的傘,施主缺少這麼一樣東西。”

離草頓時就笑起來,“相比起這一把傘,我更想要的是大師的斗笠。大師的斗笠畫了陣法,那才是我需要的。這凡間一把平平無奇的傘,又怎能緩解我的痛苦?”

一邊說著,還一把把那一把傘給撐開了。

她此刻的眼睛有點瞧不清楚,只能夠依稀判斷的出來,那白色的傘面似乎還畫了幾簇梅花。

離草覺得有些詭異,因為在她此刻看來,那幾簇梅花是黑色。

不過片刻之後,離草怔住,因為鼻尖一直縈繞着一種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引人沉淪的毒藥一般,想要刻意的忽視掉,也毫無辦法。

離草試着把傘舉在頭頂,月華都被遮住了,居然完完全全不能夠感受得到。她連忙“啪”的一聲,又把傘給收了。

“大師。”離草有些心動,這本來就是和尚送給她的東西,要收下也沒什麼不對的,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和尚與她非親非故。明明一開始彼此敵對,可是這一路來和尚幫她許多,她卻沒辦法還回去。這種欠人情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離草長得這麼大,除了無塵子養育之恩,還從未有欠過什麼恩情。

“大師,你們佛家人都是這樣助人的嗎?”她伸手輕撫了一把傘面,對於這於這傘效果很滿意。

離草抬眸睥睨着彌生,輕聲說道:“大師這樣幫我,我收的不安心。我沒什麼可還的。”

和尚的斗笠也是平平無奇,偏偏是一把遮陽的利器。想來這傘也是差不多的,有了這一把傘之後,離草就不用再吃那麼多苦頭。

“佛度眾生。不過舉手之勞,施主不必記掛於心。日後能多行善事,便是我的功德。”

彌生睜開了眼睛,從房檐上一躍而下,“時候不早,小僧告辭。”